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刺耳的音響轟鳴,打斷了他們的寒暄。
“喂喂!喂!桑賈伊、吉田、安德烈,你們死到哪裡去了?客人都來半天了,飛賊準備好了嗎?柏特萊姆,一年了,你的醫療小組還沒準備好嗎?”雷格對着話筒叫。
他的聲音讓草坪上等候的人們笑成一片。
“粗人!”
科倫娜無奈地搖頭罵了一句,眼睛扭向前方的湖水,布萊恩卻在氣定神閒地品着茶。
雖然粗,可卻管用。
不一會後,就聽見“啪啦啪啦”的印氏英語和“咔吧咔吧”的日式英語,魔性般爭吵着如火車一樣從城堡那邊開過來。科爾特豎耳傾聽,卻一句也沒聽明白,直到桑賈伊、吉田在安德烈的陪同下來到看臺,才知道兩人在爭吵什麼。
安德烈小心地將一個牛皮大紙箱放到**臺前的地上,裡面裝着乒乓大小的金屬球。
他聲音溫婉而低沉地向大家彙報,金屬球“飛賊”這一天的坎坷經歷。
這些球,桑賈伊昨天就測試完畢,放在這個紙箱裡,不知怎麼幾件沾了咖喱醬的髒衣服,被扔進紙箱覆蓋在金屬球上。吉田收拾房間,沒有仔細看,將紙箱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倒進了洗衣機。等桑賈伊發現,“飛賊”已經被徹底洗白,爲了恢復它們的“賊”本性,桑賈伊已經奮戰幾個小時,直到剛纔才修復完畢。
直到安德烈講完,那對奇葩還在爭吵。
桑賈伊搖着頭,脖子粗紅。
吉田哭得悽婉:“我沒有,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好了!”布萊恩制止道:“大家還在等着了,這件事暫時到此爲止!所有的飛球,你們都重新檢測過了嗎?”
“這個您可以放心。”桑賈伊拍着胸脯說。
“爲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現場再測試一片。”安德烈鄭重道。
科爾特注意到這個長相陰柔的俄羅斯人,如一個矛盾的集結體。
他有着和他面孔及其違和的高挑健碩身材,和與他溫婉聲音及其違和的邏輯能力。他說話簡單清晰明白、直擊要點,不像桑賈伊和吉田只會渣渣胡地叫喚,半天也沒說清楚事情的緣由。
果然不出科爾特的預料,雷格叫道:“還測?測完只怕太陽都要下山了。”
鮑爾也說:“有南熠這樣的高手護陣,能有什麼事?老布,我想這也是你讓你寶貝兒子跑那麼遠,把我們第一高手請下山的原因吧?!”
科爾特扭頭望向後棑,天人淡漠地坐着,神情不似超脫反而顯得有些寥寂。
而霸氣公主更是恍惚,科爾特想起之前那端着托盤抖動的手,不禁嘴角微微鉤動: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來美人也難過英雄關,只是讓天人寥落的不知是不是美人。
雷格似乎也注意到了科倫娜的恍惚,他牛一樣的喘氣道:“‘多災多難,百鍊成鋼’!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該敢愛敢恨,勇於承擔一切後果!不像某些人——”
他挑釁地看着南熠,可惜他根本入不了天人的法眼。
“不用測了!”他霸氣地叫道:“我相信我的兄弟們,桑賈伊、安德烈你們趕快把球佈置到賽場裡去!”
桑賈伊、安德烈望向布萊恩,布萊恩淡淡一笑,擺手讓他們去了。
見布萊恩採用了他的意見,雷格工作激情更高了,他以掌控全局的姿態審視整個賽場,呼地想起:“柏特萊姆!西塞莉!再不來,我要取消你們的參賽資格了!”他對着話筒叫道。
“來了!來了!”也是人未到聲先到。
“噢——”
草坪上的年輕人發出驚歎,科爾特和鮑爾跟着站立起來。
“噗——”科爾特幾乎要笑出聲。
從城堡裡轟隆隆開過來的,那哪是醫療小組,分明就是一座露天醫院的整體搬遷。
柏特萊姆穿着白大褂,大汗淋漓地跑在前面,自願擔任他助手的西塞莉在後面壓陣,只看一大羣人擡的擡、扛的扛、背的背,遠遠看就像一羣螞蟻,揹負着大米向前蠕動。
近了,科爾特看清了,那是心臟除顫器、心電圖機、呼吸機、CT機...
“臥槽!”雷格順口罵道:“柏特萊姆,你玩得太‘嗨’了吧?小孩子過家家嗎?西塞莉,你也跟着胡鬧,不阻止他。”
罵完,他才恍然記起看臺上還有鮑爾大人,鮑爾倒也不介意,他只是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科爾特定睛仔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病美人。
柏特萊姆玩得‘嗨’,西塞莉玩得似乎比他更‘嗨’,整個學員中只有西塞莉身着黑色破洞哈倫長褲,外罩一件留須的黑色皮夾克,腳下是綁帶高幫馬丁靴,加上蝙蝠型的煙燻妝、暗紅色的嘴脣、暗紅色的飛機頭,這樣子如末日裡亡命天涯的頹廢戰士,也如朋克味十足的暴走蘿莉。
科爾特不禁好笑:這哪是什麼城堡二公主,分明就一殺馬特!當然,整個城堡,誰不奇葩呢?
對雷格的質問,西塞莉驕傲地仰着頭,不屑地說:“我爲什麼要阻止他?!賽事中出現傷亡和使用這些機器的概率,都各佔50%,就像薛定諤的貓,只有當你打開盒子的時候,才能確定那隻貓是死,或者是活。”
“薛定諤的貓?誰養貓呢?城堡裡沒有經過我同意不許養貓!”雷格對着話筒鄭重地大聲聲明。
草坪上小年輕們,一部分誇張地笑倒在地上,一部分摸着腦袋,沒搞清楚狀況。
西塞莉也懶得解釋,她自顧自地和柏特萊姆玩弄那些醫療機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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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員基本到齊,‘教導主任’雷格舉起用紅毛線掛在脖子上的銀色哨子,一陣猛吹,人羣驟然安靜下來。
像所有的校運動會一樣,校長布萊恩講話,然後是來賓,最後是雷格。雷格的發言自然是熱情洋溢且少不了莎士比亞的。
趁着雷格那冗長的發言,擔任賽事解說的安德烈向兩位來賓介紹了金屬球“飛賊”和賽事的規則:
這項賽事在城堡裡歷史悠久,它來源於小時候的科倫娜小姐,那時她是個哈利波特迷。爲了重現魁地奇比賽,他們開始了玩金屬球“飛賊”之旅。
起初,只是簡單的玩球,如今的賽事,已根據他們的能力和人員組成,經過多次改良,形成了由18人分兩組參加,“飛賊”多達36個球的豪華陣仗。
“光我就觀摩過不下十場。”
鮑爾將一根雪茄放在鼻下深嗅,他望了一眼正在講話的雷格,貼在科爾特的耳邊說:“那時的科倫娜真美啊,比剛纔那小姑娘還美,可惜被豬給拱了,還誰養貓呢!”
他哈哈大笑着,衝科爾特眨了眨他的鬥雞眼。
科爾特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於是,鮑爾對安德烈說:“繼續!繼續!”
金屬球“飛賊”是桑賈伊設計發明的,像哈利波特原著中一樣,它也是金燦燦的,卻沒有一對不斷扇動的銀色小翅膀,但具有極高的速度和極強紅外敏感力。
賽事一開始,這36個球就從四面分發出來,以每秒150米的速度像對面發射——
“每秒150米?那相當於手槍子彈速度的一半!這麼快不會傷人嗎?”科爾特努力用平靜的語調問。
“不會。”爲了不影響雷格的發言,安德烈更近的靠近科爾特和鮑爾,一股極淡的菸草味和石楠花氣息進入科爾特的鼻腔。
科爾特眉頭微動:石楠花爲亞熱帶植物,且因它獨特的氣息而少有人栽種。所以,那不是石楠花的氣味,而是...
科爾特目光在草坪上的女孩們身上搜索。
“不會。”安德烈繼續說:“‘飛賊’具有斥物性。它的極強紅外感知力,使它遇到任何障礙物,都會自動回彈。
而在賽場四周有人肉眼看不到的紅外線牆,因此,‘飛賊’只能在它的城堡裡飛行。所以,從開賽以來,還沒有因‘飛賊’而發生過傷人事件。
曾經發生的最大事故是地上的碎石沒有清理乾淨,被飛了起來,傷了幾個地面隊員。還有一些小事故,就是人體的相撞,那都只是一些輕微的擦傷而已。”
“這就意味着任何人和工具都無法接觸到它,那如何控制這些球呢?”科爾特有些好奇。
“控制它的唯一力量只能是超能的意念力,唯一讓它停下來的方法是將它推進賽場兩端的‘魁地奇’盒。”安德烈有些得意。
雷格的發言快要結束,於是他加快了速度:“今天的比賽分兩組,共18人。
像打籃球一樣,分奪球、阻擋、投球幾個過程,只是運動員不接觸球。
賽場上,分地面和空中兩部分,當球在地面時,空中隊員不可以奪對方的球,只有自己的地面隊員把球發射到空中,空中隊員才能互相爭奪。
比賽沒有裁判,除了不可以故意傷害對方球員外,也沒有其它規則,輸贏只看最後各自‘魁地奇’盒裡的得球個數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