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修一聲慘叫,被刀子砍進了右手腕。
最要命的是海幽力氣不夠,沒法斬斷他手,那刀嵌了一半在他腕上,痛得他死去活來。
海幽鬆手退開,命令旁邊的人:“把他手給我砍下來!”
旁邊的人趕緊答應,上前拔出刀子,下刀如風,慘叫聲中,楊善修整只右手齊腕而斷。
海幽儘管憤怒,但很少看到這種血腥場面,怒氣瞬間消失,一轉身,離開了房間。
陳鋒跟了出來。
海幽靠在外面的牆上,出神地看着自己左手的紗布。
仇是報了,但手指卻再回不來。
陳鋒想不出什麼安慰她的,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去找韓小曼的事恐怕要推後。”
海幽轉頭看他:“你怕他們又來抓我?”
陳鋒點頭道:“這次圍殺對方失敗,烈焰組織的人肯定會盡全力對付你哥。所以爲了他和你着想,你都不宜離開海炎大廈。”
換了是在以前,海幽絕對會斷然拒絕,但這次她卻沒反對,只點了點頭。
陳鋒越來越感覺這美女近來變化非常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次被抓受到了刺激所致,不過只要是向着好的一面變化就行。
腳步聲傳來。
陳鋒看去時,海炎帶着幾個人走近,說道:“我有個新消息。原來宮本羽川死後是由他親弟宮本雄暫時充當領袖職務。楊善修逃走的時候,他的情人鬆美幸沒有跟他走,結果宮本雄把這女的抓了起來,剛纔電話裡就是想用楊善修這情人威脅這傢伙來着。”
陳鋒詫異道:“消息哪來的?”
海炎哈哈一笑:“宮本雄主動給我打的電話,想求我把楊善修交給他,作爲交換,烈焰組織放棄找我報仇。哈!假如楊善修知道這消息,會不會氣得吐血?”
陳鋒意外地道:“沒要求你交出宮本小玉?”
海炎不答反問:“你猜他要楊善修是爲了什麼?”
陳鋒沒搞明白他這句什麼意思,搖頭表示不知。
海炎哼道:“這傢伙是想盡快把殺宮本羽川的兇手抓到,幫他鞏固他現在的領導位置。這樣的傢伙,你說他還會在意宮本小玉的生死?”
陳鋒一時愕然。
海幽忍不住問道:“你的答覆呢?”
海炎哂道:“當然斷然拒絕,這傢伙等組織穩定下來,不找我麻煩纔怪了。留着楊善修,我要審出他知道的所有東西,趁着這機會把‘烈焰’給全滅了!”
陳鋒沉吟片刻,突然道:“炎哥,我有個不情之請。”
海炎訝異道:“不會是想讓我答應宮本雄的要求吧?”
陳鋒苦笑道:“猜對了,但要他把一個人交給我。”
海炎奇道:“誰?”
陳鋒緩緩道:“楊善修的情人,那個叫鬆美幸女人,上次我去救大小姐時,她曾經幫過我。”
旁邊海幽登時想了起來:“對,我還記得她。咦?你不會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吧?”
陳鋒哭笑不得。
我是有多像色狼,才能讓人產生這樣的誤會?
海炎皺眉不語。
陳鋒嘆道:“我知道這要求有點過份,但假如不救她,我很難過自己心裡這關。”
可想而知
,宮本雄假如不能拿楊善修來平息組織裡的衆怒,那鬆美幸肯定會成爲代替者。
海炎眉頭忽然一展:“答應你了!”
陳鋒大喜。
海炎話鋒一轉:“但我有個要求,讓那女人代替楊善修,幫我滅了‘烈焰’!”
…
晚上十點,在東揚市西門外的國道邊,一條碎石小道上。
陳鋒親自開着麪包車,載着楊善修和兩個海炎幫的兄弟從國道轉入小道,開了五六分鐘,停了下來。
前面早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在麪包車停下時打亮了車燈。
陳鋒從車上下來,走到兩車之間,喝道:“人呢?”
對面車上,一人被推了下來,赫然正是被綁着雙手的鬆美幸。
另一人跟着下車,拿槍指着她肋下,沉聲道:“過去!”
鬆美幸臉色慘白,一聲不吭地走到陳鋒面前。
後面拿槍者跟近:“楊善修呢?”
陳鋒打了個手勢,麪包車上的兄弟立刻押着楊善修下了車。
持槍者眼睛一亮:“楊善修,你也有今天!”
楊善修垂頭喪氣地看他一眼,沒吭聲。他的手腕已經被包紮起來,看着有點觸目驚心。
鬆美幸看清他的異狀,吃驚道:“你……你的手怎麼……”
楊善修冷冷道:“用不着你操心。我讓你一起走,你不走,非給我講什麼忠心,現在好了,要老子用命來換你!”
鬆美幸眼眶一紅,垂下螓首。
陳鋒冷冷道:“你是咎由自取,行了!少說廢話,立刻交換!”
持槍者斂去笑容:“你先放他過來!”
陳鋒眼中露出異色:“誰說我要把他交給你?”
持槍者臉色微變,手裡的槍抵到了鬆美幸身上。
陳鋒淡淡道:“別緊張,楊善修確實是要給你,但我沒說過要活着給你。既然宮本雄是想要殺他,那給屍體也是一樣!”
旁邊楊善修登時色變,失聲道:“你不能這麼做!”
對面的持槍者也是一愣。
陳鋒一把抓住楊善修脖子,後者頓時無法呼吸,整張慘白的臉脹紅了。
持槍者驚道:“住手!雄大說了必須要活的!”
“哦?”陳鋒看向他,“爲什麼?”
“我們有我們的理由。”持槍者沉下臉來,“假如你真要現在就殺他,那我也只好把這女人的屍體交給你了!”
陳鋒心中起疑,但對方強硬,他也一時無法,只好冷哼一聲,鬆開了楊善修。
後者回覆了呼吸能力,跪在地上重重咳了好幾下,才恢復了正常。
陳鋒冷冷道:“珍惜你最後的生命,過去!”
楊善修眼中透出憤恨,卻沒辦法,轉身朝着對方走去。
那邊持槍者也把鬆美幸一推:“過去!”
兩人緩緩地相向而行,錯身而過的剎那,鬆美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珍重。”
楊善修微微一震,忽然以迥異之前摧頹狀態的敏捷拿斷臂一把勾住了她脖子,另一隻不知道從哪摸出把食指長的小刀,厲喝道:“都別動!”
陳鋒大感意外。
之前因爲這傢伙受了重傷,所以沒綁着他手腳,哪知道他竟
然會來這一着!
那邊的持槍者回過神來,冷喝道:“楊善修,你以爲用你的女人能威脅我?”
楊善修惡狠狠地道:“她不是我的女人!我會變成這樣都怪她!”一邊說一邊拖着猝不及防的鬆美幸朝側面退去。
持槍者槍口一擡,指着他道:“站住!否則我開槍了!”
楊善修卻不看他,目光落向陳鋒:“殺了他們,否則我就讓這女人跟我陪葬!”
持槍者一驚,槍口一轉,指向陳鋒。
現一時間,海炎幫的兩人也拔出槍來,指向對方。
對面的轎車上,一直坐在車內的還有兩人,也同時開門下車,拔槍戒備。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陳鋒雙眉緊皺,目光死鎖在楊善修身上,沒有動作。
楊善修這招非常高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無視鬆美幸的生死,試圖挑起雙方的衝突,以趁機逃走。
可是知道歸知道,一時之間,他反而有點沒辦法。
楊善修一邊挾着鬆美幸退進了道邊的荒田,一邊喝道:“別逼我!”刀子倏動,在鬆美幸頸上輕劃一記,頓現一條淺淺血痕。
鬆美幸一聲痛呼,眼睛刷地一下落了下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和自己那般恩愛的男人,竟然會對自己這樣!
陳鋒決定已下,轉頭看向對面的持槍者:“放下槍,開車離開,我不想殺你們。”
那持槍者退回車邊,冷笑道:“想得挺美,讓我們空手而回?做夢!開槍!”
砰!
一聲槍響打破靜寂,但開槍的卻不是烈焰組織的人。
那持槍者仰頭倒地,一臉不能置信。
在他額心正中,一個槍孔赫然在目!
陳鋒左手持槍,平指着對方,冷冷道:“我說了,不想殺你們!給我滾!”
對面車邊的另兩人臉色大變,沒一個看清他怎麼拔的槍,進又不是,退又不是,想開槍卻又不敢。
這刻那高瘦男子身處透出的凌厲氣勢,令他們隱生恐懼,感到假如真的開槍,最終死的必然是自己!
陳鋒目光橫移,落向另一人。
那人一個寒顫,趕緊上車,發動了引擎。
另一人不敢停留,也跟着上車,關上門。
片刻後,車子繞過麪包車,迅速離開了現場。
陳鋒目光掃向遠處,黑暗中卻沒了楊善修和鬆美幸的蹤影,該是趁亂逃了。
“鋒哥?現在怎麼辦?”一名海炎幫的兄弟問道。
“你們先回去,告訴炎哥,這事我來解決!”陳鋒收起了槍,大步朝着黑暗中走去。
剛纔儘管形勢險惡,他仍沒忘記盯着楊善修,早看清他退走的方向。
最初他還覺得這傢伙不錯,能在海幽臉上刻“叛徒”,顯然該是個義氣十足的傢伙,但現在才知道,原來不過爾爾,甚至還絕情絕義地拿女朋友來搏逃命的生機。
既然想逃,那我就陪你玩玩和貓捉老鼠的遊戲好了!
這想法剛起,驀地遠處隱隱傳來引擎聲。
陳鋒神色一變,發足狂奔,朝着引擎聲的方向追去。
那邊正是楊善修剛剛逃去的方向,難道這傢伙竟然還有幫手,開車到這接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