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裝飾豪華的客廳中,葉揚與一中年婦女對面而坐。
葉揚坐在沙發上,感受着對面投來的異樣目光,不由下意識的緊了緊疼痛的左拳。
“徐阿姨,我家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媽得了肝癌,需要做移植手術,但是手術費不夠,希望您能借一些,算利息的,將來我一定會還。”
葉揚本來不知道如何開口,但一想到病牀上的母親,他也不在乎什麼自尊,尊嚴了,用很謙卑的語氣說了出來。
葉揚今年十八歲,就讀於金華市的一所普通高中,今天是週六,平時現在他應該在和同學們打籃球,但因爲母親的病,他不得不一個人來低三下四的借錢。
葉揚的母親在兩週前,檢查出了肝癌,還有高血壓,高血壓還好,但癌症對於葉揚這種普通工人家庭來說,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了。
不過幸好是肝癌初期,癌變的部分很小,能夠做切除手術,但需要十二萬的手術費用。
醫生說,越早做切除手術,成功機率就會越大。
葉揚的父親葉建德賣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加上存款,也就湊了三萬多一點,於是,葉揚便與父親開始四處借錢。
借錢的這些天,葉揚明白了這個世界是多麼殘酷,一些平時關係要好的親友,見了自己和父親上門,都像見了瘟神一般,有的打電話說這段時間不在家,有的說自己家更困難。
除了葉揚的親姑姑那裡借了一萬元,其他七家親戚,只有兩家借,且還不到八百塊。
禍不單行,葉建德因爲老婆的病,沒有睡好覺,在兩天前的一次借錢的途中,被一輛摩托車撞了,那車主見撞了人,扶起車子就跑。
到醫院後,檢查出右小腿骨折,打了石膏,與葉揚的母親躺在同一間病房。
父親失去了行動能力,這個借錢的重擔,就落在了葉揚的肩上。
昨天,葉建德告訴葉揚,現在所有的親戚都走遍了,只能去找金華市唯一的高中同學,徐玉珠
葉揚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這個徐玉珠在高中的時候,曾經兩次向他表白,但是父親都沒有接受,最後他選擇了葉揚的母親。
徐玉珠之後就嫁給了別人,她丈夫很有生意頭腦,這些年開廠子,賺了很多錢,在金華市有着許多房產,身價近千萬。
徐玉珠很有錢,這也是葉建德讓葉揚找他的原因。
徐玉珠個子不高,打扮的很時尚,體型有些富態。
“還差多少錢?”徐玉珠望了一眼葉揚,語氣平淡的問道。
徐玉珠的表情雖然很平淡,但此時她的腦中,回想起了葉建德在高中時拒絕自己表白的場景,兩次告白失敗,讓她傷心了兩次;不過現在她倒是很慶幸沒有成功,要是嫁給葉建德那個窮光蛋,就過不上現在的好日子了。
聽到徐玉珠的話,葉揚感覺似乎借錢這事有門,便說道:“還差七萬五,徐阿姨,我寫欠條,利息可以算高點,動完手術我就輟學打工,以後一定快些還你。”
說實話,葉揚對於像徐玉珠借錢,感覺她會借的可能性很小,畢竟當年父親拒絕了她兩次,她的心中肯定是有所怨恨的,不論她會不會借,葉揚都要試一試。
“哎。”徐玉珠忽然嘆了一口氣,讓葉揚心中一沉,接着道:“我和你爸媽都是同學,你們家出了這種事,我感到很難過,我也很想幫助你們,但是最近我們家也很緊張…”
葉揚見她想要拒絕,連忙懇求道:“我媽真的需要這筆錢,阿姨,希望您能借給我。我無論如何也會還你。”
十七八歲的男孩,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但這些天來,葉揚放下了所謂的尊嚴,所謂的自尊,爲了母親,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就在徐玉珠要說話之際,對着客廳的門忽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和葉揚年齡相仿的女孩。
“求求求,一大清早就來求借錢,我家欠你的啊!”女孩拿着一個手機,走到客廳內,對着葉揚大聲埋怨起來。
女孩名叫徐雨彤,是徐玉珠的女兒,她留着一個平劉海,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容貌屬於中上等,與葉揚是同班同學,她的座位在葉揚的左邊,但卻和葉揚有矛盾,原因是葉揚的數學比較好,一次考試葉揚沒給她抄,徐雨彤從此就記恨上葉揚了。
徐玉珠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溺愛,這使得徐雨彤的脾氣很不好,剛纔她在屋子裡用手機看小說,聽到葉揚二人的對話,加上討厭葉揚,就很煩躁的衝了出來。
葉揚望了她一眼,用力的抿了抿嘴,心中對自己說要冷靜,現在自己是在求人,爲了母親,能忍則忍。
“不是要錢嗎?”徐雨彤從口袋裡抓出兩張一百塊,甩到茶几上,道:“給你,快拿去,別在這裡煩。錢錢錢,沒錢你媽生什麼病啊!”
葉揚站起身來,盯着徐雨彤的雙眼,冷聲道:“怎麼說我可以,但請你尊重我媽,你再說我媽一句,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這是我們家,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聽到葉揚那樣對自己的女兒說話,徐玉珠不樂意了,說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聞言,葉揚明白,這本來就難借的錢,已經徹底不可能借到了。
徐雨彤哼了一聲,不屑的望了葉揚一眼,走到母親的身邊,嬌聲道:“媽,我上次和你說的那隻狗,你什麼時候給我買呀,才八萬多。”
徐雨彤在說八萬時,語氣咬得很重。
“你老爸已經給你訂了,過幾天就會從國外送來,那麼急幹嘛。”徐玉珠寵溺的道。
“真的?老媽你太好了。”徐雨彤很開心,也坐在了沙發上,挽着母親的手臂,扭過頭對葉揚說道:“葉揚,你還站着幹什麼,錢要多沒有,你要就把茶几上的二百塊錢拿走。”
葉揚輕吐一口氣,舔了舔嘴脣,望了這母女一眼,轉身開門離去。
…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葉揚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崩塌,好無助;借不到錢,母親的病就要一直拖着,時間久了免不了再度惡化。
他不想失去母親,不想失去那個每天半夜起牀給自己拉被子,給自己整理房間,把好吃的,好玩的,給自己的母親。
葉揚心亂如麻,失落的走回了家。
葉揚所居住的房子在二樓,是普通出租房,兩個房間,一個衛生間,一個客廳,整體面積不超過五十平方米;由於沒有廚房,做飯的地方就放在了窄小的陽臺上。
葉揚到家後,先是穿過父母的房間,來到做飯的小陽臺上,拿出高壓鍋,煮了一些稀飯。
父母親如今都在醫院,葉揚三餐都要在家做好,送去給他們吃;自家煮的飯菜除了乾淨衛生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省錢,現在家裡所有的錢都是預備給母親做手術用的,能省一分是一分。
弄好稀飯後,葉揚感覺有些困,於是便走回自己的屋子,準備睡一會。
當葉揚走進自己的屋子時,忽然看到桌子上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類似於玻璃製品的球形東西,在這球形東西的旁邊,還有一張白紙。
葉揚微微錯愕,因爲在他早上出門的時候,桌子上是沒有東西的,父母都在醫院,不可能回來,是誰把這東西放在桌子上的?
錯愕過後,葉揚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張白紙。
“這是異空間,你會需要他的。”
葉揚嘴中喃喃的念出了紙上所寫的字,異空間?什麼玩意,就是桌子上這透明的球形珠子?
白紙上的字是毛筆字,寫的很漂亮,仔細的看了一分多鐘,葉揚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放下白紙,葉揚心中很疑惑,這拳頭大小的玻璃球是從哪裡來的?紙上寫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甩了甩腦袋,不去想這些問題,葉揚放下紙張,順手將那玻璃球拿了起來。
玻璃球一入手,葉揚才發現這東西捏起來是軟的,就好比充滿水的氣球一般。
這玻璃球十分清澈,透明,裡面沒有一絲雜質。
突然,葉揚感到手中的玻璃球顫動了一下,顫動的很明顯,葉揚不可能感覺錯。
緊接着,那清澈透明的球內,出現了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紋理,絲線在球內遊動,互相纏繞,有的筆直,有的彎曲,有的長,有的短,形狀各異。
葉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將手中玻璃球扔回到了桌子上。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握着玻璃球的右手,葉揚頓時愣住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只見自己的右手掌心上,沒有了一絲手紋,每個手指的指紋也全部消失。
望着光滑,沒有一絲手紋的右掌,葉揚的心中驚異莫名,沒有手紋的手掌,看起來實在彆扭,甚至可以說滲人。
“對了,那玻璃球!”葉揚想起了仍在桌子上的玻璃球,擡眼看去,桌子上空空如也,那白紙與玻璃球都消失了。
再看右手,那些手紋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掌心內。
葉揚的腦子很亂,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懷疑是不是這些天想母親的事情太累了,出現了幻覺,但直覺又告訴他,剛纔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
思索了一會,葉揚越想,腦子裡越亂,最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索性不去想了。
葉揚打開了窗戶,一陣清風吹來,讓他感覺舒服極了。
看到窗戶上的仙人球,葉揚又感到一陣悲傷。
這仙人球是母親給自己買的,她在電視上聽說仙人球能防輻射,對人體好,就立即給葉揚買了一個。
“還差七萬五,這錢要如何借得到。”想到病牀上的母親,葉揚情緒很低落,伸手將那盆仙人球拿到了身前。
“咦?”
葉揚發覺,自己的右手不自主的朝仙人球靠去,那仙人球就像是一塊磁鐵,吸引着自己的手靠去,雖然引力不大,但葉揚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順着那吸引力,葉揚的手輕輕地觸碰到了仙人球的刺上。
就在此時,葉揚的右掌中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猶如水一般清澈的球形東西。
這東西一出現,就將仙人球包裹了起來。
“這是剛纔的那個玻璃球?”
沒等葉揚回過神來,只見玻璃球包裹的仙人球完全透明瞭,自己可以看得見仙人球內的一絲絲植物纖維組織。
葉揚感覺到,自己的右手,似乎在仙人球中吸收着什麼。
葉揚驚駭的發現,原本綠色的仙人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五六秒後,原本翠綠的仙人球,成了枯黃的顏色。
看着枯黃乾癟的仙人球,葉揚感覺它不再對自己的右手產生引力了。
將右掌縮回到身前,葉揚仔細的看了起來,這透明的球體是從掌心內鑽出來的,此時,在透明的球體內,多出了一絲綠色的氣體。
這氣體和頭髮一般粗細,兩個指節長,在透明球體內飄蕩着。
“這綠色氣體是從仙人球裡面提取出來的?”想到剛纔的一幕,以及乾枯的仙人球,葉揚猜測了起來。
葉揚忽然發覺,自己似乎能夠控制透明球體內的這縷氣體,只要自己心中想着它往前飄,它就往前飄,想着它向上飄,它就向上飄,當然,活動的區域只能在透明球體內。
“我能控制這氣體,能不能控制這個透明玻璃球呢?”剛想到這裡,右掌中的透明球體就消失了。
葉揚心中想着出現,右掌內就再次鑽出這個透明的球體。
得到這麼奇特的東西,葉揚很是興奮,開始玩起這個透明球體來,時而讓它出現,時而讓它消失,讓透明球體內的綠色氣體按照自己的意念飄蕩。
但葉揚一個不小心,沒有將那綠色氣體控制好,讓其飄出了透明球體,氣體飄出後,朝空中飄去,葉揚下意識的伸出左手去抓。
“嗤…”
葉揚忽然倒吸一口涼氣,他感覺那去抓綠色氣體的左手舒服極了,彷彿一下子置於溫水之中,有輕微的酥麻,酥麻過後又傳了一絲涼意,讓葉揚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舒服過後,葉揚發現自己左手脹痛的感覺好了很多。
前幾天,那輛摩托車要撞到葉建德時,葉揚由於距離遠,雖然全力衝了過去,但只來得及用左手擋了一下摩托車。
摩托車最終還是撞到了葉建德的腿上,葉揚去扶父親時,那車主就馬上跑了。
葉揚的左手就是在那天受傷的,但是不重,他也沒有在意,只是拿東西,握拳的時候有些疼痛。
現在左手吸收了那縷綠色的氣體後,握拳時的疼痛感消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