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特意跑來找山哥,當然是想了解破曉的事情。
他見四周沒有人偷聽自己和山哥的聊天,開門見山道:“今天凌晨三點多在向陽屯發生的事情,你身爲地頭蛇不會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吧?破曉那麼多人被收進牢裡關着,對你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柴軍說到這個消息,山哥的臉頓時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
畢竟破曉失去那麼多人手,也意味着失去競爭力。
而山哥聽到這種消息後沒有驚訝,反而狂喜,連笑容都掩飾不住,證明他早知道這件事。
他開心地說:“說到這件事,我還要多謝柴哥你,要不是有柴哥你幫忙,破曉那邊怎麼可能失去那麼多人手?雖然我們現在被破曉壓得很慘,可是等我們的兄弟們把傷養好,他們那些人又沒有出獄,贏的是我們了。”
山哥很高興地說着,彷彿鷹潭市地下世界的江山已經被他打下一般。
柴軍也懶得潑他冷水,任由他自己嗨下去。
等山哥自己把心情平復得差不多,他又怪地問道:“柴哥,你特意來找我不可能是爲了說這種事情吧?依我對你的瞭解,難道你是想問破曉總部的位置?你想到破曉總部那邊報復他們嗎?”
說着說着,山哥的眼底閃爍着希翼的光芒。
不得不說,山哥還真說柴軍的想法,而且這個結果顯然也是山哥想要的。
柴軍輕聲笑道:“你這不是猜出來嗎?判斷力還算不錯。”
山哥尷尬地笑道:“因爲你次來找過我,我覺得你不會輕易放過破曉。可是柴哥,我給你地址是沒有問題,但是你能不能別把我說出去?不然他們肯定跟我沒完。事情要是傳出去,我們面子也不好看。”
柴軍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答應下來。
畢竟他們自己做的買賣是靠拳頭吃飯,如果坑破曉這種事情竟然還要藉助柴軍的力量,對他們的聲譽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柴軍雖然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但是仔細想一想也能想通其的道理。
在柴軍點頭答應的剎那,山哥興奮地大笑道:“柴哥,你真是太好人了!能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要是你真能幫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你是我永遠的大哥,你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你不讓我做什麼,我絕對不會去做!”
柴軍無所謂地聳聳肩,先聽着,但也不會把他的話當真。
從山哥這裡弄到地址後,柴軍又馬打車離開。
破曉那邊可能是最近混得不錯,不需要像山哥一樣用那種低級的手段撈錢,所以約車的司機也不至於不敢過去。十多分鐘後,柴軍坐車來到目的地,大搖大擺地向着大樓內走去。
破曉的總部在一棟像模像樣的大樓裡,裡面有很多商業公司,柴軍一看這種情形想起江南市那羣扒手的róng zī公司。
這些傢伙明明做的是不符合規矩的買賣,可是他們偏偏喜歡給自己披正規的皮,搞得柴軍也不知道他們心裡怎麼想的,難道這樣做可以增加自己的業績,讓他們的客戶聯繫他們時可以理直氣壯一點?
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至少破曉在這種繁華的地方開公司,別人想找他們談買賣也方便很多,隱於鬧市也沒有那麼容易被官方的人盯。
燈下黑是這個道理。
柴軍靠着山哥給自己的地址,直接走進破曉的總部裡。
在柴軍的前腳邁進破曉大門的剎那,一個身穿zhì fú,面容清麗,臉掛着職業性笑容的女孩迎來。
“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你?”女孩笑着問道。
柴軍假裝是第一次來,含糊其辭道:“是朋友介紹我過來的,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幫忙,我大概要價值一百萬的人手,可以讓我和你們的經理之類談一談嗎?事情真的很重要,一般業務員我信不過。”
說話間,柴軍的眼睛已經在破曉的內部掃來掃去。
在來破曉的途,柴軍本以爲破曉在今天凌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內部算沒有混亂也應該會較蕭條。可是來到這裡一看,柴軍才發現破曉內部依然熱鬧得很,來談買賣的人應該沒有變少。
這種熱鬧繁華也不知道是他們僞裝出來,還是因爲他們真的實力雄厚。
招待柴軍的女孩笑了笑說:“先生,非常抱歉,我們經理很忙,我們沒有辦法馬讓你見他。如果你真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和經理面談,那我們可以先幫你預約,然後另外安排時間讓你們見面。”
柴軍心冷笑,纔不相信這個女孩的說法。
做他們這種買賣的行事當然會小心,特別要提防便衣之類的人找門調查。
這個女孩攔着不讓人見經理,提防這個恐怕纔是最主要的原因。
要是柴軍真和對方預約,勢必要留下姓名和聯繫電話之類的信息,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裡,留下的這點信息足夠對方查到很多東西。柴軍雖然不害怕對方去調查自己,卻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本來是來找破曉麻煩的,爲什麼還要特意走一趟?
而且在和女孩瞎扯淡時,柴軍已經看到破曉內部的結構,大概猜出他們的經理或者老闆之類的高層管理在什麼地方。確定這些信息後,柴軍也不管這個女孩同意或反對,彷彿進自己家一樣大搖大擺走進去。
那個女孩頓時慌了神,連忙追來攔住柴軍說:“先生,請你不要讓我難做,你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柴軍沒有理會女孩,猛地加快步伐,向着他們老闆的辦公室走去。
以柴軍的身體素質,當他陡然加快步伐時,一個穿着高跟鞋,體質普普通通的女孩又怎麼可能和他擬?雖然女孩竭盡全力在後面追趕,同時打電話通知保安,但還是被柴軍輕而易舉地闖進他們老闆的辦公室。
辦公室大門打開的剎那,女孩連忙向着裡面的男子道歉道:“老闆,對不起……”
辦公室裡面的男子看起來有五十多歲,即使看到大門被突然打開也絲毫不慌張,性情倒是挺沉穩的。他揮揮手打斷女孩的道歉,並且讓女孩和保安都離開,這才讓柴軍走進他的辦公室。
柴軍本來還以爲要和破曉的保安們過過招,看到事情變得這麼順利也感到意外。
不過他也沒什麼好怕的,既然對方讓他進去,他也大搖大擺地做到男子對面。
破曉的老闆主動開口道:“是柴先生吧?”
柴軍心再次一驚,不過表面卻無動於衷,很平靜地說:“你認得我?”
破曉的老闆笑了笑說:“在我們鷹潭市的地下世界,柴先生的名字誰不知道?算我本來不認得柴先生的樣子,今天凌晨柴先生將我們的員工送進牢裡,我們也肯定要了解一下柴先生的情況。”
柴軍點點頭說:“不錯,還懂得亡羊補牢。我想你的同行應該通知過你,不要接陳昊蒼的單子,結果你們還是選擇和我對着幹,那你也應該清楚我會來找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找你們的目的。”
山哥早收到柴軍的命令,把柴軍做過的事情通知他的同行。
他本以爲這些人即使要動手也會掂量掂量,結果還是還是低估了利益的吸引力。
破曉的老闆笑了笑,很坦率地承認道:“柴先生,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置,陳昊蒼又拿着六十萬現金來請我們幫忙,你說我們有拒絕的理由嗎?而且要是能成功做成這單買賣,我們是鷹潭市地下世界的王。”
破曉的老闆說這些話時,看起來很興奮,眼底閃爍着炙熱的光芒。
柴軍看他的表情,能大概想象出他接下單子時的心情。
可是說到最後,他的眸子又暗淡下來,顯得很無奈。
原因自然也不用說,因爲他失敗了。
柴軍搖搖頭說:“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接這種單子,蛋糕雖然大,但也要有那麼大的嘴巴去吃才行。從你們破曉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們沒有實力吃下這個單子,你們付出的醫藥費甚至會令你們賠本。”
柴軍是不太清楚他們做這種買賣的盈虧如何,不過從山哥的情況也能猜出個大概。
畢竟破曉有這麼多人手被送進去,而且帶傷後,他們的情況絕對不會山哥好。
既然山哥那邊落魄到需要用那麼低級的手段斂財,那破曉算底子厚,虧得起,也肯定要大出血。
而破曉老闆的反應也肯定柴軍的猜測。
破曉的老闆長嘆一聲說:“看到那麼大的蛋糕在眼前,不親自去試試又怎麼知道自己的嘴巴吃不吃得下?雖然事後證實自己的嘴巴不夠大時有點後悔,但是我們如果一開始不去試試,恐怕也不會甘心,這是人心。”
頓了頓,破曉的老闆又嘆息道:“凌晨動手失敗,我知道你會找門來。說吧,柴先生你到底有什麼條件?”
柴軍翹着二郎腿說:“很明顯,有些事情做了得付出代價。雖然我將你們的員工都送進去蹲着,可是想讓我解氣真不太夠。五百萬現金,這是賠償給向陽屯村民們的精神損失費,當是安撫他們受驚的心,你拿出來,我們之間的事算了。”
柴軍才提出五百萬,破曉的老闆臉色大變:“五百萬?柴先生你真會開玩笑,算我們破曉現在家大業大,五百萬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拿出來的。而且我們現在損失慘重,還需要大量資金去彌補。”
柴軍擺出一副滾刀肉的姿態說:“誰讓你們在動手之前不考慮後果,打得過打,打不過想當沒事發生嗎?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五百萬可以在一個月內付清,這麼長的時間總夠你把問題處理好吧?”
破曉的老闆臉色陰晴不定:“算有一個月週轉,可是五百萬現金也實在是……我們的人都被你害得進去蹲號子,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盈利。兩個月怎樣?只要給我們兩個月,我們應該能緩一口氣。”
“一個半月,這是我的底線。”柴軍毋容置疑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會想辦法將你們所有人都送進去,別以爲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