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龍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嘿的一聲,雙手握着鋼鏟用力往下一鏟,“當”的一聲,鏟子都捲了過來,但棺材底也裂開了,露出一個黑深深的洞口來。
藍高層和魏海洪都是又驚又喜,趕緊將燈照住了洞口。
李金龍再站近了些位置,提着鏟子再在旁邊敲打修理,穿了孔破開的地方也就容易弄多了,沒幾分鐘,李金龍就整了個四五十公分左右,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口子來。
通道口雖然出來了,但誰也不敢肯定這下面就一定是能逃生的地道,只不過有希望總是讓人興奮一些。
把洞口弄得好一些後,李金龍再站到棺材裡面伏下身子,把燈照着洞口裡面,照了照才擡起頭說道:“是通道沒錯,但不知道通到哪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危險!”
“有沒有,現在都得下去探一下!”
周宣淡淡道。
這話也說得是事實,其實不用他說出這話來,李金龍他們也都會拿這條通道當救命的希望。
周宣也早運起了冰氣往洞裡探測下去,但往下探了五六米,依然是個小通道,而此時,他的冰氣損耗太多,也探測不了更遠的地方。
藍高層也拿強光燈照着伏在棺材底瞧了瞧,說道:“這個洞有七八米深,洞底好像的右邊好像是有別的去處。”
李金龍把他的揹包拿下來,打開拉鍊取出一圈尼龍繩出來,繩子不大,瞧這一圈也就最多隻有二十米長。
藍高層瞧了瞧周圍幾個人,其實也就剩下他們七個人了,想了想才說:“大家準備一下吧,誰留在上面,誰下去探探路?”
魏海洪當即道:“曉晴和傅盈兩個女孩子在上面留守,我們五個男人探路!”
傅盈不同意,直接便說了出來:“不管在上面還是下面,我都要跟周宣兩個人在一起,隨便你們怎麼分!”
藍高層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我看這樣吧,這上面也是個死地,反正是死的話,呆在上面與下面沒區別,但我們現在把希望放在了這個洞裡,就不如全部都去吧,如果是個活路,那大家就都出去了,如果是個死路,那大家只當是在這石宮中餓死了吧,沒什麼區別!”
的確也是,反正也差不多是絕境吧,找不到出口,沒吃沒喝的,再兩三天便要了他們的命!
李金龍把繩子繞着石棺材纏繞了一圈,然後打了個結,把另一頭丟進了洞裡,有些遲疑的問道:“誰先下去?”
李金龍不想走在最前頭,這是很明顯的表情,周宣心想,自己也不能把洪哥和盈盈曉晴推到前面吧,自己還有冰氣護身,有什麼危險還可以防一下,要是他在前面也擋不住的時候,那後面的人也不用說了,誰也逃不掉,要是小危險,自己也比他們這些人更能防備。
走上前一步,踏進石棺村中,周宣淡淡道:“我先下去吧。”
傅盈自然也是跟了上前,周宣要先下去,她也不勸阻,反正她都跟在一起,上上下下也沒分別。
魏海洪把強光燈遞給周宣,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也沒說什麼話,這時候,說與不說,沒什麼不同。
周宣撕了一條衣襟,穿過強光燈的提把,然後系在了腰間皮帶上,雙手抓緊繩子,慢慢的往洞底下滑下去。
裡面的洞口剛好比一個人的身體略寬少少,周宣在往下滑的時候,早運起了冰氣探測着前方,在這個洞口的底部,右邊的洞有一米五六的高度。
周宣把強光燈照着這個洞前方,洞很深,周宣的冰氣也測不到這麼遠,又瞧了瞧上面,傅盈也滑了下來,周宣扶着她的腰讓她慢慢落到底下,接着又是魏曉晴下來。
周宣在前邊走了幾步,傅盈和魏曉晴跟了進去,後面下來的人才有位置。
等後面的幾個人全部下來後,周宣才往前面走,這個通道有些不太平順,一開始的幾十米還是石板通道,走了十來分鐘後,石板砌成的人工路沒了,再接下來竟然是一條天然的石洞,洞也漸漸寬敞起來,石洞的方向也漸漸向上。
再走了半個小時,似乎是沿着一個山坡往上的地勢,山洞也能容納三四個人並排行走,地勢也越來越高,簡直就跟爬山一樣,累得都在喘氣的時候,周宣見魏曉晴最累,便道:“大家歇歇吧,這洞口也不知道通到哪裡,歇歇再走吧。”
又累又餓又渴的,李金龍和李勇,藍高層,魏海洪幾個人也都好不了多少,周宣一說,大家也都停了下來休息。
藍高層拿着強光燈照了照了前面,坡度也越來越陡,但是洞卻好像沒有盡頭,也不知道這個洞還有多深,也不知道這個洞能不能走出去。
李金龍歇了一會兒,忽然懊悔起來:“可惜了……那些財寶,每一份都是價值連城啊,要不是……要不是……”
周宣嘿嘿一聲,這個李金龍倒真是要錢不要命的傢伙,那些珍寶落在了石室中,他還想着那些東西。
兩個侄子,一個侄女婿都死在了這個洞底,在李金龍的心中,這個時候想得更強烈的反而是那些丟散在洞裡的珍寶。
休息了半個小時,平時累了歇一陣會覺得力氣有恢復,但現在越歇越覺得難受,太餓太渴,恨不得把石頭都扳下來啃幾口。
李金龍忍不住又把揹包裡的珍寶拿出來仔細的看着,瞧着,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似乎忘記了身體的疲乏和飢渴。
周宣嘆了嘆,又搖了搖頭,握着傅盈的手緊了緊,在最危險的時候,最危險的境地中,有最愛的人在身邊,那其實才是最好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覺得愛你和你愛的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得到的再多,如果是要拿親人的命來換,這樣的財富得來也不安心。
藍高層瞧了瞧表,站起身說道:“好了,大家起身接着走吧,趁着還有最後一點體力,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或許就在下個一百米處便是出口了呢!”
藍高層這話確實有很大的誘惑,走了這麼久,這條路還沒有到盡頭,還有走的,也真說不一定,在下一個地方便是通往外界的出口,總之,這是有希望的事。
魏曉晴身體最弱,餓了幾天,又強忍着走了這麼遠的路,都快暈倒了,大家都站起身後,她卻是扶着巖壁動了幾下沒有站起來。
周宣伸手拉了一下,冰氣探入魏曉晴體內,魏曉晴的體力已經損耗到了極點,她可不能跟傅盈相比,傅盈是練過武的,從小就嚴格要求自己,身體的忍耐性絕不比一個強壯的男人差。
魏海洪也只是比魏曉晴略好,那也只是好了一丁半點。
周宣咬着脣,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指望別人來幫魏曉晴,在最危急的時候,李金龍他們甚至連最親的人都可以拋出去,又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魏曉晴?
周宣瞧着傅盈,傅盈明白他的意思,在這個時候,周宣是不會扔下魏曉晴和魏海洪兩個人的,逃不出去大家就都死一塊兒,逃得出去的話,那也得幾個人一起。
傅盈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彎腰扶起魏曉晴,魏曉晴實在是連一步都邁不動了。
周宣蹲下身子將她背在了背上,傅盈在後邊扶着,一步一步又艱難的往上走着。
這個時候,李金龍和李勇,藍高層三個人走得快些,遠遠的走在了前面,逃生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周宣也是靠着冰氣在支撐着,已經到了快撐不下去的時候了,但他心裡也明白,如果這時候不撐住,如果在這時候放下魏曉晴,那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和決心再弄走她了,所以他咬着牙盡着最後一絲力氣,每走一步,牙齒便咬得更緊,到後來,汗水流得滿臉都是,牙齒幾乎將下脣咬到出血。
傅盈很心痛,但她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如果放下魏曉晴的話,那幾乎就是要將她丟在這兒自生自滅了,這個心,如何能下?
洞寬敞了起來,周宣在魏海洪和傅盈扶着一起撐着走了上來,卻發現藍高層,李金龍,李勇三個人都在這兒發着呆。
周宣喘着氣,傅盈拿着強光燈照着邊上,沿着洞石壁打了一個轉,周宣也跟着轉了一圈,這裡再也沒有了去路,除了剛剛上來的這個條洞,這兒就是一個數十平方的空間,前面三個方向和頭頂都再沒有去路。
周宣這才慢慢將魏曉晴放下地來,魏海洪也坐下來喘氣歇着。
周宣也沒有心思歇氣,趕緊走到藍高層他們身邊,卻見他們三個人都是低頭瞧着面前的地下。
周宣跟着望過去,也不禁愣了愣!
在他們三個人面前有一個兩米直徑左右的坑洞,除了這個坑洞,其他方向再無去路。
周宣把強光燈伸到洞口往下一照,洞裡深六七米,底下是一汪深藍色的水潭,水是活水,聽得到水流的聲音。
難怪藍高層他們三個人都呆住了,懷着念頭跑到這兒來,卻還是一條絕路!
除了周宣和傅盈有水下的經驗,其他人都沒有,在陰森危險的地底洞中,藍高層,李金龍,李勇他們那是寧願在洞中呆着,那也是不想淌進這樣的地下陰河中,太可怕了!
繩子也沒有了,周宣運起冰氣往下探,要在他最佳狀態的時候,冰氣探的距離最遠可以達到十五米,但現在連七八米都很困難,而這個坑洞到水面的距離都已經有六七米高度了,周宣的冰氣探到水下一米處便無法再探下去,水深度和前後的流向環境也探不出來。
想了想,周宣便對藍高層,李勇他們三個人說道:“藍高層,我想瞧瞧洞下面的情況,但沒有繩子,你們幾個人抓着我的腳把我放下去,我看看情況。”
傅盈一驚,道:“不行,現在都是有氣無力的,要是失手掉下去了怎麼辦?”
“別擔心。”周宣倒不是想呈英雄,而是現在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如果他都不想領頭做辦得到的事,那又怎麼能靠其他人來做?不找到出口,大家一樣的沒命,甚至連走回下面那個大石棺材的宮殿中的勇氣都沒有了!
“藍高層,你們有四五個人,兩個人抓我一隻腳,我想,應該撐得過來吧!”
周宣淡淡望着他們幾個問着。
說實話,李金龍心裡還是很佩服周宣的,在每一次的危險境地中,這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都站了出來領着頭,像這樣的事,他自認還是做不出來,怕死,是一個絕大多數人都無法面對的一個問題,便是帝皇也一樣,就算擁有了天下,擁有了一切,但卻擁有不了長生。
藍高層瞧了瞧李勇,又望了望李金龍,點點頭道:“好,我跟李勇兩個人抓一條腿,李金龍,老三跟傅盈小姐你們三個人抓另一條腿。”
周宣不再多做猶豫,提了強光燈俯下身子,五個人分開兩組,一邊緊緊抓了他一條腿,然後慢慢把他放下去,這樣子,周宣的冰氣便可以往下再多延伸兩米。
當放到最低的位置後,周宣的冰氣早探到了水下面,這水剛好深一米多,周宣在洞上面測不到,這一放下來就清楚了,而且還探測到底下的水洞東西流向之外,水面離頂上的洞壁還有半米左右的縫隙,雖然再往前測不到了,但這樣也讓周宣有些欣喜!
從地底下往上走了這麼高,沒有一千米也有八九百米,周宣略微估計到,這個位置離外面的地表面應該不會有太遠,而這個坑裡的地下水流極有可能會流出到地表外,只是就這樣下去跟着這地下水流走的話,那是有危險,搞不好就是進入到更深的地下陰河中,那他們就算完了!
這個地方,如果要下水的話,跳下去就不可能再上得來,基本上就是隻能往前行,沒有退路,如果前行沒有路了,或者是更深的河流,那這兒就是他們七個人斃命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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