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個女人還是準備訓斥江凡。
因爲很顯然他並不屑江凡這樣人的恭維,江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很顯然江凡就是一個小人物,他爲什麼要接受一個小人物拍馬屁。他爲什麼要接受一個小人物這樣對她獻殷勤。
她明白爲什麼一個人對你獻殷勤,很顯然就是因爲這個人想要找你幫忙,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幫這個小人。但是很顯然他不願意幫這個小人物,因爲這個小人物在一開始就惹她不開心了。
是的,他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如果有一個人對她不好,她覺得自己可以記一輩子,如果有一個人對她很好,那麼她也並不覺得自己需要記得很長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只需要回幫別人一次也就可以了。
這就是她最現實的想法,這也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而且他覺得自己這樣叫做爽朗,而且她覺得自己這樣叫做真實,因爲每一個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因爲在圈子裡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做的,但是很顯然那些人在說着冠冕堂皇的話,那些人在說着自己願意無私幫助別人的話,但是很顯然,沒有一個人真的會無私的幫助別人,那些人只是在空口說白話,而他從來都不會空口說白話,他自己做的什麼樣子,他就說成什麼樣子。
其實他覺得自己算是一個真小人,但是別人都是僞君子。是的,他認爲別人都是僞君子,他認爲那些人真的比他更加的討厭。
只是這時候歌聲戛然而止。
江凡將那首歌點了暫停,一邊選着歌,一邊附和着陳珊。
“的確,什麼破歌啊,我再給您挑一首。”
是的,這個就是江凡的計劃。
一開始這個就是他的計劃。他準備先挑出來一首歌,他跳的這首歌當然必須是面前這個女人的,因爲只有面前女人的這一首歌,這個女人才會稍微的安靜一點兒,而且他真的不喜歡這個女人再說話了。
當他找出這樣一首歌曲的時候,或者說在他找出這樣一首歌曲之前的時候,這個女人肯定會訓斥她,這個女人肯定會罵他找什麼破歌。
但是當他播放出來之後這個女人肯定會有一些尷尬。就在這個女人尷尬的時候他就要立馬停止播放歌曲,然後順着這個女人的話說說這首歌曲的確是一首很破的垃圾歌曲,說這一首歌曲的確是一首沒有辦法聽的歌曲。
這個時候他相信面前的女人根本沒有什麼話說,他相信這個女人肯定也沒有辦法訓斥他,因爲是這個女人說這一首歌曲很難聽,因爲很顯然,如果這個女人要找他的麻煩,如果這個女人訓斥它,那麼它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它可以解釋自己沒有欣賞的水平,他可以解釋自己沒有辦法欣賞這一首歌曲,它也可以解釋自己再順着這個女人的意思在說。
也就是說他本來覺得這一首歌曲很好聽,但是因爲這個女人說這首歌曲不好聽,所以他也就說這一首歌曲不好聽。
是的,此刻的江凡並沒有特別的想要得罪這個女人,因爲很顯然,霞姐想要藉助這個女人的能力來做一些什麼事情,所以她也不可能真的得罪這個女人,所以他也不可能真的羞辱這個女人。因爲如果一旦這個女人生氣離開了,那麼最終遭殃的是霞姐。他並不想給霞姐添麻煩。
當然,如果這個女人給霞姐添了麻煩,如果自己現在放過了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依然給霞姐添麻煩的話,他明白自己最終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陳珊臉色開始變冷,她不再覺得這個司機有品味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歌?當着自己的面說什麼破歌,兼職混蛋。
這個時候音樂再次響起。
還是她的歌。
江凡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摁了暫停。
“看來您還不喜歡,的確,也是一首破歌。”
歌聲繼續響起,還是她的歌,然後又被摁了暫停。
江凡還是繼續回頭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
“額,都是破歌啊。”
她覺得自己被這個司機給戲耍了。一個什麼破娛樂公司的司機,木森娛樂是吧,二線城市的三流娛樂公司,憑什麼敢戲耍她。
不,不是戲耍,是侮辱,這個混蛋一開始就知道這都是她的歌,從一開始都在侮辱她,而且自己還不知道,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了三次,三次啊!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一個傻瓜,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傻子。自己竟然被別人侮辱了三次還不知道。他覺得自己收到了很大的侮辱。他覺得今天是自己最恥辱的一天。這個卑劣的司機竟然敢這樣的羞辱他。
她羞憤而且惱怒。
她想破口大罵,但是江凡開了攝像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她生生的把憤怒憋了回去。
“嘿,您想說話啊,來,我給您錄一段,這視頻要是放到網上,保準您再火上三分。”
陳珊覺得自己快被憋瘋了,她恨不得手撕了這個混蛋,但是她不敢,她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她是混娛樂圈的,公司給她的定位是溫柔可親的大姐姐形象,而且目前她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容不得這種負面新聞。
江凡也是點到爲止,看她憋住了,也就放下了手機。
這個時候陳珊的電話響起,她接了電話,好像找到了發泄口。
“你是豬嗎?我還能在哪……”
呵,江凡帶上了耳機,噪音啊。
從後視鏡裡看見一個身影,好像是陳珊的助理,瘦瘦弱弱的一個小姑娘,歪着頭用腦袋和肩膀夾着電話,兩隻手裡是兩隻和她的的身形並不匹配的大箱子,背後還揹着一個包,似乎要把她瘦弱的身體壓垮。
嘆了口氣,江凡摘了耳機,耳邊繼續是陳珊的責罵。
“你長眼睛幹嘛用的,看不見黑色的車嗎?三分鐘你要是還趕不過來,我回去立馬讓公司炒了你。”
陳珊掛了電話的時候,江凡推開了車門,出去接一下那個小姑娘。
其實本來江凡並不願意下車,當然不是因爲他嫌棄外面有一點冷,當然不是因爲她怕冷。
他是一個修仙者,他當然不會怕了,他是一個修仙者,他還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他當然也想幫助這個小姑娘,但是她明白如果自己幫助的小姑娘,如果自己表現出來特別願意幫助這個小姑娘的意願,那麼很顯然車上的那個毫不講理的女人,甚至會羞辱這個小姑娘。是的,江凡想的是對的。
那個女人現在沒有辦法整治江凡,那個女人對江凡沒有任何辦法,那個女人也不可能對江凡耍什麼脾氣,因爲江凡根本不理他那一套,因爲江凡也根本不理會他的心情。
但是面前的這個小姑娘並不一樣,這個小姑娘是這個女人的助手。如果那個女人想要對這個小姑娘做什麼,很顯然,江凡根本沒有任何理由阻攔,江凡也沒有任何理由幫助這個小姑。
所以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幫助這個小姑娘,因爲自己幫助這個小姑娘就是在害這個小姑娘。
林小雨收起電話,費力的推着行李箱,正在找黑色的車子,一轉身,看見一個男人,恩,或者說是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青年正在怔怔的看着她。
江凡覺得這個世界在耍他,穩了穩心神,看着女孩凍得慘白的臉,一切還是等上了車再說吧。“陳珊在那輛車上,跟我走吧。”
林小雨終於鬆了口氣,可算是找到了。
說着便把女孩手裡的兩隻箱子奪了過來。
來的時候,那女人已經在後座氣急敗壞了起來。
無論這個女人如何氣急敗壞,反正江凡已經不理她了,江凡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再理會這個女人了,他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再幫助這個小姑娘了,因爲他如果想要幫助這個小姑娘,那麼很顯然就是在害這個小姑娘,她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忍受着自己身邊細小的噪音,把這個人送到指定的地方也就轉身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江凡終於和霞姐見面了。
而且,霞姐再一次的喝醉了,很顯然,霞姐依然沒有從背叛的事情中恢復過來。
他明白霞姐的苦楚,所以他再一次的陪霞姐喝了幾杯。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霞姐說。
“總感覺你小子有哪裡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