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盒?拉普拉斯疑惑的看向安格爾,有些不明白,他爲何會將藥盒帶入緩衝空間?
安格爾:“邊走邊說。”
安格爾走到一旁,輕輕探出手,眼前的牆壁便緩緩消失,露出了一條略微泛着紅光的狹長通道。
通道連接着心臟空間。
安格爾率先走了進去,拉普拉斯也跟了上來。
“藥盒裡面裝的是兩碗湯劑,是我在外面買的女巫湯,都是給星侍準備的。”安格爾:“一碗叫做小草1號女巫湯,另一碗叫做露西亞花心女巫湯。”
安格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種女巫湯的效果,並說出了自己的構想——
用小草1號女巫湯壓榨出星侍體內殘存的念力,再用花心女巫湯構建星侍體內的念力循環。
如果這個構想成功的話,星侍應該就能重新開始念力的修行。
“你對那位壺中少年很感興趣?”拉普拉斯好奇道。
安格爾:“是對奇妙之物感興趣。”
自從在拉普拉斯口中得知了寒特世界的奇妙之物後,安格爾就對此很感興趣。不過,南域很少見到念師,就算見到了,也不一定是具象系的念師。
安格爾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去寒特世界,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壺中少年身上。
星侍毫無疑問是具象系的念師,他具象出來的“許願簿”也在心臟空間,等到星侍恢復了念力,許願簿應該就能重新啓用了。
許願簿上的能力其實限制都很大,不如巫師的術法好用,但這畢竟是具象系的產物,安格爾很想知道,激活後的許願簿,到底是如何運作的?
拉普拉斯:“那位星侍,記憶消失,心智也還未開。你就算帶來了這兩碗女巫湯,可能也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使用。”
安格爾:“這個我明白。”
他只是提前帶進來,反正心臟空間很大,當個儲藏庫是沒問題的。等到星侍能使用女巫湯的時候,到時候直接啓用就行。
在他們對談間,狹長的通道迎來了光輝。
衝破眼前的光壁,安格爾和拉普拉斯重新回到了心臟空間。
心臟空間一如既往的平靜,四壁是透明的,能看到外面空鏡之海不停起落的記憶潮涌。
近處,有一座魔幻構成的魔力小屋。
透過魔力小屋張開的窗戶,能看到裡面一道正伏桉疾筆的人影。
此人正是路易吉。
哪怕安格爾和拉普拉斯打開魔力小屋的大門,路易吉依舊沒有察覺,整個人都在埋頭苦思着手上的小冊子——《鋼琴心理學》。
突然,路易吉似乎想到了什麼,勐地站起來:“我明白了!只要在第一小節的末尾,添加一個這樣的韻腳,就可以……”
路易吉嘴裡滴咕着聽不懂的話,轉過身,朝着大門口走來。
從路易吉那下斂的眼眉,就能知道,他還沒發現門口矗立着兩個大活人。
直到他看到眼前閃過一縷銀白的髮絲,路易吉才緩緩擡頭,用驚訝的語氣道:“咦,你們怎麼來了?”
還沒等安格爾與拉普拉斯回話,路易吉便先一步道:“等會和你們說,我想到該如何破解了……不能分心。”
話畢,路易吉直接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離開了魔力小屋。
從大門出來時,路易吉還沒有忘記帶上自己的豎琴。
安格爾與拉普拉斯眼睜睜的看着路易吉飛快的來到了心壁一側,然後摁了摁半空中一個漂浮的綠色光點。
伴隨着一道道幻芒,以綠色光點爲中心,蔓延出來一個莊嚴的室內幻境。
安格爾與拉普拉斯也被包含在幻境中。
安格爾對這個幻境自然不陌生,因爲,這個幻境本來就是他留下的。拉普拉斯卻是第一次看到,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一排排的黑色座位,高聳且獨特的天頂,環繞的二樓高座,中心的舞臺,以及那一架看上去極爲奢華的鋼琴。
“這好像是……劇院?”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這是我模擬出來的,夢之曠野中的一個大劇院,海洋劇院。”
安格爾的介紹剛落,拉普拉斯便聽到舞臺上傳來腳步聲,她擡首一看,卻見一位穿着燕尾服,面相老態的男子,站到了鋼琴前。
與此同時,路易吉也拿着自己的豎琴,來到了舞臺的另一側。
老態男子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坐到了鋼琴前,緊接着,一道流暢的音符響了起來……
拉普拉斯對藝術並沒有太多鑑賞力,但僅憑她淺薄的印象,依舊覺得環繞在劇院中的音符,很是美妙。
不過,拉普拉斯聽了一會兒,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她總感覺這鋼琴聲雖然很美,但好像缺少了些東西。可具體少了什麼,拉普拉斯也說不上來。
就在拉普拉斯這麼想着的時候,一道悠揚的豎琴聲,融入了周圍的音韻。
毫無疑問,這道豎琴聲來自路易吉。
隨着豎琴聲的加入,拉普拉斯立刻感覺到了不同,之前那種“缺失”感,彷佛被補足了一般,音符更加的圓潤合理,本來遊離的思緒也忍不住跟着琴聲,進入了一個奇幻瑰麗的音樂世界。
時間很快流逝,當鋼琴和豎琴合奏出最後一個音符後,天光大亮,卻無任何嘈雜之聲。
天籟俱寂,大音希聲。
安格爾和拉普拉斯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中,過了許久,直到周圍的劇院幻境消失,他們才緩緩回過神來。
比起他們,路易吉的沉浸度更高,哪怕周圍的幻境已經消失,他依舊閉着言,手捧着豎琴,嘴角帶着微笑,顯然還在餘韻中徜徉。
“這就是你幫路易吉破解‘烏利爾抉擇’的方法?”拉普拉斯低聲問道。
她之前還不懂這劇院幻境是什麼意思,但看到路易吉與那老態男子合奏天籟,她立刻明悟。這一幕,如果把劇院換成那破舊的二層小樓,不就是副本“烏利爾的抉擇”嗎?
路易吉一直無法攻略“烏利爾的抉擇”,所以,安格爾就用這種方法來幫他?
安格爾:“不是我幫,是我老師的辦法。依照我老師的說法,烏利爾的音樂太過隨機,想要實實在在的破解,音樂造詣必須要比烏利爾更高。但路易吉現在還沒有這樣的造詣,那只有選擇取巧的辦法。”
而如何取巧?那自然就是喬恩最熟悉的一個辦法:題海戰術。
題海戰術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在應試上,卻是一個最佳選擇。
喬恩也曾用題海戰術轟炸過安格爾。
他不求安格爾能理解這些題目,只要求安格爾能在遇到類似知識時,能不受困境。說直白點,就是不求精進,但求廣博。
只有廣博的知識面打底,才能對各種認知觀有不同角度的考量,也才能更清楚的認知這個世界。
這是喬恩在不知道超凡存在前的想法。
可也正因爲這種不被世人認可的想法,培養出了獨一無二安格爾。
拉普拉斯:“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從路易吉表情來看,他收穫應該很大。”
拉普拉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路易吉已經從餘韻中回過神,他滿懷欣喜的走到安格爾的身邊:“我這個作業……在老師那邊,算是過了嗎?”
安格爾摸了摸下巴:“應該算過了吧?”
“應該?”路易吉一愣。
安格爾聳聳肩:“你現在也沒辦法去見我老師,他也不知道你過沒過。一切只能等我將你的表現,傳給老師看後,才能知道確切的答桉。”
“不過,如果讓我來評判的話,我個人覺得,應該算是過了……你表演的很完美。”
路易吉嘿嘿一笑:“是老師留的教材,剛好契合題目。”
頓了頓,路易吉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安格爾:“你現在過來,應該是把今天的作業帶給我吧?我能看看今天的教材嗎?”
安格爾咳嗽一聲:“作業和教材……還沒有。老師至少要先看看你的進度,才能因材施教,晚點等我和老師商量一下,再給你安排新的教材。”
路易吉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畢竟,他也纔剛剛破解喬恩留下的演奏題,要反饋也需要時間的。
“那我現在再去研究一下《鋼琴心理學》,不得不說,咱老師可真厲害。明明只是薄薄一冊,幾分鐘就能看完,但裡面的內容卻讓我意猶未盡,每看一遍,都有全新的理解,這就是傳說中的藝術聖經吧?”
路易吉一陣深入肺腑的感慨後,也不管其他事,屁顛顛的跑回了魔力小屋,繼續抱着那本被他奉若聖經的《鋼琴心理學》深耕不倦。
安格爾對路易吉的這種耽溺一心的行爲,很理解。這就是一個藝術的狂熱者,對音樂的癡愛。
至於拉普拉斯,她對路易吉的行爲並不在意,她關注的反倒是另一個點。
“有藝術的聖經,那應該也有釣魚的聖經吧?”
安格爾保持微笑,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用魔幻構建了一個倉庫,將外面帶進來的藥盒,放在了倉庫中。
等做完這一切後,安格爾走到一旁,操控起心臟空間的四肢以及實物操控器,準備在空鏡之海探索一下。
他對釣魚沒什麼興趣,但對撈寶卻是很有興趣。
尤其是這種無成本的撈寶,無本萬利,誰看了不心動?
可惜的是,原本是讓路易吉來撈寶,但路易吉完全沉浸在音樂中了,根本沒有閒暇心思去做其他事。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只能自己抽空上了。
安格爾操作着四肢,讓心臟空間在空鏡之海里緩慢的移動着……感受着空鏡之海那一波波的潮涌,安格爾內心很是滿足。
撈寶,是最終目的。而撈寶的過程,看看從各方世界流進來的記憶,則是額外之喜。
有時候能看到很“有趣”的畫面。
就譬如現在,安格爾就看到了一個未知世界的廝殺場面。
或者說,安格爾原本以爲是廝殺,實際上是兩隻魔物繁衍後代的行爲,只是它們的動作太大,甚至有一方連身體都被咬了一半,這才讓安格爾誤會。
看上去雖然殘忍,但在拉普拉斯的口中,這就是常態。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像人類那般,在充分準備後纔會迎來後代;很多生物的後代來的猝不及防,爲了繁衍,它們需要營養,而沒有營養的時候,只能互相吃對方。
安格爾在空鏡之海中徜徉了小半天,沒有遇到任何實物,但看到的記憶影像卻依舊讓他很饜足。
在盡興之後,安格爾也沒忘記自己來心臟空間的另外兩個目的。
其一,是關注格來普尼爾那邊登錄器的分發情況,畢竟,馬戲團的全境徵召要開始了,如果沒人的話,他們指不定就要二進宮了。
其二,則是想問問拉普拉斯,她對時間系能力是怎麼看的?
之所以安格爾會選擇詢問拉普拉斯,主要是安格爾覺得,鏡域裡的生物,好像都和時間系沾點關係……畢竟,三時身這能力,怎麼聽怎麼像是時間系的。
尤其是拉普拉斯的分身,更是特別。所以,安格爾想要看看,拉普拉斯是怎麼看待時間系能力的。
對於安格爾的詢問,拉普拉斯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格來普尼爾那邊的進度……還算喜人,查理皇宮那邊已經做好了登記,隨時可以進入夢之晶原。
至於第二個問題,拉普拉斯也如實的說了自己的看法,並且明確的回答了安格爾的疑惑。
“就目前來看,時身和時間系能力,應該沒有直接的關聯。”拉普拉斯:“用你們巫師的話來說,這更像是鏡中生物的一種天賦,或者本能。”
“可如果就時身能力進行朔源的話,那答桉就不一定了。時身,無論是大陸通用語還是鏡中生物的語言,都蘊含了時間的意思,說不定鏡中生物的古源時身中,是有時間性質的……但現在肯定是沒有。”
“至於時間系能力……這個我知道的不太多,只是看到過一些相關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