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創造,不惠澤,不救贖

魯路修的Geass是藉由視線接觸發揮效果,更科學點說是通過光訊號傳遞。

既然是光訊號,自然符合光的傳播定理,可以進行折射反射,魯路修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對自己施加了Geass,將強制力加諸己身。

當然,在雨宮蓮、高卷杏這樣不明真相的人看來,魯路修的做法完全不可理喻。

“袁先生,你的朋友不會是傻了吧。”阪本龍司慣例地口無遮攔。

這一次,自詡紳士的摩爾加納卻罕見地沒有阻止他,而是與他站在一邊:“這種方式,我聽都沒聽過。”

對此,袁滿只是微微一笑:“相信他吧,所謂創造奇蹟絕不只是說說而已,他真的做到了,不止一次。”

魯路修的Geass“僅限一次絕對命令”的效果是可怕的,不管人類的意志力有多麼強大,也只能稍稍抵抗或者遲滯,而無法豁免。

除非死亡、被同等或者更高級別的力量抵消,否則沒有任何方式解除,哪怕是身爲使用者的魯路修本人。

更何況,現在的魯路修不僅不想阻止,反而全心全意地配合這份強制力。

當己身的意志與Geass的強制力合二爲一,相輔相成,被施加的Geass甚至能夠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發揮出驚人的效果。

就像是原著最後,樞木朱雀明明機體性能不如紅月卡蓮,卻靠着自身的意志啓動魯路修賦予的“活下去”的Geass超水準發揮,與卡蓮戰平。

現在的魯路修也是一樣,說話之間,他的身上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先是背後出現了巨大的硃紅飛鳥紋樣,隨後這個紋樣化作一縷耀眼的光芒沒入魯路修的身體。

緊接着,魯路修的身上亮起的青白色的火焰,原本只是虛影的黑色斗篷,黑色假面也在這一瞬間化做實體,取代了魯路修原本的校服。

這一幕,在場的每個人都很熟悉,那是人格面具覺醒時的異象,每一位擁有人格面具的人都必須經過這個階段。

“這都行?”摩爾加納瞪大雙眼。

“騙人的吧。”阪本龍司捂住嘴巴。

唯有袁滿依舊淡定,危機什麼的不過是認知上的變化,擁有“王之力”的魯路修完全可以跳過這個階段。

恐怕在那之前,他就已經聽到了屬於另一個自己的聲音,所以他纔會說條件已經齊備了。

在火焰之中,魯路修開始撕扯自己的假面,既是臉上的也是內心深處的。

與所有人不同,他並未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只是用低低地宣告訴說着內心深處的聲音,堅定自己的意志。

“從那一天起,我一直都在編造謊言,活着的謊言。”

“名字是虛假,履歷也是虛假,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

“早已厭煩了這毫無改變的世界,卻無法因爲這些謊言就絕望地放棄這個世界。”

“若無力是罪惡,那力量便是正義嗎?”

“若復仇是罪惡,親情、友情、愛情便配稱作正義嗎?”

“我一定會改變,改變那個世界,現在我的有這個能力。”

從出生起至今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眼前劃過。

年幼時的無知,對於親情友情的渴望。

那場變故之後的悲痛與憤怒,對於布里塔尼亞的失望。

一年後,失去所有容身之地,卻不得不活下去的絕望。

不久前獲得的,打破絕望的希望。

以及此刻——確認的全新的道路。

“沒錯,這纔是真正的我,我內心深處的願望。我的智略,我的行動,我的Geass皆是爲此而存在,現在他將顯現於世。”

“來吧,我的人格面具(Persona)——吹號者!!!”

假面掉落,青白之火沖天而起,具現出魯路修內心深處的形象。

白色的身姿,黑色的服飾,明明有着天使一般的羽翼,卻長着一張乾癟的骷髏臉龐,彷彿是天使與死靈的結合體。

本該腐朽死去的少年,重獲象徵希望的雙翼,向着這個滿是錯誤的世界發起叛逆,用手中的黃金色的號角。

“吹響叛逆的號角吧,吹號者,讓世界傾聽我們的聲音!”

死靈天使將號角捧到嘴邊,用力吹響。

向不斷逼近的怪物們,更是向着整個世界。

“唔~~~~”

號角的聲音直入內心,喚醒了迷惘的心靈,激發出每個人的不甘。

原本共同追殺怪盜團的怪物們瞬間大亂,他們不再瘋狂向前,轉而攻擊周圍的同伴,彷彿那纔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就這樣,慘烈的自相殘殺開始,沒過多久,數以百計的怪羣便因內耗死傷大半。

“將軍了。”魯路修合上雙眼。

“好,好強~~~~”

“強過頭了,喂~~~~”

“這就是……奇蹟嗎?”

不止一人發出驚歎,爲魯路修的華麗演出。

袁滿想得要更多一點,因爲他更加了解魯路修,瞭解兩個世界的設定。

“喚醒叛逆之心,向着世界發起叛逆的吹號者嗎?真是和你十分相稱的人格面具啊——不過剩下的那些要怎麼辦?你好像已經成了那些傢伙的絕對仇恨對象,想拉也拉不走。”

袁滿說得是從自相殘殺中活下來的怪物,它們全部鎖定了魯路修,連號角的混亂效果都不起作用。

魯路修卻還有閒心解釋:

“叛逆者是秩序的破壞者,總會有人因此受到損傷,被人仇恨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是叛逆的代價。”

“這個時候就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快想想辦法。”性急的龍司催促道。

對此,魯路修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辦法,我是破壞者。我不創造,不惠澤,不救贖,只是單純地破壞,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不就是求援嗎?說得那麼複雜。”高卷杏聽明白了,“你——該不會是個中二病?”

“這一點,你們也沒資格說別人吧。”鈴井志帆調侃道。

這裡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沒有人格面具,也沒有那麼誇張的服裝和麪具。

“志帆……你到底站那一邊!”杏不爽了。

“Panther,沒時間了,所有人一起上。”雨宮蓮及時打斷了閨蜜之間的鬧劇,下達總攻擊命令。

有絕對的數量優勢尚且被魯路修打成這樣,現在沒了這唯一的優勢,結果不會有任何懸念。

“中二?或許吧,誇張的說辭,特立獨行的衣着確實符合中二的定義。”

發起總攻的人中不包括袁滿,他始終站在一旁,保持袖手旁觀的姿態看着少年少女們的奮鬥,爲他們的行爲也爲陪着他們一起的自己做出評價。

“但是,他們不僅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在付諸實施,爲了夢想而奮鬥。如果這就是中二,我願意一輩子做一箇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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