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野人打了西門林,也是拖了關係找陳楚幫他求情。陳楚本來就不想多管,就用道上規矩,說賠錢了事。可是野人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就先跑路了。後來以爲風頭過去了,就回來,哪想到西門楓滿世界的去找他,只花了一早上被就抓到人。
後來誰說情都不好使,湊七湊八也只湊出一萬多。西門楓把他一頓打,威脅着以後把錢還上,然後還把他扔到了局子裡。
今天這個事,換成了陳楚的弟弟被打,如果陳楚也要還回來,徐子皓還真就得賠兩萬。陳楚看了看西門楓,冷笑道:“怎麼,理虧了?你是老大,我也是老大,上次你是怎麼處理的,這次我就怎麼處理,合情合理吧。”
“扯淡。”西門楓把目光一斜,吆喝道:“我那個可是情弟弟,你看他這傷。”說着,他一把拉過西門林,把他的袖子給捋了起來,露出了上面的刀疤。
“我這個也是我親表弟啊,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陳楚不依不饒。
“徐子皓不只是我弟弟,更是我兄弟。”西門楓堅定地說。
陳楚也過去一摟野人,說道:“在場的,誰不是兄弟?野人不也還是我兄弟?”被這麼一說,野人還有些感動了,都沒想到陳楚只是拿他當個幌子罷了。
這一下,西門楓發現自己確實有些理虧,似乎靠和談有點解決不了:“操!少來這套,他們小孩子打架,你來參合個毛。你也別跟老子提舊事,上次老子進局子,你敢說不是你下的套?媽的。”
陳楚聽到那麼一說,臉都綠了,衝他吼道:“我說西門楓,你別得着誰咬誰,你**挨抓幹我蛋事,你他媽別全賴在老子頭上。咱這一碼歸一碼,現在就是我弟弟被打了,我來找個說法。”
“那是你弟弟沒用,三十多個人打不過他們十多個,你還有臉說,你不嫌丟人啊。”西門楓憤憤地說。
“你也說是小孩子打架,有他們那麼打的麼,上來直接卸胳膊,我弟弟馬上要參加中考,被弄這一下,還怎麼參加考試。”陳楚也越說越氣憤。
西門楓不屑地看了眼他:“就你弟弟,和你一個鳥樣,讓他去考也考不上,少拿這個說事。”
“操,你以爲你好,當年你也門門不及格。”
“嘿,老子有一門及格的好不好,給你抄了你還抄不及格,不說你弱智算給你面子。”
“我弱智?是誰當年不會追人,還讓我寫的情書,到最後,是誰還把馬子讓給你的!”
“你寫那情書人根本沒看,別人也根本沒看上你,自願跟我的。”
“你……”陳楚楞了一下,突然冷靜下來,怎麼談着談着就扯遠了。“反正,今天這個事,怎麼說都不算,就賠兩萬了事,不然這人你是別想帶走。”
西門楓也冷靜下來,板着臉,說道:“我要非要帶走呢?”
“帶走?你帶得走麼?”陳楚冷笑地看着他,周圍十幾個人也警惕起來。
“我想試試。”說着,西門楓把手揮了一下,周圍四面八方不知道從哪走出許多人來,手裡雖然沒拿傢伙,但走起路來卻氣勢十足,一些人兩手插兜,一些人把手別在胸前,一下子圍了有五六十人過來。
原來西門楓還是有備而來,難怪花了那麼長時間纔到。陳楚先是呆了一下,衝着西門楓伸出一個大指母說道:“行,可以啊,真要和我動手是不?”
“不是非要和你動手,只是想你別再追究這孩子,大不了賠你醫藥費就是了。”
“哼,非要動手我也不怕你,誰不是從刀子上過來的。”說着,陳楚也揮了揮手,兩輛麪包車突然開了過來,停在了邊上,十多二十口子人從車上魚貫而出,走到陳楚邊上,他之前就收到了風聲,說西門楓在招集人往五中來,自然有了準備。兩幫人都站在自己老大邊上,沒有越過楚河漢界。
原來他也有準備,西門楓冷笑一聲,掏出煙來,扔給陳楚一顆,兩個人都抽了口煙,這纔開口說道:“行啊,以前一起刀口上混,現在要帶着人火拼,都他媽出息了。”
對方也不甘示弱:“操,想當年,要不是老子幫你擋了一刀,你早他媽被人廢了,哪輪到你現在那麼說話,現在倒好,爲個小崽子,帶着人來圍我?”
“****,我爲什麼挨刀子,你被二十多個人圍着的時候,除了我,還有誰站在你邊上的?當年老大讓抽生死籤,誰拿自己的活籤換你的死籤的。現在老子想保個人都保不了,還當個毛的老大?”西門楓噴得滿地口水。
“行了,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我們現在就說這個事。”陳楚一拍腦袋,怎麼他媽又說到以前的事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頭仰天,斜眼看着西門楓說道:“爲個小弟,不至於我們兩個堂口火拼,但是誰也不是好欺負的,你說賠醫藥費,成,兩萬,這個就是醫藥費,賠來我們就不追究。”
一個醫藥費,毛的兩萬,西門楓聽到他這句話絕對又氣又好笑,正要反駁,突然見到一個環衛的老大爺,提着他的掃帚和簸箕就過來了,站在陳楚後面,衝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
這個舉動讓周圍的人都感到震驚,徐子皓和東子一看,這個不就是上次在網吧,拉着他們讓賠雨棚錢的那個老大爺麼,怎麼他現在這麼彪悍!
“我……”陳楚一回頭,看到這個大爺,就楞住了,後面的“操”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嚥了回去,老大爺衝着他腦袋又是一巴掌:“你個臭小子,又在訛人錢是不。”
野人在旁邊沒看清楚情況,衝着老大爺就準備撲上去:“操,敢打楚哥。”
可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陳楚給推開,衝他罵道:“媽的,這是我爹!”
在場的人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見陳楚客客氣氣的對這老大爺說道:“老爺子,我這不是訛人錢,都是阿遠,我幫他要醫藥費來了,你看看,他在醫院都成什麼樣子了,你怎麼也是他姑父啊,是吧。”
“醫藥費,醫藥費是兩萬?阿遠都是跟着你才被帶壞的,那醫藥費3000都不到,你要兩萬,你這不是訛人是什麼。他這次也算給他點教訓,別一天像你一樣瞎混。”老大爺憤憤地說,又看了看西門楓,說道:“小楓,你說你們一天那麼鬧來鬧去有意思麼,也不知道找份正經工作,一天瞎混!”
西門楓也愣了愣,低聲解釋道:“陳伯,我現在有工作的,你看,我車都買了。”
陳伯哼了一聲,又看向陳楚,吼道:“你看看你們,那麼多人堵在這要什麼醫藥費,看把這弄得髒得,到處是菸頭。”
總人楞了楞,都四下看了看,陳楚也幫腔:“誰讓你們亂扔菸頭來着,撿起來撿起來。”
“還有你,說的就是你,別說別人。”陳伯又衝着他吼道。陳楚被那麼一罵,低頭看了下面,還真有幾個菸頭,連忙頓下去撿起來,扔到他手裡的簸箕裡,其他人也紛紛蹲下去撿菸頭,拿在手裡,也不知道該扔哪。
陳楚站起來,衝西門楓招招手,兩人走到一邊去談着什麼。陳伯看了看,認出了徐子皓和東子,突然驚訝道:“小夥子,可算找到你們了!”
聽到這麼一說,兩個人都楞了楞,心道:找我們幹嘛?
只見他把手伸進兜裡,摸了半天掏出一疊皺巴巴地錢,遞了二十給徐子皓,說道:“上次我也是氣昏頭了,修個雨棚花不了那麼多錢,這是退你們的二十,拿好了。誒,你身上怎麼髒兮兮的,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打的,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徐子皓木木地接過錢,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連連搖頭,自己可打了別人外甥,沒道理他還對自己那麼客氣啊。
不一會兒,西門楓和陳楚就走了回來。西門楓先說到:“這個事情是你們小輩的事情,我給楚哥面子,就不多插手了,好好談談怎麼解決。”
陳楚等他說完,又對着徐子皓說:“既然西門哥給面子,那我也不爲難你,就賠3000醫藥費,這事就算了,行了吧。下午把錢給我。我讓晨鵬來拿。”
徐子皓還在猶豫,這3000少是比之前少了許多,可是他依然拿不出來啊,突然被西門楓從後面推了推,對他使了個眼色,他也只有點點頭,算是答應。
得到了這個結果,陳楚和西門楓都招呼自己的人散去。陳楚對他爹說:“老爺子,這要可以了吧,走吧,回家了。”
“回什麼家,我還要掃地呢。”
“那您歇着,我幫你掃,來兩個人過來幫忙推車。”說着,晨鵬就過去推着環衛車,幾個人就走了。
見到事情解決,東子他們幾個人也如釋重負,跟徐子皓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西門楓衝他說道:“事情我就幫你解決到這了,這錢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徐子皓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點點頭,可心裡還是有疙瘩,上哪去找這3000塊錢。
這時,買菜回來的潘妍剛好路過,她現在住在五中的教室公寓裡,老遠看到徐子皓衣衫不整,便走了過來。擡眼看到西門楓,整個人呆了一下,又看到他們對視着,一把把徐子皓拉了過來,擋在身後,衝着西門楓問道:“你要對我的學生做什麼?”
西門楓也是一愣,說道:“沒做什麼”
潘妍也沒有理他,而是回頭看看徐子皓,見他的一身髒兮兮的,臉上還有被打的痕跡,嘴角也破了口子,問道:“他是不是打你了,你別怕,跟老師說。”
徐子皓搖搖頭解釋道:“沒有,潘姐你誤會了,這是我哥,來接我回家的!”
“你哥?”潘妍懷疑地看了看西門楓,後者聳聳肩,不解釋。
“潘姐,我們要走了。”徐子皓看了看她,又衝着西門楓說道,“哥,我們走吧。”
西門楓衝着潘妍點點頭,帶着兩個孩子向自己的那輛捷達走去。兩個孩子坐在後面,他在前面開車。他和徐子皓衝着潘妍揮了揮手道別,可是後者根本沒有迴應,站在那發呆半天。
車子開動,徐子皓嘆了口氣:“還好她來的晚,沒看到前面。”
“徐子皓,那個是你老師?”西門楓邊開車邊問道。
“恩。”
“她電話多少?”西門楓繼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