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888包廂見到裡面嘈雜的景象,陳猛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氣味比剛纔的999包廂更難聞,看到姜天成跟十幾個副職幹部坐在臨時加進來的餐桌上更是不快。分開衆多熱情恭維的笑臉走到姜天成旁邊坐下問候道:“叔叔,在京城住得還習慣嗎?”
“好好,比在家裡都舒坦。”姜天成顯得有些拘謹。陳猛對其他人很冷淡,對自己卻有着特別的親切照顧,讓他心裡暖暖的,但現在衆多領導上司在場的情況下,就讓他有些誠惶誠恐。表現出爲官那種謹小慎微的低調,不想鋒芒過度遭人嫉妒。
“要是酒店住得不習慣,今晚我們就回家住。我和小喻已經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比住酒店安靜。”陳猛一點不在意他的拘謹,細心的拿起茶壺爲他的水杯里加滿茶水,接着說。就像是在家裡晚輩對長輩的孝敬一樣。
“呵呵,小猛,不用這麼客氣。我跟大家一起住酒店挺好,再說今晚宴席過後,明天我們也要離開京城回潯江市。”陳猛隨意的神態讓姜天成心情也安定下來,語氣中長輩的慈愛慢慢表現出來。
他知道陳猛跟自己說這番話是出自真心的關心,同時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向在座的人暗示,他姜天成是陳猛在意的人,而且是關係很親密的一家人。爲他造勢順便敲打那些人。
果然,陳猛跟姜天成幾句簡單的對話。作用立即就顯現了出來,那些原本看不起姜天成或者曾今的政敵,再看姜天成時,眼睛裡的目光和善了很多,甚至帶着媚態的巴結意味。劉紀雲更是暗下決心,回去立即重用姜天成,連升三級不會,至少讓他掛個副市長,進市委常委是板上釘丁的事。
這時女經理優雅的走進來,用一個精緻的小托盤託着陳猛的金卡以及兩碗遲來的龍鬚麪、苦菜粥。對陳猛說:“陳少,這是你的卡,還有這兩份小吃。”
陳猛收起金卡,卻沒接那龍鬚麪說:“那是我同學預定的,你們打包一會兒讓他帶回去吃。”指的是張光華。
原本縮在他身後的張光華立即引起整個房間大小官員的注意,他緊張的腦門冒汗,酒勁是徹底醒了。
“劉書記,姜叔叔在這裡,我怎麼能享用這麼好的東西。我建議龍鬚麪以及苦菜粥由劉書記和姜叔叔品嚐,只有他們才配得上吃這樣珍貴的食物。”張光華確實有幾分急智,還有幾分無恥,眼珠一轉就想到這是完美的拍馬屁機會。親熱的稱呼劉紀雲和姜天成,一下子讓他們對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哈哈,我們兩個人吃大家看着,不大好吧!”劉紀雲很滿意張光華這樣的建議,臉上倍有面子謙虛的推辭。
“今天這兩份小吃就該劉書記,姜叔叔吃。大家聽我說個典故,這也是我剛剛聽來關於狀元樓以及龍鬚麪的典故……”引起大家的注意後,張光華立即使勁的表現。只是不再是初見陳猛時的囂張樣子,轉述小小的典故起來,也是有聲有色加入不少自己煽情的杜撰,將一個美麗的愛情童話,說成升官發財的段子。
特別是對龍鬚麪苦菜粥的描述,那真是吹噓到神奇的地步,說當年張庭就是吃了這些而一步登天成爲狀元。堅持說劉紀雲和姜天成就是張庭的翻版,他們吃下這碗龍鬚麪一定能得到好兆頭,仕途上飛黃騰達。
現場都是老官油子,見張光華獻媚恭維劉紀雲兩人,也是讚不絕口的齊聲恭維兩人,馬屁拍得一個比一個響,大有這兩碗小吃非他們吃不可的架勢。
“哈哈哈,老薑,既然小張說得這麼神奇,我們今天也俗氣一回吃了它沾點福氣。”都到這份上,劉紀雲心裡暗自得意,也就不再推辭,哈哈大笑着端起龍鬚麪品嚐起來。
東西確實美味,任他吃遍山珍海味也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珍品。一小碗龍鬚麪就吃了五分鐘,面上滿意的神色掩飾都掩飾不住。那邊姜天成也是這樣的表情。
直到吃完,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對着陳猛問道:“陳猛,你也沒嘗過吧!你看我這貪吃的德性,光顧自己忘了你們。要不讓後廚給每人都做一份,這龍鬚麪確實不錯。”
“嘿嘿,劉書記,狀元樓的後廚今天已經沒有備貨了。這種小吃每天只賣六份,剛纔陳猛跟他朋友已經吃過四份,這兩份已經是今天最後的兩份。價格也不便宜,每份五萬塊。”張光華做傳聲筒確實不錯,巴結恭維劉紀雲也很是到位,該說的話都很巧妙的說到。
“啊!這麼貴,小張你今天可是害得我一回了,不行,回頭我得付這錢。”劉紀雲少有的露出驚訝神情。
大小官員以及那些企業家同樣是面露驚詫,心裡五味雜陳的,既是羨慕劉紀雲兩人吃到這樣的好東西,又對那昂貴的價格暗自咋舌。心想正常情況下一年的工資也就吃那一份……
“劉書記見笑了,你們辛辛苦苦的爲幾百萬潯江人民工作,吃這東西算什麼。應該的!”陳猛也是很無恥的酸一回,這樣的恭維讓劉紀雲更加開心,差點就要當場跟陳猛拜把子結拜兄弟。
跟陳猛聊起來很是和諧,向陳猛介紹他們正在等胡立陽以及那神秘的發改委主任。說到這些時,臉上不免露出焦急的神色。那尊佛也太難等了,陳猛進來也快半小時了,加上先前等待的個多小時,跟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還不見人影。
對於他口中神秘的發改委主任,陳猛也是生出一絲見見地想法。看來這些京官確實牛逼的可以,對待地方大員如此慢待。倒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再次陷入苦等,衆人就顯得有些沉默。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低頭喝悶茶。姜天成自然是被禮貌的換了位置,來到主桌上坐在陳猛的邊上。主桌上勉強再加進去兩個人就變得更加擁擠,留給神秘主任的兩個位置也一縮再縮。
張光華當然沒有坐主桌的資格,不過他乖巧的很,彎着腰一直侍候在陳猛和劉紀雲身後,比包廂公主還殷勤。
“陳少,我們將999包廂也騰出來,在那邊多開一席。再用屏風將走廊隔斷,讓888包廂和999包廂連成一體。這樣空間大了就不顯得擁擠,你看怎樣……”女經理一直侯在陳猛身後,陳猛進門時微皺的眉頭也落在她的眼裡。心中早有了定數。只是一直插不進嘴,等到這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這才湊近陳猛耳邊提議說。
“好,就照你說的辦,回頭我付賬。”陳猛向她點點頭。
“陳少,我們這裡爲你預留有專用賬戶,不用每次都現金付賬。只要記在賬上就行。”女經理點頭繼續客氣的說。雖然是老字號的名店,但做生意的手段一點不比新開的店差,很懂得籠絡權貴,陳猛這樣的豪客,第一次來自然是用心巴結。
“可以,賬戶同我剛纔給你金卡的賬號關聯起來,只要從那賬戶上扣款就行。”陳猛對這樣的方式也很滿意。畢竟現在地位不同了,去飯店吃飯哪有次次用現金付賬的道理。雖然那樣看着囂張氣派,卻跟顯擺的暴發戶差不多,上不得檔次。吃完拍屁股走人那才叫面子,有當今權貴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