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冬官找你過去,談了什麼?”
陳宗羲開口道,一句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拉扯到了陳少君身上,就連洪濤、洪波,以及其他那些曾經對陳少君出言不遜的人都是如此。
陳少君知道父親什麼意思,他關心的當然不會是兩人之間的那種私密閒聊,而是另外一些東西。
“冬官大人那邊,情況有些特殊,另外已經明確拒絕出手,而且最多還有兩日,她就會動身離開此地,前往莽荒。”
陳少君思忖片刻,還是決定開口見山。
“啊!”
聽到陳少君的話,大殿內一片驚呼。
“那可怎麼辦,沒有冬官這種級別的高手,我們根本對抗不了黑龍君!”
“要是再來一次今天這樣的進攻,洪洲城必破無疑。”
“兩天?這麼短!那豈不是說,再有兩天,我們洪洲城就等於是不設防,隨時都可能被洪水淹沒?”
“陳公子,你就不能再求求冬官嗎?你和她一起乘船過來的,必然私交極好,若是你再說說,說不定她會改變注意,茲事體大啊!”
……
一羣人紛紛望向了陳少君。
“桀桀,還要不要臉了?剛不還說我們是罪魁禍首嗎?怎麼現在要就想到求我們了?哼,四個字,想都別想!”
小蝸哪會放過這個時機,立即冷嘲熱諷道。
“你,你,你……還有你,剛不是鬧得歡嗎?怎麼有臉現在還來求我們?還要不要臉了?”
小蝸可是眼尖的很,立即就從人羣中分辨出好幾名之前瘋狂甩鍋兩人的洪洲城武將,被小蝸這麼一鬧,這麼多人盯着,那幾人頓時尷尬的面紅耳赤,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心裡更是把小蝸和陳少君恨得要死。
“小畜生!”
洪波在人羣中氣得要死,但卻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只是恨恨的瞪着小蝸。
“幹得漂亮!”
陳少君矗立在人羣中,朝着小蝸遞過去一個眼神,笑而不語。
小蝸這傢伙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對待這些傢伙,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
“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江南太守洪濤也舉起手來,擺了擺手,阻止了衆人,畢竟是江南的最高指揮官,洪濤一出手,大殿裡很快就寂靜下來。
看了一眼陳少君,江南太守洪濤微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很快臉上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道:
“陳公子,之前是我們失禮了。”
說話的時候,還躬行微微一禮,顯得極爲客氣,和之前的態度天壤之別。
“不過這次的水災非同小可,我們也並非單純爲了自己,還有身後這近百萬的江南的黎民百姓,陳公子和冬官之間關係比較親近,能否再求求她,讓她回心轉意。”
洪濤道。
“切,要求,你們不會自己去求,這樣豈不是太沒有誠意?”
小蝸在一旁不屑道。
“不是我們不想,其實戰鬥剛結束,我們就下了拜貼,想要拜見冬官,不過她以現在正在閉關之中,情況特殊,無暇接見,直接將我們全部拒絕了。”
江南太守洪濤道。
這番話倒是實情,陳少君能想到冬官這條“大腿”,江南太守他們又豈會想不到,不過,人家全部拒而不見,只見了陳少君罷了。
“那也是你們活該。”
小蝸吐槽道,倒是陳少君揮了揮手,阻止了小蝸。
江南太守所說的這些,他之前倒是不清楚,不過想想冬官的態度,以及她早就闡明在閉關修練,準備一場苦戰、惡戰,這倒也並不意外。
“這一點恐怕很難改變,途經江南本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之前能夠出手幫我們抵擋黑龍君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再想讓她繼續留在此地,幫我們解決問題,幾乎不可能。”
陳少君認真道,一碼歸一碼,公私分明,這件事情他還是分得清的。
“眼下想要解決這件難題,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至少在朝廷的高手到達之前,只能如此。”
“啊!那可怎麼辦?就憑我們,怎麼可能擋得住黑龍君和這麼多的水族!”
大廳裡頓時一片哀嚎,不少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灰白無比。
不是說江南地域的軍隊對水族沒有防備,那高築的城牆,以及城外建起的水犀大陣就足以說明問題。
但是這麼久,江南水族和大商一直都相安無事,甚至私底下,在民間還會發生水族幫助人類漁民驅趕漁羣,幫助漁獵的事情。
在大商朝廷那邊,水族是需要防備的,但是卻從來並不是主要的問題,其他的王朝帝國、鬼族地界、妖魔、魔界,那纔是心腹之患,纔是真正的,威脅到帝國生死存亡的存在。
所以在朝廷那裡,所有的重兵和高手一直都是放在那些方向,至於江南水族的防禦等級絕對是差了很多。
——畢竟,水族的統領者水府君可是面過聖,受過大商人皇冊封,入過京,朝過聖,並且和人皇言談甚歡,關係極佳的。
若非如此,大商朝廷又豈會在水患發生的第一時間,派的是戶部侍郎陳宗羲,而不是帝國的八大元帥,直接派重兵鎮壓?
如今事態嚴重,再想防備,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黑龍君可是太陽境的巔峰強者,即便放到整個大商,也是頂級的存在,一時之間,哪裡隨隨便便就能抽調出這種級別的強者對付。
“沒有其他辦法了,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救回水族公主閻辛陌,或者直接進入水界,破壞他們的祭祀活動,他們想要復活巫支祈,儀式必定就在水界舉行。”
陳少君道,相比起衆人的慌亂,他反而要鎮定的多。
做爲仙界的北斗器君,他讀過的古藉很多,這種和復甦相關的東西,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開什麼玩笑?陳公子,不是我對我們沒信心,你知道水界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是江南土生土長的,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瞭解,但也根本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水族,他們的故鄉水界在哪裡,而且即便知道,我們也根本無法進入,那不是人類可以進入的。”
大殿裡,立即就有江南的武將和宗派強者道。
“沒錯,進不去水界,一切都無從談起。”
其他人紛紛附和。
陳少君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過於理想,根本不具備實際的可操作性,別的不說,單單是水界的存在,就足以讓衆人望洋興嘆。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或許我有辦法,事在人爲,只要想,辦法總是有的,而且,我們現在還有退路可言嗎?查探水界的存在,總歸要比大洪水中撤退近百萬人容易吧?”
陳少君環顧全場道,衆人之前的討論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在沒有陸地相通的情況下,想幾天內轉移近百萬人,近乎於天方夜譚。
刷!
此言一出,殿內的衆人頓時沉默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現在告訴大家也無妨,你們或許還不知道,眼下水族方面最大的魔頭黑龍君,其實就是一直以來消失不見,諸位非常熟悉的水府君。”
陳少君高聲道。
“什麼?怎麼可能?!”
陳少君的話令大殿內的衆江南的文武官員大吃一驚,就連江南太守洪濤和一直看陳少君不怎麼順眼的洪波也不由跟着震撼不已。
“陳少君,你別胡說八道,水府君素有賢名,怎麼可能和黑龍君這個暴君混爲一談,是同一個人!”
洪波立即叫道。
很顯然,這件事情他們還毫不知道。
“陳公子,茲事體大,你說的是真的嗎?水府君和黑龍君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還是洪濤顯得鎮定不少。
“此事千真萬確!”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真要是洪洲城這個最後的倖存之地也蕩然無存,被大水淹沒,什麼秘密都無所謂了。
而且說出真相,反而更能令衆人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衆人雖然沒說,但心底一直心存僥倖,覺得水府君隨時可能回來,平定這場混亂,如此破除虛妄,衆人才能明白,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希望了。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完陳少君的敘述,即便是江南太守洪濤都感覺到了深深的震撼,怔怔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洪濤喃喃自語,悵然若失。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陳少君望着大殿內神情震撼的衆人道,他的目光銳利,相比起震驚下有些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衆人,看起來要有主見的多,也要鎮定的多。
無論什麼時候,他始終知道該怎麼去做,混亂和彷徨從來無助於解決問題。
在北斗仙門的時候他就是如此,如今無相轉生,重活一世,同樣如此。
“我有一個計劃,不過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所以我需要集齊江南地界目前所有的最強者,我會想辦法把所有人帶進水界之中,衆人拾柴火焰高,唯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解決此事,至少,要讓黑龍君他們在朝廷的頂尖高手到達之前,沒有辦法真的復活巫支祈。”
陳少君洪聲道,他的聲音鎮定,無形之中蘊含着一種鎮定人心的力量,令衆人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