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愛傑站直身體,掀開稿文,只見他用左手單手持稿,右手垂直平放,擡頭挺胸、器宇軒昂的目視前方,其架勢如同當年開國大典時,毛爺爺向世界宣讀致詞一般。
只見他托起稿文,表情認真而嚴肅的照着上面讀道:“劉威、李超民、祝常勝,你們三個大傻x,沒事不好好在市局裡面坐着,往下面瞎溜達啥啊……”
唸完這句後,譚愛傑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忙瞪眼瞅着手裡的稿文,看到自己念得跟稿文上面的詞句一模一樣時,回想起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他心裡暗道:“完蛋了。”
想到這兒,譚愛傑便要出言解釋,可就在他想張嘴的時候,忽然感覺左側傳來了三道如同實質般的殺氣,那三股殺氣彷彿要把他生撕活裂了一般。
戰戰兢兢的望過去,只見劉威三人全都咬牙切齒的瞪着他,劉威紅着雙眼的看着譚愛傑,一字一句道:“譚愛傑同志,你果然沒有講情面,好,很好,給我繼續念,我想聽聽還有什麼難聽的話?”
“劉局……誤……誤會……我……我……能不能……不念了?”譚愛傑哭喪着臉的問道。
一聽譚愛傑不想念報告了,李超民攥着拳頭的回答說:“不能,你必須唸完,我們三個就是來聽取意見的,給我念,少一個字兒都不行。”
聞言後,譚愛傑先是滿臉憤怒的望了劉利一眼,見劉利沒事人似的低頭在紙上畫圈玩,他只得收回目光,拿起手裡的稿文,仔細端詳起來。
由於之前時間匆忙,所以譚愛傑根本沒有提前看稿文,但是剛纔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他這纔開始審視稿文,等他把稿文看完後,臉上頓時佈滿了冷汗。
不光譚愛傑查看稿文,周玉新等人也紛紛掏出自己的稿文,悄悄查看起來,看完後,周玉新、林山、伊楠芸的表情還好些,雖然有些緊張,但明顯是鬆了口氣。
但是,坐在譚愛傑右側鄧先勤、錢禮兵的表情卻不太自然,他們二人臉上蒼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額頭上跟譚愛傑一樣,噌噌的往外面冒冷汗,
會議室底下的那些部門負責人,看到領導席上劉威、李超民、祝常勝、氣的臉上紫紅,而譚愛傑、鄧先勤、錢禮兵三人,嚇得滿臉是汗,大夥兒瞬間對紅紅臉、出出汗這一口號,有了更加深入透徹的體會。
在劉威、李超民、祝常勝三人輪番的催促聲中,譚愛傑哆嗦着身體,硬着頭皮的繼續宣讀道:“你們這些市局的領導,嘴上說的好聽,動不動就下來搞調研,可是搞了半天,你們調研出什麼結果了?你們知道調研二字怎麼寫嗎……”
譚愛傑越念氣越虛,越念腿越軟,越念聲越小,勉強照着劉利寫的的稿文唸完一張稿,他差點虛脫了,當看到第二張上面的內容後,他直接閉嘴了,無論劉威三人怎麼催,他就是不肯唸了。
憤憤的怒哼了一句,李超民讓周玉新起來作報告,總算劉利還有點良心,沒有把人全都禍害了,給周玉新準備的稿文比較中規中矩,此時,周玉新那撓癢癢般的批評報告,聽在劉威三人耳朵裡,那叫一個悅耳動聽啊。
周玉新的報告讀完,林山、伊楠芸相繼站起來讀稿,對市局的領導和各項工作,進行了逐一點評和批評,聽到這一波的批評意見還算中肯,劉威三個全都虛心接受了。
可是輪到鄧先勤和錢禮兵做報告的時候,問題又出現了,因爲有了譚愛傑的教訓,鄧先勤不敢按照劉利提供的稿文批評了,想要臨場發揮。
但因爲提前沒有打好腹稿,所以鄧先勤說話時磕磕巴巴,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中間還老是斷詞,看到這兒,祝常勝指着鄧先勤面前的稿件:“你不是已經寫好稿文了嗎?怎麼不看稿呢?按照你寫的內容念。”
領導發話了,鄧先勤只得捧起劉利親筆書寫的稿文,哀怨的看了看劉利,然後聲若蚊吟的念道:“炮打司令部,我的大字報,淺論以劉威爲首,李超民爲輔,祝常勝爲爪牙的班子,是如何昏庸無爲,腐敗縱生……”
輪到錢禮兵時,他先是捧着稿文,猶豫了一下,然後指着劉利,朝劉威三人坦白道:“劉局,李政委,祝副局長,其實我和鄧先勤和譚愛傑手裡的稿文,根本不是自己寫的,而是劉利給代寫的,他利用這個機會陷害我們三個。”
聽到錢禮兵坦白了,譚愛傑和鄧先勤朝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接着,便想出言附和,指認劉利的罪狀,可就在這時,李超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禮兵同志,男人要勇於承擔,警察更要敢於擔當,不要把自己的事情賴到別人身上,我最討厭那些敢做不敢當的人了。”
一聽這話,譚愛傑和鄧先勤兩人不敢插嘴了,朝錢禮兵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耷拉起腦袋看桌面,等着會議結束後的風暴來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