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您有什麼心願嗎？”
儘管修爲已不弱，但面對這種生死之事，林牧仍覺得很無力，這是天道法則，不是他能改變的。
除非他能讓歸真老人，晉升天命，才能改變這局面，可很顯然，他不具備這種能力。
“我想將歸真樓，交付於你。”
歸真老人充滿雙目期待的看着林牧。
別人看不出，他這個地元武者，尤其人在性命垂危之際，往往洞察力更強。
在林牧剛出現的時候，他就看出林牧的氣息，又發生了驚人變化，實力深不可測。
“什麼？”
“太上長老？”
李太虛和歸真樓衆高層，聽到這話都大驚失色。
這牛友林，看起來年紀輕輕，太上長老居然要把歸真樓交給這樣的人？
若不是尊敬歸真老人，他們都很想說，歸真老人是不是人快死了，思維已經糊塗了。
“我還沒糊塗。”
歸真老人何等智慧，哪裡會不知道李太虛等人的想法，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看向林牧，“你若答應，我死後，歸真石碑就歸你，如何？”
“就算您不給我歸真石碑，歸真樓我也會照顧的。”
林牧誠懇道。
能得到歸真咒語，他已經很幸運了，何況照顧歸真樓，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
“當真？”
歸真老人眼睛渾濁，可目光卻似乎要看透人心。
“我有一摯友，情況與您一樣，若沒有歸真咒語，他必活不過百年，所以得到歸真咒語，就等於救了他的命，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幸運。”
林牧道。
歸真老人活了快三千年，對於人心的把握何等強大，自然看得出，林牧的話真的是發自內心。
隨後，他微微閉眼，片刻後睜開眼睛，掃視歸真樓其他人：“你們都出去。”
“太上長老？”
歸真樓衆人都愕然不已。
太上長老居然讓他們都出去，反而留下林牧這個外人，這真是讓他們不可思議。
現在他們嚴重懷疑，這個林牧會不會是太上長老的私生子。
“出去。”
歸真老人聲音平淡，卻自有威嚴。
等歸真樓其他人都離開後，歸真老人對林牧道：“你也修行了歸真咒語，覺得怎麼樣？”
“很神奇。”
林牧認真道，他這幾次能順利衝開一個個竅穴，其實就多次運用到了歸真咒語。
“所以前輩我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惑，望孫老你不要見怪。”
歸真老人微笑：“你問吧。”
“以歸真咒語的神奇，我覺得前輩不至於三千年，還突破不了地境。”
林牧說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覺得，這件事實在太詭異，歸真老人得到了歸真咒語這樣逆天的功法，還修行三千年，結果到死都突破不了地境？
這怎麼想怎麼詭異。
“這就是我要與你單獨一談的原因，也只有修行過歸真咒語的人，才能洞察到這個破綻。”
歸真老人目光變得幽深，“你去把歸真石碑拿下來。”
林牧立即意識到，歸真老人壽元枯竭之事，恐怕另有隱秘，立即去將歸真石碑拿來。
隨後，歸真老人的手，按在歸真石碑上。
慢慢的，歸真石碑震動起來，沒過多久居然有一顆黑色珠子，從石碑裡浮現出來。
看到這珠子，林牧不由目露震撼，上次他明明以天眼看過這歸真石碑，可是居然沒發現這珠子？
“在我得到歸真石碑的時候，還發現了這顆珠子。”
歸真老人眼神光芒更是深邃無垠，“這顆珠子，只有在最初發現歸真石碑的時候才能察覺到，後來我日夜煉化，它成了我的東西，你自然就察覺不了它。”
“這顆珠子，到底是什麼？”
林牧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和來歷，只是在這顆珠子裡，有六個無主的先天道胎。”
歸真老人緩緩說道。
“六個無主的先天道胎。”
林牧心神一震，眼裡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據他所知，洪荒時代最初的那些神魔大能，就是由先天道胎孕育出來的。
“這珠子，很有可能是混沌時代的先天存在，要是這六個先天道胎成功孕育出來，必定就是六個震古爍今的太古大能，就算成爲一方教主也未必不可能。”
歸真老人道，“可不知爲何，這珠子竟被歸真碑給封住，導致裡面的六個先天道胎，無法孕育出來，始終處於道胎狀態。”
“孫老，你這近三千年來，就是在煉化這六個道胎？”
林牧動容道。
“不錯。”
歸真老人面露苦澀，“發現這六個道胎的時候，我就知道它們的不凡，一旦能煉化，我未來成就不言而喻。”
“可惜，我那時被這巨大利益矇住了心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這先天道胎，哪裡是那麼容易煉化的。”
“更無奈的是，一旦開始煉化，就無法停止，我修煉的真氣和魂力，不斷被它們吞噬，導致我用了近三千年時間，不僅沒煉化它們，反倒我自己的境界始終無法提升上去，到現在壽元枯竭，窮途末路。”
“原來如此。”
林牧總算明白，爲何歸真老人修煉歸真咒語，結果竟到死都突破不了地境。
“所以除了歸真樓外，這顆黑色珠子，纔是我真正要交給你的東西，希望你有一天，能將它們真的煉化，完成我未完的心願。”
歸真老人很快又復歸平靜，“不過切記，在你進階天命，擁有悠久壽命之前，千萬不能去嘗試。”
“孫老，就這樣死去，你不覺得不甘嗎？”
林牧目光一閃道。
“說沒有不甘，是不可能的，但再不甘又能如何。”
歸真老人嘆道。
“未必沒有辦法。”
林牧道。
“你說什麼？”
歸真老人身體微微一震。
“孫老，活命的辦法，我有。”
林牧正色道，“只是這個辦法，對您或許有些不敬。”
“螻蟻尚且偷生，更況乎人，只要有辦法，我嘗試下又何妨。”
歸真老人渾濁的眼睛裡，竟射出刺目的光芒。
這目光，讓林牧都覺得神魂震顫，這也讓他意思到，或許歸真老人的修爲是停在地元，但常年煉化先天道胎的他，武道境界早已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