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和秦詩韻站在這景緻不錯的山道上,對面是一羣穿着各式樣道袍的男子。
此時,那一羣男子,端的是氣勢洶洶,趾高氣昂。
他們中許多人皆是天玄道宗年輕一代的翹楚,天驕。現在聚集在一起,內心自然是空前的膨脹,對於什麼外宗之弟子,根本絲毫不慫!
在見到蘇祁的那一刻,人羣中有人呼喊道:“是他嗎?”
“就是他!”
“他是誰啊!”
在這一陣喧囂當中,人羣中,卻有幾個人忽然不說話了,他們的眼睛,皆是在直勾勾地盯着蘇祁。
這幾人,纔是初入通境的模樣,可是,他們卻是曾經見過蘇祁的,是以,他們現在已經是認出了蘇祁。
當下,這幾人便是扯了扯身邊人的袖子,然後如此這般地低語了幾聲,道出了蘇祁的身份。
聽聞這話的人,頓時色變,然後又急忙扯了扯身邊人的袖子……
如此循環往復之間,原本喧囂着、吵吵嚷嚷的這羣人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就驀地安靜了下來。
在這安靜之中,這一衆天玄道宗弟子,再不復先前那囂張和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個個,皆是面部僵硬,甚至有人被嚇得瑟瑟發抖。
在這一瞬間,這些天玄道宗弟子再沒了什麼天驕的自傲,因爲在辣個男人面前,沒有人配得上“天驕”這兩個字!
“天驕”這兩個字,好似就是爲那個名叫蘇祁的男人而造的!
此時此刻,這些天玄道宗的弟子,都只想是趕緊衝回去,把那沒安好心故意散播消息的接引道童找到,好好地揍上一頓!
可眼下,他們這麼氣勢洶洶地來,就直接灰溜溜地走了,好像又有點兒太丟面子了?
於是接下來,就發生了十分怪異的一幕。
一羣天玄道宗的弟子大眼瞪小眼,但卻安靜之極。
蘇祁和秦詩韻也都是不解地看着這一羣弟子。
氣氛顯得沉默而又沉悶。
忽然,人羣中有人大聲喊了一句:“人家郎才女貌,哪裡輪得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是啊,郎才女貌,不該反對!”一聽到這話,頓時人羣中也都是傳來了幾聲應和,這些人一邊搖頭晃腦地應和着,一邊卻是開始腳底抹油,從人羣中開溜了。
“打擾了打擾了!”
而後,這一衆天玄道宗弟子便是在這種嘈雜的應和聲中,飛快地散了……
“他們是做什麼的?”蘇祁有些不解地道,“是你們天玄道宗有什麼奇怪的演練嗎?”
聞言,秦詩韻卻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那笑聲,似是比先前的鈴鐺還要清靈動聽。
蘇祁聽着這笑聲,心情也甚是愉快,他自然不是沒看出來這些天玄道宗是什麼意思,只是因爲那幫人最後的什麼“郎才女貌”他覺得沒法兒接,這才裝傻充愣。
……
……
待到了住處。
這是一個矗立在山下湖邊的二層閣樓。
秦詩韻幫蘇祁解除了陣法,打開了屋門,又看了蘇祁一眼,這才說道:“蘇兄,此間甚是清雅,還請你好生休息!”
“勞煩你了!”蘇祁笑着說了句。
秦詩韻卻忽然眉目四下掃了一眼,而後說道:“在清潼仙墟當中,你要記得,對我等修行之人有用的,便只有仙氣真籙而已!其他東西,切莫起了貪念!”
蘇祁鄭重地點了點頭。
而後,秦詩韻便是盈盈一禮之後,就飄然離去。
秦詩韻走了,蘇祁就在這臨時的住處隨意地逛了逛。
待蘇祁走到這住處的二樓,卻發現在這牆壁上,有這一幅畫。
畫上是一汪清潭,在潭水便,正有一隻潔白的仙鶴正在一旁,眼睛緊緊地盯着潭水中的一尾紅鯉。
蘇祁望着這畫,卻驀然感覺到這畫上似有一股股吸力,要將他拉扯入畫中。
眉頭微微皺起,蘇祁便是要後退一步,並且移開目光。
可乍然間,蘇祁覺得渾身輕飄飄,他,好似突然變成了潭水中的這一尾紅鯉,正在水中暢快地遊動着。
紅鯉在歡暢地遊動,絲毫沒有注意到那一雙盯着它的眼睛。
水浪,驀地激起。
尖嘴如利劍一般刺開了水面,直接奔向了水中的紅鯉。
若無意外,紅鯉下一刻便要成爲鶴鳥口中之食。
“叮叮~”
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忽然響起,蘇祁驀地只覺神思一輕,就回過神來。
“這……”蘇祁不禁是訝然,再望着這畫,方纔的那一切,宛如都是歷歷在目。
若是那紅鯉死了,自己會怎麼樣?
蘇祁眉頭忽然豎了豎。
而後,蘇祁從懷中取出了這三顆鈴鐺,卻發現這鈴鐺上一抹幽光,漸漸斂起。
“這鈴鐺,是有清神之效麼?”蘇祁有些驚訝,難道說,那清潼仙墟之中,還有什麼虛幻的場景不成?
收起了心思,蘇祁沒有再看這奇怪的畫,就這麼退回了一樓,只是在退走的時候,蘇祁沒有注意到,這畫的角落處的落款是“道空之後只餘歡”七個字。
來到了一樓之後,蘇祁就坐在了這一樓的蒲團上。
靜靜地閉起了眼睛,蘇祁開始嘗試着再一次觀察自己現在的情況。
現如今,自從蘇祁將萬法歸一到達歸一境之後,他的聖胎、神藏在他自己歸一的法則影響下,彷彿是都到了一種極致的狀態。可,雖然聖胎和神藏到了這種極致的狀態,但卻是沒有繼續合一,進而衍化虛天的跡象。
此次蘇祁再次內視,情況也是一模一樣。
“或許,我現在還需要一個契機!”蘇祁不由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王境後三個境界,虛天境、混沌境、衍物境,都不是隻靠努力修行就能夠進階的,還是需要一定的契機。
這,卻是急不得的。
蘇祁盤坐在這蒲團上,靜靜地養神,同時,也是再將自己的各方各面調整到最佳狀態。
此行去這清潼仙墟,蘇祁覺得,自己再怎麼說,也要得到一道仙氣真籙,從中得到些不得了的好處。
現如今自己身爲燕王,想要威懾北域,僅僅靠這歸一境的修爲,卻還是遠遠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