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蘇玄起這手段玩得不可謂不高明,賊喊捉賊誰能知道喊得最大聲的那個其實就是賊呢?
“老而不死是爲賊,這話果然沒錯啊。”寧隱嘀咕道。
“嗯?你說什麼?”蘇玄起眼眸猛然睜開,犀利無比。
寧隱頓然矢口否認:“沒說什麼。”
“Out!”蘇玄起大手一揮,逐客令下達。
寧隱愕然,這老人家挺趕時髦的話,幾個月時間不見,居然拽上了英文?活到老學到老,果然假不了。
“……”從蘇玄起的房間中退出來後,戰國和寧隱對視一眼,前者的言語並不多,僅僅就像一個忠誠衛士,而被轟出來的寧隱的雅興顯現更差,哪有心思多說什麼,憑着驚人的記憶便是獨自返回來時的路。
龍魂總部建築羣系,主要集中了明清兩代的宮廷風格,環環相扣亭臺坐落,兩側泉池相隨,呈現出一道道懸浮倒影,映襯得格外美妙。
七拐八轉,再度回到下榻房間的樓道中,燈籠燈飾所釋放的光芒有些灰暗,夜深人靜的盡頭,“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呼!”
無聲無息中,一道勁風驟然升起,強勁的力道嗡鳴,毫無預兆衝殺而來。
危險!
異變橫生,寧隱心中根本就沒有去想,爲什麼在龍魂總部會有人挑選這種時間、這種地方襲擊他,更沒有去想襲擊他的到底是什麼人,單純的就只有一個想法——此人必死無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條件反射。
“嗡!”
只見昏暗的通道中,寧隱單手猛然一拂,詠歎調劍綻放出湛藍光芒凜然出現在右手,並未回身,右手穿過左臂腋下,精準無比判斷,強勢封堵來人偷襲招式。
“呼…”
或許是因爲詠歎調劍那突然升起的光芒形成威懾,那人並未力拼,驟然拉開距離。
“死!”
高手對決,氣勢也是極爲重要的一種戰鬥較量方式,無論是戰術戰略撤退還是膽怯,一旦對手退縮,在寧隱偏執的搏殺概念中就是畏懼,因爲無論再厲害的高手,在下意識防守的情況下,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個個不同的方案,再在其中去取捨最爲恰到好處的方法,即便是反應再快,也會在這個時間差內形成短暫的空檔,而這個空檔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死穴。
唯有攻擊,無孔不入的攻擊纔是真正的王道。
“嚇…”寧隱的攻勢又疾又狠,強勢得令人窒息,偷襲者或許並沒有料到這個傢伙的反應,更打了雞血似的一般異常興奮,戰鬥激情無限攀升,心生恐慌,驚得毛骨悚然,大喝道:“我是別動隊的人,寧隱,你敢動我…”
“咔嚓…”
那人話音還未說完,寧隱一劍封喉,已是毫不猶豫將偷襲者幹掉。
“什麼時候認爲,是別動隊的人我就不敢下手殺了?”
暗歎蘇玄起神機妙算的同時,寧隱自然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虞頂,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至少從寧隱單方面的角度看來,無論幕後黑手到底是誰,能夠做到這等見縫插針的程度的確有些驚人。這一次顯然對方是顧忌所在環境選用的是冷兵器,但下一次呢,會有這麼洪福齊天的運氣?
環顧了一下四周,寧隱細心檢查了一遍,確定這個樓道直達他自身所在房間位置並沒有攝像頭,並且能夠輕鬆避開警備力量後徹底放下心來,身輕如燕的扛着那具從始至終,連相貌都沒有看清楚的偷襲者的屍體,易如反掌回到房間,進入衛生間。
老太爺說的很清楚,這種人寧隱可以殺,但是手腳必須得做乾淨,否則一旦查到寧隱的頭上,那拉轟的老人家同樣會以常規手續去辦。
儘管這廝並不認爲蘇玄起爲故意設圈套害他,但毀滅一切證據這是必須做的事情。
將其屍首平放在地,寧隱便是小心翼翼掏出纔剛剛收穫不久的化屍粉,滴了一些在其傷口上,“簌簌簌”的腐朽吞噬的聲勢下,七尺身軀連同迷彩服同時化爲一灘水澤,徹底消逝,彷彿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人似的。
要知道,這化屍粉厲害無比,焚化過後按圖索驥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比對血液樣本,泱泱華夏五千年傳承至今的中醫驚爲天人的程度可見一斑。
將一切清理過後,寧隱才行慢條斯理的打開死神會通訊器作戰頻道,說了一句“獵槍回巢”後,便是沉沉睡去,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出大事了!
晨曦分曉,天剛矇矇亮的燕京大地之上雷雲震動,一道勁爆消息瞬間瀰漫整個龍魂總部——別動隊一名隊員失蹤。
龍魂自建立以來,雖然也曾出現過成員失蹤的案例,但總部卻從來不曾出現過類似情況,更何況是擁有對其下六個大隊監督權力的別動隊。
如同五雷轟頂,龍魂總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後,便是由五老星親自下令,開始自內部層層徹查,任何一個死角都不得放過,雷厲風行之下所有地方都查完,最後只剩下昨夜抵擋燕京的西南劍豹大隊。
這番徹查,連大隊長夜漁和副大隊長蜂后都接受了盤問,最終結果表明,只有兵王寧隱一人擁有重大嫌疑。
其實,要查到這一點上並不難。
畢竟龍魂總部的制度極爲嚴明,任何部門之間互相,有一定的牽制作用同時也有一定的監視作用,而唯一在夜間行蹤有異常的除了寧隱再無其他人。
面對總部第一干事傅博延組成的調查組的盤查,寧隱老實交代在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曾經被別動隊隊長戰國親自帶到龍魂之神就寢的住處,並且也得到蘇玄起和戰國的親自證實。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寧隱同樣擁有不在場作案證明,難道防守極其慎密,連只蒼蠅都無法飛進來的龍魂總部,一個活生生的大漢就這麼憑空蒸發了不成?
“兵王,請你詳細告訴調查組,你從首長房間中出來後,又做了些什麼?”傅博延神色凝重道,此事茲事體大,關係龍魂聲譽,五老星親自下令誰敢怠慢?
寧隱
自然料到這種情況,頗有耐心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從爺…從軍神房間中出來,臨走之前和戰國打過招呼,然後按照原路返回,回到房間後便是入睡。我擁有良好的作息規律,無論睡得多晚上,早上五點半左右就會自動醒來鍛鍊身體,日復一日從來未曾間斷過。之所以會在審訊室內,不正是我西南劍豹大隊隊長,以及副隊長在房間外的走廊上找到我麼?”
“那時候我正在活動筋骨,打了一套自創的搏擊術。”
“能不能請你將搏擊術再打一次?”一個幹事道。
“不能。”寧隱想都未想,說道:“對於任何一個高手來說,都保有底牌。如今距離搏擊大賽舉行的日子越來越近,若是我的底牌全部被人知道,我還有參加大賽的意義嗎?”
短暫沉默中,傅博延再問:“難道,你從原路返回的時候就沒有走錯路?衆所周知,你是第一次到總部報道,比不得其他老成員,記錯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寧隱心中有恃無恐,儘管就是他做的,但哪會承認,但是聽着傅博延的話,他怎麼都感覺不對勁,正要發飆,卻是聽得夜漁搶先站出來說道:“傅幹事,請注意你的措辭。聽你的口吻,難道你,或者說調查組完全認定這件事是兵王所爲?”
“當然不是。”傅博延道:“我只是以調查組組長的身份,詳細查探所有成員昨夜到早上五點鐘左右所有作息時間。”
“那就是了。”夜漁道:“作爲西南劍豹大隊隊長,我有權益維護自己隊員的權力。”
“兵王乃是我西南劍豹大隊公認高手,對於他的個人能力,你們可以得個電話到敵國邊防司令部,諮詢一下對方軍方的看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以兵王的強大能力,要記住一條只有十分鐘路程的路,哪怕是一次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同時,介於調查組問話口吻,我有權持有反對或是越級上述的資格。請問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麼?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帶我的人離開。”
調查組的數名幹事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傅博延只得放行,說道:“沒有了,請!”
不得不說,傅家行事作風非常有特色。
傅博延和夜漁直系親人的關係這是鐵打的事實,誰都否認不了,但是在對待工作方面,這一大一小卻是保持着同樣驚人的責任感,絕不曾帶着絲毫個人感情色彩,單單是這份忠誠度便值得人佩服。
“我們走!”
夜漁頭也不回,帶着大隊的十餘名成員,舉足便走,留下一道道面面面相覷的目光。
出了審訊室,寧隱神色不變,而夜漁和蜂后則是故意和其他隊員拉開距離,形成左右夾擊,目光死死凝視着寧隱,異口同聲道:“你,什麼情況?”
寧隱笑而不語,在二女身旁低語了幾句。
“什麼?”聞聲半晌,夜漁和蜂后猶若醍醐灌頂呆滯半晌過後,齊齊驚呼出聲,帶着不可思議的震駭目光看向寧隱。
寧隱所說的話便是:調查組揣測不錯,那個人就是我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