白筱榆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她心底咯噔一下,血氣也是從四肢涌上頭頂,望着傅擎崬,她出聲回道,“護士長存心刁難我,我必須要去醫院請假。”
傅擎崬出聲道,“她能把你怎麼樣?頂多也就是開除處理唄,你早晚要跟我回金三角的人,還在乎一個破護士的工作嗎?”
白筱榆皺眉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我離職是我主動,但是被開除我可不願意。”
傅擎崬忽然低笑了一聲,然後道,“看來你還是個倔強有原則的女人啊。”
白筱榆不認爲他的這句話是誇讚她,她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傅擎崬轉身往浴室走,白筱榆看着他的背影道,“哎,我要回醫院。”
傅擎崬的聲音,從浴室中傳來,“等着。”
白筱榆皺眉,心中火急火燎,偏偏又不敢真的扭身就走。
在客廳中等了三分鐘,傅擎崬就再次從浴室出來,他頭髮還帶着水珠,經過白筱榆往臥室走的途中,他出聲道,“過來。”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的背影道,“幹什麼?”
傅擎崬頭也不回的道,“廢話真多!”
白筱榆白了一眼,然後跟上去。
這是白筱榆第一次進入到傅擎崬的臥室,他的臥室都是黑灰白三色爲主的基調,跟他的人一樣低調,神秘而優雅,當然了,優雅只是他的外表。
傅擎崬穿着白色的浴袍,來到衣櫃前面,打開衣櫃的門,他從裡面拿出一套搭配的休閒西褲和襯衫,轉身放在牀上。
白筱榆見傅擎崬指了下一旁的架子,她出聲問道,“幹什麼?”
傅擎崬道,“吹風機,給我吹頭髮。”
白筱榆下意識的道,“我憑什麼給你吹頭髮?”
傅擎崬擡眼看向白筱榆,俊美的臉上帶着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回道,“我要吹乾頭髮才能跟你一起出去。”
白筱榆道,“你跟我出去幹什麼?”
傅擎崬眼中露出了一絲警告的神色,然後道,“白筱榆,你知道惹煩了我是什麼下場吧?”
白筱榆抿抿脣,心中下意識的想到,他還能怎麼樣?她身上有的,曾經有的,已經都被他剝奪掉了。
傅擎崬看了眼牆上的復古鐘錶,然後道,“從你說要走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分鐘了,時間是你的,你隨便浪費。”
這麼赤.裸.裸的威脅,也就只有傅擎崬才說的出來,白筱榆暗自調節呼吸,努力的不去跟這種人理論,邁步走到架子邊,白筱榆拿起吹風機,然後走到傅擎崬身邊。
傅擎崬坐在牀邊,側身對着白筱榆,白筱榆站在他身側,打開吹風的開關,嗡嗡的風聲響起,吹着傅擎崬黑亮如烏鴉羽毛一般的髮絲。
傅擎崬的頭髮理的很短,也很有型,白筱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覆在他的頭頂,手背是溫暖的熱風,手掌下是微刺的短髮,她心情有一絲絲的異樣,意識也有些飄忽。
這樣吹了幾分鐘之後,開關關上,白筱榆出聲道,“好了。”
傅擎崬道,“出去吧。”
白筱榆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了?”
傅擎崬擡眼道,“我要換衣服,你要站在這裡看嗎?”
白筱榆臉色微變,隨即道,“誰想要看。”
說罷,她轉身出去。
傅擎崬兩分鐘之後,換了一身新的衣服出來,這兩天正是他臉上的傷最明顯的時候,青紫現在逐漸散開,擴散了大半面的俊臉,白筱榆微微皺眉,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爽,因爲傅擎崬的臉,之前實在是太過完美,完美的令人不想上面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你這樣子,怎麼出去啊?”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有些情不自禁的問道。
傅擎崬走到玄關處,一邊穿鞋,一邊道,“你怕我去醫院,找鄭策的麻煩?”
白筱榆微愣,天知道她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
沉默了幾秒之後,白筱榆也朝着玄關走過去,出聲回道,“我相信你的爲人。”
傅擎崬擡眼道,“哦?我什麼爲人?”
白筱榆道,“你能在金三角站的這麼穩,狠是一方面,做事言出必行也是一點。”
傅擎崬似笑非笑的道,“看來你還對我有些瞭解啊。”
白筱榆微垂着視線換鞋,出聲道,“鄭策就是個普通人,他不該走進我們的世界。”
傅擎崬眼中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因爲白筱榆說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用的‘我們’。
兩人都穿戴整齊,傅擎崬又戴上了墨鏡和口罩,跟着白筱榆一起下樓,一路開車來到她工作所在的醫院。
傅擎崬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前,白筱榆見他沒有下車的舉動,她出聲問道,“你不去看你朋友?”
傅擎崬戴着一張足以遮住三分之一面孔的巨大墨鏡,側頭看着白筱榆,出聲回道,“讓我頂着這樣的一張臉去?”
白筱榆抿抿脣,無言以對,臨下車之前,出聲道,“我會盡量早點處理完。”
說罷,她關上車門往醫院走去。
在白筱榆推開護士休息室的房門之前,一屋子的護士,連帶着護士長,還在說白筱榆的壞話。
有人道,“哎,護士長,今天你可算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氣,她白筱榆以爲自己是誰啊?現在越發的猖狂了,明知道咱們醫院有這樣的規定,還公開的違規。”
“可不是,我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不要臉的人,以爲傍上傅家的二少爺,自己就山雞變鳳凰了嗎?哼,笑死人了。”
護士長出聲道,“我今天就是給她點教訓,讓她知道一下,這護士科,還不是她白筱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話音剛落,白筱榆就推門而入,一屋子的人都看向門口的白筱榆,白筱榆定睛站了幾秒,然後進門道,“護士長,我來了。”
衆人表情各異,不再說話,只是眼神掃着一邊的護士長,心想着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有本事當面也讓白筱榆下不來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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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微揚着下巴,走到白筱榆面前,出聲道,“你不是有事嘛,這不現在也來了?”
白筱榆強壓着心底的怒火,開口道,“我親自過來,就是想請一週的假期。”
護士長出聲道,“我可以給你上報,不過在上面的批准沒下來之前,你還要工作。”
白筱榆眼中露出了一絲瀕臨爆發的慍怒之意,什麼批不批准,她請一週之內的假,明明就是護士長可以允許的範圍之內,她這不是擺明了刁難自己嘛。
沉默兩秒,白筱榆紅脣開啓,出聲道,“不行,我工作不了。”
護士長沒想到白筱榆態度這麼強硬,她當時就瞪了一下眼睛,聲音提高道,“白筱榆,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要公然違反醫院的規章制度嗎?!”
白筱榆面無表情的道,“不然我就親自去上面請假。”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兩人眼看着就要針鋒相對起來,一邊的人看的也是心驚肉跳的,護士長被白筱榆當着衆人的面,不給面子,她下不來臺,只能硬着頭皮道,“好,你還要親自去上面說是不是?正好我還想去呢,我們好好當着領導的面,說說你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表現的!”
白筱榆目光冰冷,沉聲道,“我之前從不遲到早退,也沒有接到過任何一份投訴,我表現怎麼了?”
護士長冷笑一聲,然後道,“白筱榆,我不主動說,你還非要我提起是不是?”
白筱榆道,“你說出來聽聽。”
護士長道,“你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開始跟院長的兒子鄭醫生曖昧不明也就算了,這會兒vip病房那邊剛住進蔣少爺,你纔去那邊照顧了多久,這麼快就勾搭上傅家二少爺,還公然的在休息室裡面發生那麼不要臉的事情,白筱榆,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說你的臉皮怎麼就那麼厚呢?!”
站在護士長身後的一衆護士,眼中都露出一副,‘哇哦,戰火終於升級了’的表情。
白筱榆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護士長,沒有馬上回答,她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對面的女人,渾身不寒而慄,像是後悔剛纔一激動說了這樣的一番話似的。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筱榆才張開紅脣,出聲道,“你覺得是我照顧了蔣城洛,所以才勾搭上的傅擎崬?”
護士長不回答,但是表情明顯就是明知故問的樣子。
白筱榆冷笑一聲,然後道,“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如果你以爲去了一趟vip病房,就能夠搭上有錢男人的話,那你大可不必嫉妒我,你自己去溜達一圈,看看那些男人會不會看你一眼。”
“你……”
護士長咻的瞪大眼睛,做夢都沒想到白筱榆會這樣說。
身後有護士站出來道,“白筱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白筱榆冷眼看過去,沉聲道,“滾,我跟你說話了嗎?”
護士跟護士長一樣,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