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彬望着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無論如何也不忍看她傷痛欲絕的樣子,他只能說道:“不管怎樣,不要向命運低頭,大哥希望看到你幸福快樂!他找過我,其實他一直都很關心你。”
徐揚帆神情一陣恍惚,隨後痛苦的搖了搖頭:“那又能怎樣,一切都過去了!”她擡起頭,迎着盧彬的目光道:“哥,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我會好好的!”
徐景天走進盧尚崇的書房,盧尚崇是位學者,他一直在大學教書,並沒有繼承父親的政治基因,他對政治並沒有多大興趣,這一點他與盧琳完全相反,盧琳完全繼承了她父親的政治基因。
盧尚崇給徐景天倒了一杯茶,他對自己這個妹夫是很滿意的,無論人品、能力、工作都無可挑剔,唯一的缺點就是對自己的妹妹太過寵溺,這也怪不得徐景天,他對自己這個妹妹又何嘗不是如此。
盧尚崇說道:“小琳從小就是這個脾氣,被我給慣壞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等她消氣就好了!”
徐景天嘆了口氣:“大哥,這不是主要矛盾,有些話我只能和你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盧尚崇有些疑惑,不知道徐景天想要和他說什麼,他說:“有什麼不能說的,對待孩子的婚姻,兩個人有不同的看法,這很正常,求同存異嗎?
當年小彬結婚,也是這樣,不過最終還是尊重老人的意見,娶了我父親老戰友的孫女,現在兩人過得也不錯。”
盧尚崇道:“大哥,我指的不是這個。”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有些話,他沒法和別人說,但是盧尚崇不同,他和這位大舅哥是亦親亦友的關係,和別人不能說的話,在他面前沒有顧忌。
他緩緩說道:“我擔任東河區委書記,負責東河區商業區規劃,這個項目雖是市裡佈局,但我是總負責人。
這次舉報我泄露底標的公司,就是當初參與競標的一家公司,叫做遠盛地產。這家公司參與競標的是商業區的標誌建築,最終中標的是薪越置地,他們的標書比我們制定的底標溢價百分之二十,這與之前我們探討過的最終標價不謀而合。
這個價位即可以打敗其它競標公司,又不影響他們的利潤分成,可以說恰到好處,我原以爲是這家公司實力雄厚,計算人員夠專業,能夠分析出這個標價。
但是我錯了,並不是這家公司能力強大,而是有人泄露了底標!”
盧尚崇詫異的道:“這麼大的項目,怎麼可能泄底,是你們內部的原因,還是什麼?紀委調查這件事,你不是已經沒有嫌疑了嗎?”
盧尚崇痛苦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沒有嫌疑,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深究,事實上,標底的泄露,正是因爲我的原因!”
“你是說...”盧尚崇站起來,他臉色難看,以他這樣聰明的人,又怎會不明白徐景天找他談話的原因。
既然不是徐景天泄露出去,而這件事又與他有關,那麼泄露底標的人已經呼之欲出了!
華天宇約了盧彬,他把劉忠取得的錄像資料交給盧彬。
盧彬看着數碼像機裡面的錄像,他把電源關上:“有這個證據,基本就可以正式逮捕徐強了,是他指使林強殺害趙明,順着這個線索就可以挖出徐浩。
這個人,我已經盯了他很久,天寧市近幾年有幾起刑事案件的背後都有他的影子,我要通過徐強把他給挖出來。”
華天宇道:“希望能還天寧一個晴朗的天空!”
盧彬很久沒有笑了,他笑着道:“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是不知道妥協,小姑說我情商太低,其實不是我情商太低,而是我看不得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黑暗。
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如果我們早點認識,會成爲最好的朋友。”
“難道現在不是嗎?”華天宇向盧彬伸出手來,“其實我們有共通之處,我是醫生,能醫人疾病,你是警察,能醫社會之疾!”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華天宇收起銀針,盧母坐起來活動了幾下,她一臉驚喜的道:“哎呀,不痛了,我腰真的不痛了,華老師啊,太謝謝你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你這麼忙,還專程過來給我治病!”
華天宇笑道:“嬸子,您客氣了,我和彬哥是朋友,您別叫我華老師,就叫我天宇吧。”
盧彬把華天宇送出門外,“叫你的人把林強控制住,我三天之內就會去市局報道,分管刑偵工作,到時再收網!”
華天宇點了點頭:“這是場硬仗,衛局長是田部長的老部下,田部長已經把相關材料報給了中x委,他會一直關注,你放心大膽的做吧!”
盧彬送走華天宇,盧母說道:“這孩子醫術好的厲害,可惜了,要是和揚帆走到一起該多好,人也和氣,長得也好。你那個小姑姑眼睛太虛,只知道往上看,她不懂得,富貴如浮雲,只有生活纔是最平淡的。”
盧彬說道:“小姑就是這個性格,她改不了的,她更像爺爺,可惜她並不瞭解自己的女兒想要什麼!”
盧母道:“不知道這兩個孩子還有沒有機會走到一起,真是可惜,揚帆是真的不喜歡周家的孩子,這麼強扭到一起,到最後還不知道怎樣?”
盧彬什麼都沒有說,他一下想到自己的婚姻,當年若不是爺爺和小姑姑,他或許和沈豔已經走到一起,他暗暗嘆了口氣,還好,他和妻子相敬如賓,生活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他的初戀還好嗎?
沈豔輕輕的按動健盤,點擊發送兩個字,打包的圖片傳送出去,她把痕跡清理掉,關掉電源。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呈現出過往美好的記憶,但是那些記憶,不會再重來,她的靈魂和肉體早已經被她出賣了。
在她當年被盧琳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經徹底的死了,她要讓那些曾經毀掉她幸福生活的人付出代價,爲此,她賭上了自己的靈魂和肉體。
她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因爲,她的生活早已被毀,留下的只是仇恨!
愛之極端即爲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