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隱也是如此,他長期身在無名洞中,雖然波光盪漾,始終和直接面對陽光有着迥然不同的地方,足下才剛剛踏出無名洞,下意識的便是拂袖遮目。
“呼!”
卻是在那一瞬間,一道輕微不可察但卻詭異凌厲無比的攻擊突然殺到。
雖然眼眸看不見,但不代表寧隱的反應能力有所下降。相反在這一個半月的苦修中,真正的讓他達到一種清心寡慾的玄妙境界,聽聲辨位的能力比之以往更加強大,雙眸緊閉看也不看,低喝咆哮之聲驟然爆起,出手便是凌厲兇猛的一拳。
“嘭!”
寧隱的招式反應速度不慢,但那蓄勢待發的攻擊更顯恐怖,他的一拳轟空之際,胸膛處便是傳來一陣兇猛撞擊的劇痛,整個身體猶若斷線的風箏直是一腳被踹飛十餘米才重重砸在地上。
遭遇如此事情,寧隱哪還顧得上身體傳來的劇痛,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一躍便是身形微躬半膝跪地做好了攻防之姿,擡頭一看便是見到那道仙風道骨的身影佇足在遠處一動不動,揉了揉胸膛鬱結道:“神僧,你爲什麼突然對我出手?”
“這便是帝武之道。”
出手的德佛神僧神情不動,目光深遠道:“你在無名洞中苦修四十五天,雖然反應、敏銳、和預判有所提高,但也僅僅止步於超級強者的戰力。而超級強者和超級巨頭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或者說最大的不可逾越的鴻溝便是在於——後者更加明白獅子搏兔,獨孤不破天下的道理。”
“獅子搏兔,講的不就是即便強大如獅子在搏殺兔子的時候也會用盡全力,從而形容對萬事萬物也全力以赴麼?這便是帝武的精髓?”寧隱起身,皺眉道。
“沒錯,這就是帝武的真諦。”德佛神僧道:“古往今來,有多少天縱奇才不幸隕落?何爲不幸?既然是天縱奇才自然不可能是命運的不幸,原因就在於當一個人強大到一種境界一個地步的時候,心中難免心浮氣躁自視甚高,遠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更不會知道陰溝翻船的事情比比皆是。這一切,重在對武學追求極致的過程中的謙虛二字。”
德佛神僧氣勢如虹道:“貧僧要逼迫你的,便是將這種精髓深入血液和生命中,激發出更強武力,在一個半月內,直逼超級強者巔峰地步。”
“接招!”
“……”
超級巨頭戰力vs超級強者戰力?
不用想,這其中的差距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彌補,否則的話數十年過去,諸如冥神、邪帝之流再怎麼天資卓越,最後也停滯在了最後一步,即便是用時間去堆積也無法成爲超級巨頭。
獅子搏兔,君臨天下,帝武精要德佛神僧完全施展開來,雖然他的任何一擊招式中都不曾帶着半點殺戮氣息,但也絕對不是現在的寧隱所能夠抗衡。
連番交手的情況下,除了躲避還是躲避,縱然他絞盡腦汁思索出無數方法,更是將火候越來越足的兵霸游龍法施展到自身能夠施展出來的極限狀態,始終抵擋不住德佛神僧神鬼莫測的攻擊,短短五分鐘下來已是被揍了個
鼻青臉腫,半死不活。
“呼!”
勁風掃過,德佛神僧拂袖而視:“今天到此爲止,返回無名洞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明日正午再戰!”
“好吧。”
寧隱堪堪從地方搖搖欲墜的站起來,揉着周身的傷痕累累,擦拭着嘴角的血跡,心中苦澀萬分:把我叫出來就單單只是爲了挨一頓胖揍麼?到底是我自己有自虐傾向,還有您老人家有虐人的傾向啊,真心的不帶你這麼玩的,遲早會玩出人命啊。
帶着苦瓜似的臉色,跺足錘胸的寧隱跟在德佛神僧身後,纔剛剛進入無名洞中,一陣異常刺鼻的中草藥味道已經傳來。
略微驚訝的目光當中,便是見得在無名洞的通風口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口大鍋,兩個身着佛袍的僧人正在添加柴火,大鍋內散亂着不少藥材,粗略估計至少不下三十餘種,正散發出一陣陣刺鼻的藥味,實在難聞。
見到寧隱二人走進來,兩位僧人雙手合十齊齊行禮:“神僧!”
“多謝兩位小友!”德佛神僧回禮。
兩位僧人對視一眼笑道好:“神僧出自我廣德寺,雖僅僅只是修行半年,但卻是佛祖級的先輩。爲神僧做事,晚輩等人無異於日行一善,心中通達,怎能得一個謝字?”
“還要麻煩兩位繼續添加柴火。”
“樂意效勞!”微微施禮後,兩位僧人與寧隱對視一眼,旋即轉身繼續做事。
“神僧,這是…”寧隱眉宇微皺,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德佛神僧也未曾隱瞞,說道:“這是貧僧勞煩廣德寺主持,以《黃帝內經》中一門藥方齊備其材料,並讓兩位佛僧掌控火候,將藥力催發到最佳狀態。這劑藥方重在舒筋活血,化除體內淤血和瘀傷,不但能夠將一個受到拳腳相擊的人快速癒合傷勢,隨着浸泡的時間愈長,藥力深入肌膚進入五臟六腑,滲透骨髓血液,更夠強身健體之效。”
“在餘下的時間中你都將在裡面浸泡,每天必須泡足三個小時。貧僧已經根據你的身體狀況算過,在貧僧圓寂之日才能斷去。屆時,你的身體強度,即便是肌膚的堅硬程度都會比一般人強橫五到十倍。宛若修煉內家氣功一般,強不可破。”
“這麼厲害?”
寧隱嘴角距離抽搐,說道:“我聽說,是藥三分毒,最少我還要浸泡足足一個半月,長時間如此會不會對身體帶來不必要的損傷,譬如…那方面。神僧你是知道的,我這才結婚第二天就跟你到斗城而來,若是以後影響同房的功能,我看就…”
“不會。”德佛神僧道:“此藥劑對於男性陰陽調和亦有獨到之處,對於那方面的能力同樣大有裨益。至於毒性的確是有,故此貧僧每天正午,正值烈日暴曬的情況要與你戰鬥,就是爲了轟擊你的身體,將其毒性在血液和汗滴中滲出體外。當然,這僅僅是其中一方面,最終目的還是讓你變得更強。”
“……”寧隱一陣崩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說德佛神僧是神棍吧?威望和實力擺在哪裡,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就
是站在神壇的巨頭。說他不坑爹,哪又有那麼多折騰人的方式?他就從來沒聽說過兇猛至極的毆打能起到排毒作用的。如果真有那麼靈驗的話,估計這個世界不知道多少醫院和私人診所都不用開了。
“不要臆想,對你沒壞處。”德佛神僧仿若看透了寧隱的心境,說道:“到泉池中將身體洗簌一番,身體不沾絲毫衣物,無污無垢,進入大鍋內烹沸。”
“簡單來說,就是不着片縷?”寧隱膛目結舌。
“沒錯。”
“那…”寧隱咬牙道:“好吧。”
寧隱不得不承認,這必然是他最灰色的幾個月。不但要被當成小白鼠,臉面更是要在這裡丟的一乾二淨,現在居然要赤果果的被三個大老爺們兒看個通體透徹,雖然是出家人,但是那種滋味也不好受不是?丟人,實在丟人至極啊。
一切,爲了明天!
秉承着這操蛋想法的寧隱,縱身一躍,一頭便是扎進了泉池當中。
“……”
時間流逝,轉眼三月過去。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當中,名震華夏的西南王寧隱,仿若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雖然廣德寺僅僅只是西來第一禪林,其中未必有什麼絕世高手,但有德佛神僧坐鎮,宵小之輩都是不敢有絲毫靠近,即便是西南王府死神會在這段時間都探聽不到半點消息。
時過境遷。
短短不到百日,整個華夏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燕京,以獨孤不破爲首,虞頂次之,所組建而成的太子黨,迅速卷席和蠶食了燕京皇城周邊地區以及東北三省的所有區域,雄霸北方正中心如日中天。
太子黨成員組成其中一部分皆是紅、富三、四代,其枝葉撐開的範圍,別說整個北方,對於整個南方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
以皇甫瑾、香主爲首的八旗門雄霸內蒙,同樣高歌猛進,直是牢牢佔據大草原,地域開闊進退有秩,要想一舉殲滅,以香主的智慧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這兩大組織以及況霸天手中所持霸門外,最爲聲名卓著的便是乾坤此人所成立的帝子黨。
帝子黨,其名不可謂不雄。
所謂帝子,便是聖賢之子。
而獨孤不破所組建的太子黨則是皇帝之子。
從名字上來看,兩者之間旗鼓相當,可謂是針尖對麥芒,其中的火藥味到底有多麼充足,可見一斑。
另外,更有龍幫、虎門、戰皇組、聖門、飛龍幫…等等,諸如此類的能夠叫的出來名號的勢力強大的幫會,幾乎在每個身份都有兩三個盤踞。華夏共計三十多個身份,如此掐指一算,強勢無匹的幫會就不少於一百個,何況其中還夾雜着不少低調、蓄勢待發的存在,一遭爆發,華夏大地必然一觸即發,龍爭虎鬥上演到讓人無法預期的地步。
但是,任何一方勢力都未曾出手。
等,等一個真正點燃導火索的契機。
“……”
而在無名崖,寧隱同樣即將出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