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冒着市民暴﹡動的風險朱書記已經推脫了三次,再推脫實在說不過去,現在他也只有祈禱林洋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能夠及時趕回來。
時間的擺陣依舊遵循着自己的定律穩穩的擺動,會場的大門終究擺在輿論的壓力下,在三點一刻的時候被迫開啓,市委辦公廳大門口示威的人羣像是被通知一般,一鬨而散,喧雜的辦公廳大門口,除了遍地的雜物外,擁擠的人羣已經沒了蹤影。
身在四層辦公室內的劉明看着大門口轟然散去的示威人羣,沉沉的舒緩了一口新鮮空氣,懸着的心這才落地。
“散了,終於散了。”看着散去的人羣,秘書長劉明竊喜的嘀咕着,低頭瞄了一眼手上配上的名牌手錶,劉明一臉獻媚的提醒道:“朱書記,時間不早了,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得趕過去準備了。”
秘書一職,說不好聽就是全職保姆,書記的大小事務都得由他操心,提前準備好一切需要的事務,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無數的人擠破腦袋也要爭奪這一職務,原因無它,大樹底下好乘涼,爬的也快,一個狗屎運氾濫,跟隨的書記一朝升官提拔,他們也好跟着沾光撈些好處,在親戚朋友的面前也能長臉。
朱書記依舊沒有說話,低頭只是專注着左手佩戴的瑞士手錶,心底卻是暗自着急,在上次與方天佑談判的時候,他才得知林洋的真實身份,林家那可是在華夏都是龐大的家族,這麼小的事情要是都辦砸了,以後還指望對方提攜他?
“哎!”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朱書記無奈的搖頭,邁步向着選舉會場走去。
天高任鳥飛,真的如此?這話的確有待爭議,即便現在位居金海第一把交椅的寶座,可是依舊無法肆意妄爲,憑自己喜好行事,一個小小的選舉,他一個市委書記都沒有親自任命的權利,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選舉會場安排在市委辦公廳,右側的專屬會議大樓,屬於市委辦公廳的南側,周圍被綠化植被包圍,給人身處野外的舒適感。
朱書記前腳剛剛邁進會議室大門,雷鳴般的掌聲渾然響起,不過卻有些人比較高傲,只是甩手瞥了一眼進門的朱書記,顯然很是不屑。
朱書記伸手示意衆人停止鼓掌,徑直向着幾乎佔據了整間辦公室的橢圓長桌那個專屬於他的位置坐下。
辦公室很大,可是今天來的人也異常的多,比起平常的稀疏,不可同日而語。
“朱書記,開始吧!趕緊選完,我好趕時間回去吃飯。”辦公室剛靜下來,朱書記左手下側第一個位置,一個富態偏偏,嫣然一副啤酒肚的中年大漢,隨意的說道,一副不屑的模樣絲毫沒有將朱書記放在眼裡。
“童胖子,你……”坐在朱書記右手下側第三個位置的劉明秘書長,起身憤怒的指着中年大漢的鼻子,義憤填膺的就要呵斥,不過卻是被朱書記瞥了一眼,示意他坐下。
很是不甘的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理會囂張的胖子。
能夠坐在朱書記下手第一個位置,地位自然不低,作爲市委副書記,加上背後更是有大人物撐腰,童天陽自然敢於與高他半級的朱書記對着幹,畢竟童胖子盯上朱書記屁股下面的那把交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權利這種東西不知禍害迷惑了多少人。
只是礙於朱書記是上面空降過來的領導,而且也有大人物在後面撐腰,童天陽卻是不幹將事情做絕,儘管他們背後大人物還有一點敵對,畢竟一個市委書記的死,不可怕,要是他後面的上級鐵了心要追查,甚至於兩個大人物交戰起來,那可就不好平息了。
對於秘書長劉明的呵斥,童天陽自然不幹了,怎麼說他的職位比起劉明那是高了好幾個級別,下屬敢於呵斥上級,那不是找死?以童胖子囂張跋扈的性格,這事自然不會就此平息。
“哼,劉明,你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別人屁股後面乞令擺尾的哈巴狗?竟然也敢狐假虎威到處咬人,你丫還真是屬狗的啊!哈哈哈。”諷刺、嘲笑,童胖子這是絲毫不給劉明這個秘書長留半點的情面,赤裸裸的打臉啊!到了最後這廝竟是張狂的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及在座衆人的感受。
在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童胖子這是要徹底的搞對立了。
劉明多次想要起身揮拳狠狠的痛揍一頓斜對面那個囂張至極的死胖子,奈何朱書記冷眼警告,卻是讓他不得已忍讓。
劉明的怯懦,退讓自然被在場的人看的實在,除了大多數不願惹事的官員外,稍有些*且與朱書記不對頭的人,那個會錯失這個打擊朱書記的大好機會,一個個是毫不客氣的對劉明大肆侮辱。
縮頭烏龜,千年王八,多麼惡毒的語言都能聽到,諷刺的劉明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要說最尷尬的當屬朱書記了,自己的人被人當面辱罵,他怎麼能不生氣,不過更多的是暗罵劉明笨蛋,也不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就去頂撞人家市委副書記,這不是沒事找抽?現在好了不僅自己惹了一身騷,丟了面子,更是讓他也遭受其罪,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對於那些與童天陽,童副書記勾搭的官員,朱書記早就暗地裡調查清楚,一旦有機會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個寒羣之馬給清理掉。
要說這次提議開始選舉的,童天陽當屬第一個,礙於對方的身份,朱書記也不好辦事,不得已在各種壓迫下,提前舉行了選舉。
“哦,童副書記,若是這麼想回家吃飯的話,那麼當老哥的怎麼好意思讓小弟你餓着呢?好了既然童副書記說要急着吃飯,那大家就擔待一下,今天的選舉就先拖一拖,我們明天再議,先讓我們的副書記大人回家吃頓飽飯。”朱書記腦袋也算靈光,迅速反應過來,給了童天陽狠狠的一個反擊。
朱書記話音落地,坐在椅子上的童天陽只氣的咬牙切齒,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朱書記,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疏忽,竟是讓死對頭鑽了空子,跟他玩起了文字遊戲,這還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哼,小弟吃飯的事情,那有會議的事情重要啊!我的意思是其實已經不用選了,你看今天到場的候選人就張波院長一個,這還用選?大家舉手表決意思意思一下不就了了?”扭頭在在場的衆同僚身上掃視了一眼,童天陽一副奸計得逞的賤樣,得意的笑着提議。
經他這麼一提醒,朱書記也發現不對,倒不是他做事不細心謹慎,實在是往常辦公室那有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人,一時間辦公室滿棚無座,人員混跡在一塊,朱書記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四個候選人就來了同城醫院的院長,張波一人到場,其餘三人竟是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到達。
畢竟距離會議正式開始過了三分鐘的時間,卻還是不見三人的蹤影,在在場的人看來,三人遲到那就是自行放棄選舉的權利,這看似毫無異議的會長一位自然就落到了同城醫院院長張波的頭上。
朱書記暗罵一聲,老狐狸,竟是被看似人畜無害的童胖子給算計了,同城醫院院長張波?丫的,那廝可是跟童胖子熟得很,簡直就是穿一條褲子狼狽爲奸的貨色,這要是醫療公會會長一職撈到那傢伙身上,他朱書記可又多了一個勁敵,而且還是和童胖子勾當在一起的勁敵,這無疑是讓他這個空降過來的市委書記,雪上加霜啊!
童胖子來金海已經有些年頭,要說掌握的大小官員,一些富商豪俊,以及黑道上的大小幫派卻是比朱書記要多得多,要說論實權,朱書記反而遜色童胖子這個副書記一籌,這也是朱書記在得知林洋的真實身份後,敢於冒險也要拿下醫療公會會長一職的決心。
“是啊!朱書記就張波院長了,你看這都幾點了,他們這是藐視你的威嚴啊!竟然這麼重要的日子都敢遲到看來是一點都不把你放在眼裡啊!”童胖子帶頭,緊接着就有人尾隨湊熱鬧。
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明顯是在給朱書記難看,畢竟其餘的三人之中就有朱書記推舉力保的一個,現在這突然站出來說話的不正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他朱書記的臉?
朱書記扭頭看着站起身敢於出牆頭草的混蛋,臉色陰沉不少,不過礙於在場的官員太多他也不好就此發作,畢竟對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朱書記心底清楚,怕是這事情都是童胖子那傢伙搞出來的鬼。
四個候選人,不多不少,偏偏就除了他童胖子推薦的人趕來外,其它的到現在仍無音訊,打電話倒是有人接,不過卻都是說遇到意外。
一個是碰到車輛追尾鬧事的司機,以至於路況嚴重的堵塞。
一個說是自己的車撞了突然從路中間衝過來卻是根本就沒有受傷的老太太,被糾纏着無法脫身。
林洋三人之中的一個自然也不例外,他更是倒黴,竟然是碰到一個赤身裸體的美女在大路上裸奔,以至於交通混亂一團,就連執法人員都只顧着欣賞美景卻是沒及時的疏散交通秩序,無奈之下他只好下車,向着車子堵塞的盡頭趕去。
聽到這樣一個個荒唐的意外,朱書記差點沒氣的半死,目光瞥了一眼得意的童胖子,暗罵對方手段卑鄙,他知道肯定是這貨搞的鬼,不過沒憑沒據,朱書記也不好當場指責對方,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祈禱,祈禱奇蹟降臨最後一舉翻盤,畢竟一旦林洋揭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在座抱着看好戲,屬於牆頭草隨風倒的一類,怕是會立馬翻盤,這也是朱書記這次會議計劃的一部分。
可是林洋真的能及時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