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名聽到譚中華的回答,開心的笑了,他沒有馬上回答,也不做任何解釋,只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阿坤的電話號碼,說了一會兒。
然後林天名拿着手機,對着譚中華晃了晃,說:“阿坤想跟你聊兩句,他會告訴你,我把他怎麼了。”
譚中華猶豫了一下,沒有過去接手機,沒有確認安全之前,他不會輕信一個陌生人,何況還是一個本是他狙殺目標的陌生人。
林天名聳了聳肩,點了一下免提,對着手機說:“阿坤,他不相信我,我按了免提,你跟他說說話吧。”
林天名的手機中,想起了阿坤的聲音:“老譚,是你嗎?兄弟,真沒想到你們會這麼巧,居然碰在了一起,天名也是我的好兄弟,絕對可以信任,還好你沒殺他,他可是海軍少將,我也不會放過你。趕緊接電話嘞,媽了個巴子,還是婆婆媽媽的……”
譚中華不再猶豫,馬上放下防備,接下了電話。
他的目光中,已經閃起了淚光,兩個老戰友,有着外人難以理解的情感紐帶,即便多年未見,卻絲毫沒有讓戰友情消退,反而越釀越沉。
他剛剛遇到加入軍隊以來,最痛苦的屈辱和最難吞嚥的失落,突然遇到老戰友阿坤,內心壓制許久的情感,一下爆發出來。
沒說幾句話,這位鐵骨錚錚的剛強漢子,野戰兵中的王牌,也禁不住潸然淚下,語聲哽咽。
阿坤瞭解了一下經過後,馬上好聲安慰起來,他完全能夠理解,譚中華此刻的心情。
因爲好幾年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而後負氣離開了軍隊,爲了生計成了僱傭兵,差點死在了國外,好在被林天名救起。
如今,歷史重演,同樣的事,也落在了譚中華身上。
經過阿坤的點醒,譚中華幡然醒悟,驚出一身冷汗,他才知道,今天要狙殺的林天名非同小可,萬分慶幸自己堅持原則,沒有輕易動手。
別的不說,林天名現在是新晉武道強者,會受到國家高層重用,他還是個海軍預備役少將,殺了林天名,也就等於殺了國家重視的將領,後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不過有一定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把林天名狙殺,那自己肯定是那個背黑鍋的人,百口莫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罪名,最後不是被滅口,就是亡命天涯,下場比以前的安坤還不如很多。
譚中華與阿坤聊了許久,才掛了電話,本已暗淡的眼神,似乎又閃起了希望的光芒。
譚中華把手機還給林天名,有些難爲情的說:“林少將,還請恕罪。”
林天名爽朗一笑道:“你可以跟阿坤一樣,叫我天名就好。你做到了威武不能屈,何罪之有?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阿坤希望我能去濱江,跟他一起在青龍社武館培訓學員,不過,他說需要你的同意才行。”譚中華緩緩說道。
他不太確認,林天名能同意他加入青龍社,因爲就在一個小時前,他還想這要林天名的命。
“求之不得,以後我們也是兄弟了。”林天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高興的伸出了手,與譚中華緊緊的握在一起。
譚中華見林天名如此好說話,也就放下心來,今晚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想了想,有點擔心的對林天名說:“京城這邊,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龍……孟冉那邊,他們好像要對你……”
“不用,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你放心的去濱江,先好好的與阿坤聚上一聚,等我回去後,再找你們喝上幾杯。”林天名拍了拍譚中華的肩膀說。
“那行,我明天就動身,剛纔阿坤叫我轉告你,他和學員都在待命,只要你一句話,他們隨時可以出發,前來京城。”譚中華說。
“好,我知道了,謝謝。”林天名點頭說道。
送走譚中華後,林天名打了個電話給左秋雅,詢問了一下山口信一的動向。
令他意外的是,山口信一依舊沒有舉動。
這讓林天名覺得事情不太對。
因爲山口信一絕對與陳英傑互通信息,勾結在一起,似乎帶着某種使命,來到華國。
陳英傑身份敗露,林天名又出現在京城,山口信一肯定就會慌張,也必然會清楚,他處於華國特工部的嚴密監控之下。
只要有確鑿證據,比如,陳英傑被抓獲,把他招供出來。
那麼,遇到涉及國家安全的重大事件,即便有外交豁免權,華國也隨時會暗中把他給拿下,到時候想跑就來不及了。
爲何還如此淡定,難道他沒有得到陳英傑給他的消息?
山口信一在這個危在旦夕的時候,本該倉惶逃竄,或是想辦法脫離監視。
而他選擇是繼續呆在酒店。
要坐以待斃?
這不可能!
作爲一個能掌控跨國勢力的頭子,智力和謀略必定非常了得,不至於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他那個天才女兒山口瀨子,也不在身邊,誰能夠保證他的安全?
因此。
山口信一,越是沒有動靜,反而越令人懷疑。
林天名帶着濃濃的疑問,調轉方向,決定再去暗中觀察一下山口信一。
他來到上次那個監視對面酒店的大樓。
特工部的同事,見林天名的到來,個個欣喜異常,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林天名,他們都聽說了今天下午紅榜淘汰賽的事情,林天名大顯身手,打退了強化的陳英傑,進入紅榜決賽。
作爲林天名的同事,他們感到莫大的榮幸。
因此,雖然他們不是林天名的下屬,但非常盡心盡力的介紹監視的情況。
今天山口信一,沒有離開過房間,只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他的窗簾沒有拉起來,所以更能夠確定他在留在房間裡。
知道有人監視,窗簾沒有拉起?
這不合理。
林天名迅速走到窗前,用軍用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山口信一。
正像是同事所說,山口信一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房間裡,時而踱步,時而看書,幾乎都能在望遠鏡的監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