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七、八,乖乖,這怕是一家都死在這裡了吧。”
看着屋內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八具棺材,饒是知秋一葉自認修爲不淺,也感覺心中有些涼,好半天才調整好了情緒,乾笑道:“你們現在這裡看着,我去旁邊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其他房間可以住。”
說着,知秋一葉便走到一旁拐角處,推開了門。
“碰!”
只聽一聲巨響。
那早已破敗不堪的房檐,重重地砸在了知秋一葉頭上,頓時將他砸的眼冒金星。
原來,這正氣山莊,年久失修,早有多出地方破損不堪,而知秋一葉剛剛那一下子,用力過大,恰好房檐不堪受負,才讓他吃個這個啞巴虧。
“知秋道長,你沒事吧,”寧採臣見狀,頓時忘卻了害怕連忙關心的走上前,問候道。
“我沒事。”
被砸了個正着,知秋一葉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旋即走入門後。
而寧採臣見狀,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至於法海,先是仔細的看了看地上那些棺材,而後走到葉凡身旁,輕聲道:“葉施主,這些棺材,都是新的,只怕其中必有古怪。”
“不錯,”葉凡點點頭,一臉神秘道:“法海大師,還請稍安勿躁,一會便有好戲看了。”
法海聞言,也未多言,點點頭,便坐到一旁,靜靜打坐去了。
不多時,知秋一葉也和寧採臣繞着正氣山莊粗略的打量了一番,現除了正中間那處房間,以及邊上的幾間外,其他大多殘破不堪,不是屋頂破損漏風,便是裡面已經破敗到無法住人。
幾人商議了一陣後,乾脆決定便在這房間裡湊合渡過一宿。
入夜,氣氛陡然間變得陰森了起來,一堆篝火在夜風中搖曳。
“沙沙沙……”
夜風吹動屋外草木,簌簌聲響不停,山林裡,似乎有着千萬鬼物奔行,莫名的詭異氛圍,籠罩了整個夜空。
“呼——!”
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吹動莊內樑上垂下的布條。
一時間,鬼影幢幢,好似真的有什麼冤魂厲鬼,在屋內盤恆!
“嗖——!”
門外陡然一道白影閃過,又快又急,仿若鬼影。
可惜,寧採臣這書生早已熟睡,法海也獨自坐在一處,一個人靜靜打坐,至於葉凡和知秋一葉,也是以各自的方式閉目養神,都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嗖,嗖——!”
“嗚嗚,嗚嗚嗚!”
緊接着,莊內響起了鬼哭之聲,陰森恐怖,旋即,幾道慘白色的人影出現了,飄了過來。
此刻,若是衆人在現不了什麼,那可真是愧對了這一身的修爲。
見狀,法海不由投去了問詢的目光,像是在詢問葉凡,“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葉凡點點頭,旋即以法力傳音道:“這些人都是故意在此假扮成鬼魂。前不久,不是傳聞兵部尚書傅天仇獲罪入獄嗎,這些人便是傅天仇的家人手下,打算在此地劫囚車,救走傅天仇。”
法海不由點點頭,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看向葉凡的眼神之中,卻又帶上了一絲不解之色。
以法海的眼力,自然可以瞧得出眼前這些白衣人都是活人,但若是想像葉凡這樣對整件事情都瞭若指掌,卻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回想起先前,葉凡也是以這般口吻斷定慈航普度必然會在這金華縣附近出現,法海心中不由一動,似乎把握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現在並非說話的好時候,畢竟這屋內還有其他人在場。
“鬼啊!”
眼見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就現這麼多影影綽綽的白影,饒是寧採臣已經不止一次見過鬼怪,也是嚇得夠嗆。
而一旁的知秋一葉卻不像寧採臣那般。
只不過,論及眼力,知秋一葉還是要比法海差上不少,也並未現這些白影其實是由活人裝扮,長劍一揮,便徑直衝到了白影之中,與他們廝殺開來。
“大膽,竟然在此地傷天害理,看我知秋一葉今天不收了你們!”
頓時,刀光劍影,兵刃交擊之聲大作。
原本還算靜謐的正氣山莊,如今已經是亂成了一團。
“知秋道友,這些人都是活人,他們不是鬼!”
見狀,葉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而知秋一葉也現了眼前這些與自己交手的白影,都是實打實的存在,並非鬼魂那般虛無縹緲,不由皺眉道:“你們這些人,大半夜的,跑到這荒郊野嶺的裝神弄鬼,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啊!”
“哼,你這人!”
只見白影中走出了女子,衝着知秋一葉怒斥道:“要不是你們幾個,在此地賴着不走,我們又豈會沒事裝鬼嚇人?”
“呦呵,這麼說,還是我們的錯咯?”
知秋一葉聞言,不由一愣,旋即笑道:“我今天才知道,竟然有人這樣會強詞奪理,來來來,倒是要領教你們幾招!”
“怕你啊!”
女子聞言,頓時柳眉倒豎,說着,便要提劍上前。
“諸位且慢!”
卻是葉凡現了事情似乎朝着一個不可預料的狀況展,連忙結束了與法海的交流,走到衆人當中,皺眉道:“我知道這其實是一場誤會,你們隱匿於此,是打算爲了救人對吧?”
“你是何人,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打算救人的?”白衣女子好奇道。
不止是她,就連女子身後那羣白衣人,也紛紛好奇的湊了過來,滿臉不解的看着葉凡。
“呵,我不僅知道你們要救人,而且還知道你們打算救何人,”看着眼前這些白衣人,葉凡不由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幽幽道:“你們要救的人,是前任兵部侍郎傅天仇吧?”
“咣噹!”
頓時,剛剛放鬆下來的白衣人,又紛紛抽出了兵刃,一臉戒備的看着葉凡。
“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下不過是個江湖術士,恰好懂一點點未卜先知的本事罷了,”葉凡道。
“行了,葉兄,諸位,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都快被你們搞得有些糊塗了!”
明白了眼前這些人不是鬼,寧採臣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見狀,連忙走到葉凡身邊,向着衆人抱怨道:“有什麼話,大家不能一起坐下來敞開了說嗎,非要動刀動劍的多不好?”
“好了,此事由我來說吧。”
人羣中,又是一道女聲響起,只聽女子柔聲道:“小女子傅清風,這位是我的妹妹傅月池,前不久,我爹爹他被人誣陷入獄,我們這些人埋伏在這裡,便是要打算劫囚車,將爹爹他救出來。”
“姐姐,”先前那說話的女子一聽,快步走到傅清風面前抱怨道:“你怎麼把事情都說出來了啊,萬一要是被那些官兵知道,豈不是救不成爹爹了?”
“小妹,反正這位先生已經知道了,倒不如開誠佈公的說出來。”
說話間,傅清風走到葉凡等人身旁,盈盈一拜道:“還請幾位先生,能夠看在家父含冤入獄的份上,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突然,一陣風吹過,好巧不巧的將傅清風臉色的面巾吹落。
頓時,原本還是一臉好奇的寧採臣,瞬間變了臉色,快步衝到女子身邊,不由分說地抱住了她,激動地說道:“小倩,小倩……真的是你嗎,你竟然……竟然活着。”
看着眼前白衣女子的面容,霎時之間,寧採臣整個人陷入到了無盡的回憶之中,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蘭若寺中。
湖心亭,久違的琴聲,以及那一副古畫。
“下流!”
愣神間,傅清風當即揚手,給了寧採臣一個巴掌,緊接着,她抽出長劍,便要照着寧採臣身前要害刺去。
“鐺,”
關鍵時,兩根素白的手指穩穩地夾住了劍鋒,隱隱有着金鐵交接之聲傳出。
“你!”
傅清風見狀,不由怒氣衝衝的看向葉凡,斥責道:“怎麼,閣下想些做什麼?”
“姑娘,還請稍安勿躁,我的這位朋友只是有點激動,並無惡意,”葉凡道。
二人的交談聲,頓時將陷入回憶之中的寧採臣驚醒,後者一臉不解的看着提劍怒視自己的傅清風:“小倩,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我是寧採臣啊。”
“什麼寧採臣,我纔不認識呢!”
傅清風皺眉道:“還有,我再說一遍,我叫傅清風,不是什麼小倩。”
“咳咳,寧兄。”
見寧採臣不解,葉凡也連忙提醒道:“你認錯人了,這位姑娘真的不是聶小倩,而且,你別忘了,小倩姑娘她早已入了輪迴,即使投胎轉世,如今也不可能這麼大吧?”
“可是……可是,”
寧採臣搖頭,看着傅清風那張臉,癡癡道:“可是她就是小倩啊。”
說着,便要上前,繼續拉住傅清風。
“啪!”
又是一記巴掌,狠狠打在了寧採臣的臉上,後者神智頓時爲之一清,踉蹌間,竟然從身上掉下了一塊鎖片。
“咣噹!”
“哎,這是什麼?”
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傅月池見狀,連忙撿起地上的鎖片,驚疑道:“諸葛臥龍!你是諸葛臥龍老前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