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兩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藍鴞每次低頭玩手機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和屏幕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以避免頭盔上的鳥喙戳破屏幕上的貼膜。
先前他就這樣把兩把備用手機的屏幕給戳爆過，拿去維修手機的時候，老闆一臉古怪地望着他，心說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第一次他還會裝模作樣地說：“不小心把手機摔到地上。”
第二次他乾脆換上藍鴞戰服，雙手叉腰說：“Bro，我們超級英雄是這樣的。”
但在戰服升級後就沒有這個煩惱了，他心想可以不用和手機保持一定距離真是令人感動，默默瀏覽着超英協會官方APP。
根據官方APP的引導，擡起右手，在電梯操作板上摁下第10層。
片刻後，伴隨着一陣嗡鳴，轎廂門緩緩敞開。
藍鴞早就在APP上用積分提前兌換好了物品，於是在前臺那兒向工作人員出示了一下ID卡，便領走了一支低等基因強化劑。
隨後便挪步離開了超英大廈。
他一路繞了幾條空無人煙的彎道，目的地是梨落大橋附近的一條巷子，裁冰住在那附近，兩人相約在橋洞下見面。
途中，他在一家孤兒院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超級英雄正在做着公益活動。
那個英雄是章魚人。
章魚人低垂腦袋，貼在一個視力障礙的小女孩臉側，幫助她閱讀着一本童話繪本。
藍鴞駐足遠處，背靠着巷子的牆壁，雙手交叉抱肩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心裡覺得這貨其實不算壞，只是兩人理念不合，難免會起碰撞。
他很好奇章魚人是否經歷過什麼，纔對那套“英雄不該是戲子”的說辭這麼執着，以至於不惜在媒體前和他發生衝突。
當然，也可能只是單純爲了蹭點流量，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
不過正如他所說，這個社會的確畸形。看似明星偶像隨着時代更迭淡出了人民的視線，實際是因爲他們起到的經濟效應都被超級英雄等位替代。
甚至超級英雄能做得更好，更吸睛，更名正言順，不容易像明星那樣被批判，於是資本家都盯上了超級英雄的圈錢能力，在一波接着一波的鉅額投資的裹挾之下，超英協會的規章制度也在被迫“與時俱進”着。
到了後來，多年沉澱下來的結果直接改變了超英協會的面目。
超英協會的一部分合同裡，超級英雄每週都得有固定的直播時長，參加公益活動，甚至綜藝節目。
如此發展下，能爲協會帶來更高收益和關注度的英雄，自然便能夠享受更高的薪資。許多英雄適得其反，爲了他人的關注不斷在自身的形象上下功夫，反而淡去自己的職責，導致超英協會的新人英雄越來越拉胯，全靠中老一輩撐着。
然而，那些老一輩的英雄絕大多數對這一點是沒有意見的，因爲大部分大齡英雄都認爲這些初出茅廬的新人不值得信任，太過毛躁。
不如就讓公司把他們包包裝送去圈錢，別來影響自己的工作。
但也有一部分人認爲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超英協會會自取滅亡。
不過甭管別人對於協會制度的爭論再大，藍鴞也絲毫不在意，更別談和章魚人感同身受。
因爲一年之後他就要他媽的把超人種滅絕了：世界上只剩下普通人，沒有超級罪犯，自然也不需要有超級英雄，這些煩惱不翼而飛。
不多時，藍鴞來到了梨落大橋底下的一個橋洞裡。
“你來了？”坐在木椅上的裁冰說。
“幫我處理一下新戰服的頭盔，看看鏡片那個地圖定位功能有沒有鬼。我擔心超英協會的高層在頭盔裡裝了定位器，如果有問題直接把那個功能去掉也無所謂。”
柯明野說着，摘下了自己的藍鴞頭盔，遞給了裁冰。
“十分鐘就能搞定。”裁冰說着，掏出了一個放在木椅底下的工具箱。
聞言，柯明野在木椅上坐下，在金屬密碼盒上輸入自己的英雄編碼，隨即密碼盒打開，露出了其中一支針管，管內填充着深藍的液體。
目光觸及針管的那一刻，眼前彈出了一個面板。
【物品判定：超英協會技術人員利用珍稀資源製作的低等基因強化劑，在使用強化劑後，玩家的“身體素質”屬性和“神經反應”屬性會得到小幅度提升。】
【註釋：人體會對強化劑產生免疫力，於是每一個級別的基因強化劑在初次使用過後，強化效果都會着注射次數的增加而逐次減弱，具體如下。】
【低等基因強化劑最多起效4次（注射次數）、中等基因強化劑最多起效3次（注射次數）、高等基因強化劑最多起效2次。】
“那沒事了。”
有着系統的鑑定，柯明野鬆了心，並沒多猶豫，直接便摁下針管的按鍵，從前端彈出了一根森冷的針尖。
他事先在超英論壇上看過低等基因強化劑的注射方式，於是脫掉了戰服，往着右手手腕注射了液體。
針管刺入皮膚，但沒看見有鮮血滲出，柯明野把針管內的液體一口氣注射入體內。最終的體驗就和加點差不多，彷彿體內有一股熱流在燒，就不過多贅述。
睏意涌上心頭，像是發燒了那樣，柯明野的頭腦也開始發熱。他把後腦勺倚在椅背上，聽着橋上的落水滴在湖面上的嘀嗒聲響。
不多時，從椅背上睜開眼睛。
【您的“身體素質”屬性發生變化：87點→91點（↑4點）】
【您的“神經反應”屬性發生變化：51點→55點（↑4點）】
“效果還挺顯著……”
看着面板上的文字，柯明野扶了一下脹痛的額頭歇息片刻，旋即從木椅上起身，重新穿好了戰服。
他在橋洞裡試驗了一下新戰服的臂刃，伴隨着“鋥——！”的一聲，泛着冷冽寒芒的環刃從戰服的雙臂邊緣彈了出來，觀感像是金剛狼的爪子那樣威風凜凜，但有沒有那麼硬就不好說了，很有可能一刀實戰就拉胯。
柯明野甩動手臂，揮舞了片刻臂刃，明白了該怎麼對其進行控制。
只要大幅度彎曲雙臂，即可調整臂刃的寬度和長度，最後只要摁下戰服上的按鍵，臂刃就會立即收縮至看不見。
他閒得無聊，又穿着戰服在橋洞裡蹦蹦跳跳了一會兒。他可以感受到這套戰服顯而易見輕了不少。
應該是協會的設計師在製作過程中，採用了更加輕盈的纖維材料，於是藍鴞的動作肉眼可見地快了起來。
不像以前那樣束手束腳的，彷彿揹着一堆廢銅爛鐵在負重訓練。
從各種方面看來，協會幫他升級戰服的時候還是挺用心的。
“你是有多動症麼？”裁冰一邊拆着頭盔，一邊隨口問着。
“這不是等伱等的無聊？”柯明野說着，打了個呵欠，坐回了木椅上，“順便試試協會給我整的這套制服有什麼改進之處。”
“感覺怎麼樣？”
“還算有良心。”
“說實話如果不是爲了顧及你這個新人英雄的人設，都不需要超英協會，找一家野雞黑市都能幫你打造一套類似質感的戰服，可別把協會的人想的太好了，幫你設計戰服只是方便他們更好地圈錢而已。”
“那又能怎麼辦，寄人籬下啊。”
“也是。”裁冰說着，話鋒一轉，“弄好了，我把裡頭的定位器取了出來。”她放下了手頭的工具，“超英協會應該是想借着這套新的制服，搞清楚你的來歷。畢竟你有車正晨保着，他們不好直接找你事。但他們估計沒想到你在到手的第一時間就找人把定位器從頭盔裡拿了出來，現在應該氣得不輕。”
說完，她拿起鐵製鉗子把一個細小的金屬物體從頭盔裡取了出來，隨手扔進了湖裡，在蕩起的細微漣漪之中浸入湖底。
然後她把藍鴞頭盔重新組裝完成，放回了木椅上，拿起一個形狀類似於“金屬檢測器”那般的儀器，扭頭看向柯明野。
“脫。”裁冰說。
柯明野一愣：“男女授受不親啊，就算你把我當哥們也不能這麼隨便。”
“脫就完事了，話能不能別那麼多？”
“行吧。”
柯明野嘆了口氣，很快便脫得只剩下一條四角底褲，他把那套戰服放到了木椅上，任由黑客女上下其手。
隨即，裁冰拿着儀器在他的那套戰服上細緻掃了一遍，然後平靜地說：“應該是沒有其他定位器了，你可以放心。”
“Okay。”
“對了，那個頭盔的地圖定位功能是用不了了。”裁冰說，“不過你也不缺這東西。真需要定位什麼人的時候，我可以幫你，不需要協會。”
“也是。”
說着，柯明野實驗性地摁下頭盔上的摁鍵，鏡片的表面彈了出了一張模糊不堪的電子地圖，彈着故障電視那樣的黑白雪花光點，根本望不清任何地標文字，看來裁冰所言屬實。
“我走了……有事再叫我。”裁冰慢悠悠說着，戴上了口袋裡裝着的人臉面具。
“這次也麻煩你了，黑客女。”
“不客氣不客氣，我們客服小妹是這樣的。”
裁冰低頭把玩着手機，漫不經心說着，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隨即在柯明野的目送之中離開了梨落大橋。
片刻後，環京市的一家酒吧。
柯明野操縱着詐術人偶來到此處，僞裝成一個穿着樸素的清秀青少年走入其中，在酒吧的吧檯上坐下。
很快他便看見了一個穿着酒保服的金髮墨鏡男走了過來，在墨鏡男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樣貌俊秀的青年，穿着相同服飾，戴着耳墜，眉目清冽如泉溪，氣質純良得不像是該出現在酒吧裡的人。
“這麼快你們就把工作找上了？”
柯明野接過頭號牛郎遞過來的檸檬水，擡起頭來，對他和橘子皮說。
此時此刻，頭號牛郎正戴着反犬給的翻譯胸徽，所以聽得懂世界上的任意一門語言，理解柯明野所說的漢語自然不在話下。
他說：“我們天狗戰線的Boss和這個酒吧的老闆認識，所以就讓酒吧老闆給我們安排了一份工作，讓我們暫時在這邊避避風頭。”
“就非得是酒吧麼，比較符合你們牛郎的習慣是吧？”
柯明野抿了一口檸檬水，沒好氣地吐槽着。
橘子皮微笑：“沒辦法，當一個無業遊民太顯眼了，在酒吧容易和組織的一些人接應。魚龍混雜，做一些小動作也不會被注意到。”
“話說中國就沒有反超人種組織麼，我一直想問。”柯明野接着問。
頭號牛郎回答：“其他城市是有的，但唯獨環京沒有。”
“爲什麼？”
橘子皮聳了一下肩膀，漫不經心地說：“呃……因爲有某個喜歡打扮成烏鴉的人把這裡的反超人種組織肅清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那就不奇怪了。”
柯明野嘆氣，心想恐怖烏鴉人真是作惡多端，臭名遠揚，“對了，我約了另一名玩家，他說自己想認識你們一下，有空麼？”
頭號牛郎說：“那肯定有空，在這邊還能有什麼事，我都當自己在度假了。”
“那就好。”
“所以是哪名玩家，黑客女？”橘子皮微微挑眉，一邊擦拭着玻璃杯一邊好奇地問着，自從他來到這邊還沒有見識過這位神通廣大的黑客呢，要是能在這時候見一面倒也不錯。
“不，是另一位。”柯明野搖了搖頭，把目光埋在玻璃杯下邊，幽幽說着，“我們環京玩家的扛把子，唯一真神。”
“偏執？”橘子皮試探着問。
“呵呵，是誰又在背後討論偏執大人的帥氣？”
扎着高馬尾的青年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來，坐到了柯明野的身旁，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深思的弧度。
“你就是偏執？”
“你就是橘子皮？”
“沒錯，我聽他們說了你不少事。”
“這是偏執大人寫的小說，自傳體。如果你想了解偏執大人，這是不二之選。”
偏執冷哼一聲，緩緩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一本小學生寫作文用的本子。
橘子皮接過那個畫着輔助線的本子，定睛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重生之偏執邪少在都市》。
他沉默了一會兒，把這個作文本收入櫃檯，對着偏執露出一個招牌式牛郎微笑：“我明白了，我有空會拜讀一下的。”
頭號牛郎以看着弱智的眼神打量着偏執，偏執回以他一個詭秘的笑。
柯明野沉默了片刻，指了一下偏執：“我一直想問，你看他這樣子適合當牛郎麼？”
聞言，頭號牛郎望向偏執，偏執臉上的邪魅笑容更深了一分。
“或許有人吃這一套……”
頭號牛郎叼起了一根菸，含蓄地說。
“原來如此……”
柯明野深深嘆氣，心想把偏執調到日本去的想法應該是吹了。
就在這時，他外套裡的備用手機忽然傳來了一陣振動。他從口袋中取出手機，垂眼一看，只見收到了一條QQ提示。
【纔不是灰燼：你在哪，大師傅叫我們，來小學一趟。】
【賣火柴的小紅帽：大師傅？】
【纔不是灰燼：就是西子月老師，你的記憶力真差。】
【賣火柴的小紅帽：她叫我們幹嘛？】
【纔不是灰燼：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但有兩個魔法少女提前過來了我們這一邊。】
【賣火柴的小紅帽：誰？不會是靈鍾童子吧？】
【纔不是灰燼：問那麼多幹嘛，你過來不就知道了。】
【纔不是灰燼：不準遲到，我要在半小時內看見你。】
看着這條信息，柯明野搖了搖頭，心中感慨了一句自己真忙，然後從吧檯前站起身來。
“我得走了，有事。”
“沒事的，蜘蛛男你先走吧，偏執大人會處理這一切的。”
說着，偏執把雙手合攏抵於下巴，神秘而深邃的目光直視着橘子皮和頭號牛郎，低沉地說：“就讓我來看看，這兩個新人到底有沒有資格待在環京，和我們並肩戰鬥吧……”
“那就交給你了，好好測試他們。”
說着，柯明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了兩下偏執的肩膀，隨後把雙手抄入口袋，走出了光線昏黃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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