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洞內

這一晚的驚心動魄,鳳卿是沒有機會見識到,她身體經過了落胎這一險關後,一直忽上忽下,矜貴得很。

本來就受不得飢餓,這次半損的身體,加上餓了一天一夜,直把瑾王跟皇帝兩個人忙活的團團轉。

瑾王最後喝止了皇帝這個越幫越忙的傢伙,讓他一邊涼快去。

他們此時身處一偏僻的巖洞,現在無法貿然下山,寧王的人馬山下定有守株待兔,他們兩個武功就算再高強,卻不知埋伏人數的數量,還加上身邊有一個昏迷的人兒,萬事都需要謹慎過後再謹慎。

皇帝或是瑾王,都是寧王眼中刺,落入他手中,定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食物沒有着落,只是雨後樹葉上雨珠作爲解渴的良品,還有附近採了點野果。野果又澀又辛,瑾王咬一口就看皇帝一眼,後者還算給面子,吃得津津有味。

哪知道皇帝是餓過頭了,現在只要能夠填飽肚子的,都覺得入口,滋味已經不是主要問題了。

鳳卿昏迷,只能喝水,野果漿經過瑾王的咀嚼,對入她口中,都被她有眼不識泰山地嘔了出來,惹得瑾王憤憤地瞪着她,皇帝倒是龍顏大悅,看着瑾王吃癟,心情驀然大好。

清晨,脆金色的光芒透過層層厚雲,朦朦朧朧透出一點。

鳳卿醒來時,發現自己蜷縮在瑾王懷中,而瑾王身上的淺紫色披風披在自己身上,一邊皇帝老神在在地在閉眼小憩,絡腮鬍子早已不翼而飛,恢復了俊美的本尊。

動了動蟬若蝶翼的羽睫,鳳卿覺得喉嚨中有着一股澀然的味道,又似烈火般狂燒,“噢……”

發一個音都好難好難,不過總算引起了洞內相處一室兩個大男人的注意,“總算醒來了。”

皇帝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眸,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居高臨下地笑睨着瑾王懷中臉色依舊蒼白的鳳卿。

“有沒哪裡不舒服?”

瑾王聽到皇帝的話,一愣,才巴巴地望着她問,竟然是一臉的手足無措,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被鳳卿這麼盯着,臉上閃過一道不自在的紅暈。

鳳卿動了動手指,發現總算有一樣能夠靈活自如,揮了揮手,表示沒事,又指着地上,望了他一眼。

瑾王茫然,不解,向皇帝偷覷,希望給點提示。

皇帝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惘若未睹,看着這兩個人,臉上滿是興味的表情。

“我……我……”

鳳卿額頭上沁出兩滴溼汗,思忖片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空蕩蕩的地上,有點着急,皇帝終於看不下去自己一向聰明的皇弟發傻,如同一個山野匹夫一般,抿脣笑道,“四弟,你也有今天啊!你的王妃請你將她放在地上,然後你再去給她弄點水來,她現在這個嗓子根本就無法發聲。”

瑾王怒瞪了皇帝一眼,轉向鳳卿,臉上刀削般的容顏柔了三分,鳳卿忙不停地點頭,贊同皇帝的話語。

瑾王這才站起身來,卻被皇帝阻止了,沉聲道,“朕去就可以了,你們呆着。”從懷中掏出一張樵夫打扮的人皮面具戴上,俊美無儔的臉立刻被遮掩住了,他雙眸閃着睿智的精光,“皇叔再聰明,也估計料想不到不該出現在蕭然城的朕會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有趣有趣。”

邊嘆邊笑,步伐輕快,瑾王在他身後叮囑道,“皇兄,四下危機四伏,你一定要小心點,不可大意。”

“曉得了。”

皇帝的語氣輕緩,甚至還沾染着一絲莫名的雀躍。

出了洞口,他才鬆了一口氣,看着四弟可以光明正大對待她,柔情蜜意、含情脈脈,自己還真是心底堵得慌,出來了,總算有新鮮空氣可以吸了,酣暢淋漓。

驟來的馬蹄聲打破寧靜,皇帝耳垂動了兩下,便快步藏入茂密的草叢中,扒開一小撮,探情況。

又轉而睨了一眼瑾王跟鳳卿藏身的那個山洞,幸好有伸展的枝葉擋住,一般人不去扒開,還真不知道此處有山洞存在。

心緩緩一寬,炯炯有神的目光又移到前方停下來的幾匹馬來,集中精力想要聽清楚他們之間不是很響的對話。

“雷爺,王爺不是說天亮之前來檢查的嗎?”

有屬下問道。

“爺還沒來,就表明他默許我們繼續搜尋下去。”

領頭的天雷回道,聲音不響,卻很沉。

“整整一夜了,兄弟們連眼睛都沒闔上過,筋疲力盡了,哪來的精力繼續尋找啊?這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住啊。”

另外的人抱怨着。

“是啊是啊……”

衆人的附和聲接二連三。

“沒法子,王爺很重視鳳小姐,大家給我打起精神來,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呢!”

天雷嘆了口氣,還不忘鼓動下人心。心底倒是有一抹竊喜,這鳳卿的失蹤,對王爺來說,或許是好事。軟勒安在身邊,總是一枚出其意料的棋子,攻人不備之間。

“對,或許能找到瑾王,那我們就立了一件大功,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有人贊同,聲音高揚,還真似乎手中已經擒拿到瑾王了。

人聲鼎沸,逐漸散去,馬蹄聲也逐漸離去。

皇帝低咒一聲,慢慢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冷哼一聲,還沒站直,又爬回原處,馬蹄聲復而過來。

真是見鬼了,我當了皇帝這麼多年,還沒這麼躲躲藏餐、畏畏縮縮過。

去而復返的居然是原班人馬,天雷依舊是領頭的,疾馳而去。

皇帝臉上蒙上一層灰塵,他們飛奔的速度太快了,他眯起眼睛望着他們風風火火離去。

站起身來後,纔看到遠處高塔上縈繞着煙霧彈,分明是蕭然城有大事發生了,所以他們本來安心尋人的這批人馬也被急着召回去了。

只是這短短的一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皇帝濃眉不由糾結起來,但還是想不出何事發生,反正自己深陷泥潭,這蕭然城發生的事情已經不關自己的事了。

採了點昨晚瑾王採來樣子相似的桑果,還用竹筒盛放了滿滿的水珠,皇帝也算是滿載而歸。

洞內

皇帝走後,瑾王頓覺更加無措起來,往日的霸道在見到眼前真是的人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鳳卿察覺每一回見到瑾王,他的態度都有大變樣。上回他震驚的表白言辭在見到他人時,又迴旋在耳側,繚繞不去。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那就不要說,聽我說就可以了。”

瑾王覺得這洞內的氣息太壓抑了,他行軍打仗,都沒有感受過此等窒息的感覺。

自從跟她說“我愛你”之後,他渾身不對勁,她清冷的雙眸一注視自己,他就覺得整顆剛毅的心忐忑不安起來。

他苦苦嘆息,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如此的患得患失。希望得到迴應又怕她拒絕自己的靠近。

餘光還是忍不住掃過鳳卿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波蘭平靜,帶着孤傲冷清的神情。

她還是當初的鳳卿,自己卻不是當初那個冷漠待她的男人了。

輸給了她心後,他遊移起來,若是當初第一眼接觸到她,對她誠心相向,或許,今日的自己跟她,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吧?

“卿兒,我可以叫你卿兒嗎?”

瑾王眼神憂鬱,忽然精神一振,豁然站起。他剎那想通了,與其自怨自艾,還不如大大方方愛一回,真的得不到,也是自己的命運。至少此刻,他不會放棄,他戰場上斬殺敵人是如此凜然迫人的氣勢,爲何今日面對自己所愛的人,遲遲放不開心房呢?

鳳卿還真有點看不懂他了,一會兒沉着一張臉,一會兒無措,一會兒又是信心百倍,彷彿吃了什麼極品定心丸似的。

她納悶歸納悶,還是點了點頭,現在她可是在瑾王跟皇帝的手中,還是順着他們爲好。

嘴角不由溢出一抹苦笑,山不由己的感覺真是差勁死了。不知清容身在寧王府,有沒受到遭殃,寧王那手段,自己都無法想象清容還能安然無恙地活着。

希望天雷能夠保護她吧,這是唯一的企盼了。

眼前這個男人,他說愛自己?

鳳卿閉上雙眸,答應黑軒凌的話語又浮現腦海中,放手去愛,不要再有頗多顧慮,不要因爲自己的父親而打死天下一幫負心的男人。

瑾王顯然因爲鳳卿的點頭高興,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畢竟雖然成了夫妻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兩人還真沒好好相處過。

瑾王不知道她喜歡聽那些趣聞,便將最近發生的一些大事跟她說了下,而她雖然臉色蒼白,水眸卻是熠熠生輝,顯然有興趣聽下去,瑾王便在她的眼神鼓勵下繼續說下去了。

原來,這段時間內,自己的父親真的跟黑軒玉成婚了,也不能算是這段時間內,在瑾王前去蕭然失蹤,自己進宮被寧王帶到蕭然的路上,父親跟黑軒玉就奉旨成婚了。

這裡頭的內因,鳳卿不知,不過猜想父親不會如此心甘情願接受這段賜婚,大概受人要挾,一時又想不出那個在滔天權勢中滾了幾乎一輩子的鳳相能夠落人把柄,不可思議。

從瑾王的言語間可以聽出,父親跟黑軒玉,迄今爲止,還未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之後會不會依舊相敬如冰,這尚待商榷。

黑軒玉跟寧王的聯手出乎瑾王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爲極力促成黑軒玉跟鳳相的聯姻,可以阻止黑玉國跟寧王聯盟,沒想到黑軒玉倒是成了黑玉國的一步棄棋。

令鳳卿匪夷所思的是既然黑軒玉已經沒有用處了,爲何父親還沒有將她驅離,這不像是他一向的作風啊。

她哪裡明白這關宦海沉浮這麼多年的人城府更加深沉,想着若有一天這步廢棋或許有翻身的日子們還是留着靜觀其變,反正這相府也不介意多樣一人。

瑾王提及黑軒凌孤注一擲跟寧王聯盟時,眉宇間攏上一層淡淡的陰霾,但還是很快舒緩開來。

他這時若是看一眼鳳卿,就會發現她表情古怪,若有所思的樣子。

瑾王講着講着,忍不住斷了音,自顧自己思慮起來,鳳卿不禁咋舌,估計他也會當下天朝陷入被動之地兒困擾。現在主帥中的兩人——瑾王跟皇帝都身在敵方陣營蕭然城內,更是舉步維艱,行事必須小心之外更加小心。

皇帝抱着一大堆桑果跟水回來時,就發現裡頭這兩個人僵化一般面對面坐着,沉默不語,瑾王低頭在沉思,而鳳卿倒是飛快擡眼覷了自己一眼。

皇帝暗暗嘆息,自己給四弟製造機會,這傢伙卻不好好把握,實在是辜負了自己一番心意。也不能怪他,這傢伙對女人根本一向就是奉行冷漠這一招,而就是很多不怕死人女人就是好這一口,前仆後繼,蜂擁而來,入住他的王府吟人居。

現在這一招對鳳卿毫無所用,人家根本就不買他的帳,他躊躇、掏心之下,人家還是不爲所動,在原地徘徊。若不是自己金口賜婚,這四弟哪來的好運道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嘆息已經無濟於事,皇帝嘴角一揚,忍不住喚醒還在沉思中的瑾王,“四弟,不要乾坐着,快點過來幫忙,東西太多了。”

皇帝還不忘扮起一副可憐相,齒牙咧嘴,逗樂了鳳卿,她蒼白的臉色多了些許血色。

皇帝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一隻野味,那是一隻兔子,已經清洗過了,不過還不是很乾淨。

“加點野味給你的王妃補補身子,朕這個皇帝當到這個份上,古今無人能敵人了。”

皇帝哀怨地自嘆一聲,抱怨道。

“生火會引來敵人的注意。”

瑾王驟然起身,低聲警告道,心依舊提防着外頭的一切。還不忘將皇帝遞給她的竹筒小心放到鳳卿的脣邊,方便她喝。

突然有水的滋潤,鳳卿覺得這水清涼甘甜,不愧是山澗中的清泉,忍不住多飲了兩口,卻不慎嗆住了。

瑾王有些着急,忙輕輕撫她的背部,手指的溫熱透過衣衫傳入鳳卿的體內,她不由擡眸望向瑾王的雙眸,詫異地看到了一雙帶着關切眼神的深邃黑眸,心,在這一刻,有些恍然,雙眸,拂上幾縷不確定的迷離。

皇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揮一揮手,懶散地道,“沒關係了,想要找我們下落的那一羣人都回去了,蕭然城貌似發生了什麼大事,一羣人都是匆匆而奔離去。”

“還是小心點爲妙。”

瑾王還是不忘提點道,他想得比皇帝更深遠,自他知道鳳卿的第一個男人是寧王后,他對寧王的敵意上升三尺,佩服之意都化爲情敵之怒。

唯一慶幸的是鳳卿對寧王,還未動情,這點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想到這,他嫉妒得快要瘋狂的心總算平緩了幾許。

他根本就不敢多想,這段自己躺在牀上養病的日子裡,寧王不知有沒對她……

每回在這個關頭,他死死打住這個念頭,這瘋狂的嫉妒足以鞭心,令他瘋狂,渾身發痛,痛的四肢無力,心一片一片支離破碎。

所以纔出此下策,拜託皇兄幫忙,而自己在皇兄離開後,根本就等不住了,私自前往,棄大軍在後。

早就做好了受到嚴懲的打算,沒料到皇兄沒對追究追究,這令他心底不太好受。營救鳳卿,算是追究的家務事,若升爲家國仇恨就不該了,國之根本,是人,人之根本,是百姓。

千萬百姓的安居樂業,不能毀於一人之手,自己,早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帥,不是一個合格的將領了。當年英勇無畏、率兵收復被黑玉國侵吞的失地的瑾王,已經不復存在了。

想通了之後,瑾王喊住了在洞口生火的皇帝,聲音有些沉重,“皇兄,這還給你。”

他走到皇帝面前,將一枚瑾字獅形玉佩遞給皇帝,鳳卿隔着的距離有點遠,她曾經聽原寒提過,瑾王的那塊瑾字獅形玉佩已經當作自己恢復容貌的藥引了。怎麼現在還多出一塊來呢?

鳳卿哪裡知道,瑾王手中其實有兩枚獅形瑾字玉佩,原來的那一枚是師父、師孃臨終前給他的,另一枚——也就是現在手中這一枚是他當年成功令黑玉國降服成爲天朝的屬國是,皇帝給他的照着原先他那一枚製成的獎勵玉佩。這枚玉佩,也是皇帝賦予他尊貴身份的象徵。

這枚玉佩,是瑾王軍權兵力的象徵,天朝大部分軍隊都在瑾王手中,這玉佩,相當於虎符,能夠調動天朝境內一切軍隊。

現在瑾王將這玉佩奉還給皇帝,就標誌着他希望交還兵權,皇帝皺眉,放下手中的野兔,半響沒有發出聲。

沉默良久,連距離他們有點遠的鳳卿也察覺到他們之間的緊張氛圍,鳳卿餘光不時掃向他們,皇帝跟瑾王之間瀰漫的空氣是沉寂的,令人窒息的。

“四弟,你還記得父皇駕崩之前是如何告誡我們的嗎?”

皇帝的人皮面具早已再次被他拋棄不知哪裡去了,鳳卿也感到這壓抑的氛圍,皇帝語氣中夾雜着三分痛心。

“記得,”瑾王身子一僵,顫聲道,“兄弟友愛,和睦相處,銘主內,鈺攘外,天朝的基業才能長治久安。還有小心十四皇叔。”

皇帝站起,身子挺得筆直,龍顏凜然,雙眸炯炯有神,盯着瑾王,絲毫沒有撇開目光,認真地問,“若你真的記得,還會要朕收回這玉佩嗎?你若真的交還這玉佩,棄朕、棄天下蒼生於何地?父皇曾經提及四弟你,是我們衆兄弟之中,最有心智能夠駕馭這天下的,而朕的能力,這能安處這太平盛世,朕沒有那份雄霸天下的野心,沒有徵戰四方的豪邁,安於現狀,是朕當這一國之君最失敗的地方。父皇要你留下來助朕,就是要你督促朕不要過於安於現狀。若是你都要離開朕身邊,朕就等於失去了這半邊的天下了。”

皇帝神色黯然,又睨了垂眸的鳳卿一眼,繼續道,“四弟,這天下,是我們兄弟二人的,先前的天下大亂,是我們一步一步相攜走過來的,如今,你都忘卻了嗎?”

皇帝見瑾王神色有些觸動,抿了抿薄脣,加上了一劑重藥,又沉聲勸說道,“你難道沒有想過若是真的失去了這天下,皇叔還會放過我們嗎?你想過沒,我們失去這大好河山,皇叔就乘勝追擊,不會留一太平之地讓我們安處。我們手握重兵,又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方,你用得着如此早就做這決定嗎?”

皇帝的聲音抑揚頓挫,聲聲直接敲擊着瑾王的心,聲聲都是發自肺腑,用先皇、將來、現在、來說服瑾王,語氣、聲音恰到好處,不愧是九龍御座上那個尊貴、高高在上的男人。

不管身在何處,這些年,皇帝震人的龍威依舊不衰,反而增進,鳳卿都覺得心頭隱隱作痛,皇帝的這一番話,若拿來鎮定軍心,是合適不過了。

皇帝說完,便蹲下去,繼續擺弄野兔,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他現在需要留下空餘讓瑾王好好想想。逼人要拿捏住火候,朝堂上的腥風血雨,他經歷的好少嗎?

自己從小到大相處、信任的四弟,不會真的在這個時候棄掉大局不顧,他不是一個懦夫。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夠讓黑玉國將領士兵聞風喪膽的瑾王。他現在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皇帝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心還是不由發麻。

“讓我再想想。”

瑾王喉結微微滾動,聲音低啞,的身子也隨之蹲了下去,右手撿起一根光禿禿的樹枝,撥弄着剛剛點燃的枝條。

鳳卿不知何事,也走到了火堆旁,徑自坐下,喝了點水,啃了兩個野果,她流逝的體力總算有點補回來了,能夠走動了。

皇帝跟瑾王之間的兄弟情深,看得她有點羨慕,不由想起了自己那個多年有了隔閡的哥哥鳳莫,還有那個說以後會是自己哥哥的——黑軒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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