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耽誤的空檔兒,剛纔帶路的那個婦女也跟上來了。
“守護者大人,首領已經沒救了,小云雀兒就交給我吧。你趕緊去找白雲!”婦女帶着哭腔說道,雷鷹的死給了她巨大的衝擊,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勇猛、善良、溫和的首領竟然就這麼走了。
石熊扭頭看着這個婦女,婦女抹了一把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把小石頭一塊帶走,你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這裡我無法照顧你們。”
健壯的婦女二話不說,一把就抄起了綠雲雀,石錘站了起來,用帶着希望的眼神抽噎的看了石熊一眼,這才一跺腳跟着那個婦女向北邊跑去。
石熊站起了身,把那把大刀插在了地面上,然後反手取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大弓,把還剩下十三根鐵箭的箭囊往前挪了挪,好方便隨時抽箭,然後右手拔出那把大刀提在手裡邁開大步向着南邊繼續前進。
石熊手裡這把大弓不僅可以當遠程武器,近戰也是相當厲害的。畢竟弓身是用整塊的鋼板做成的,用來抽人,以石熊的力氣,一下子就能把人給抽暈。
這裡要比來時的路亂多了,各方面都亂,不過石熊可沒心情去管別的,他一手提弓一手提刀,嘴裡高聲叫道:“白雲!你在哪兒!”
石熊身板兒大,聲音也大,這一嗓子出去,頓時就惹來了大量敵人的目光。
可是這些目光一看到渾身和一個血葫蘆的大個子,手裡提着一把大的誇張的大刀和同樣大的誇張的大弓時,這些目光紛紛縮了回去。
開玩笑呢,這個個頭大的有些離譜的漢子一看就是一個殺神,虞赤人也不是傻子,他們或許不懂“柿子撿軟的捏”這句話,但差不多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這麼一個一看就知道極度不好惹的大個子,沒人會傻不愣登的衝上去招惹的。
尤其是當這些虞赤人在看到這個大個頭再喊了幾嗓子之後,忽然把那把大得離譜的大刀往地上一插,隨手抽出了一根黑黝黝的鐵箭搭在弓弦上,然後那把大的誇張的大弓就被拉成了滿月。
原本喧鬧的戰場在那把大弓被拉成滿月的同時,似乎靜了一下,然後所有看到那個大個子拉弓的虞赤人就驚恐的發現,那根黑黝黝的鐵箭在瞬間消失,下一刻,在距離那個大個子大約三十多米的地方,三個虞赤戰士竟然被那根黑黝黝的箭矢給串了糖葫蘆。
嗯,虞赤人不懂什麼是糖葫蘆,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這種一箭射穿三人的駭人舉動表示出足夠的驚嚇。
那根黑黝黝的鐵箭從一個虞赤戰士的左眼鑽進去,又從第二個比較高的虞赤戰士的嘴裡鑽入,最終穿透第二個虞赤戰士的後腦勺,扎進了第三個虞赤戰士的脖頸子。
而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因爲這三個虞赤戰士距離比較近,這根鐵箭竟然把三個人硬生生的連在了一起,而且三個人哪怕失去了生命,竟然也保持着生前站立的位置,而且還不倒......
“轟”的一下,幾乎所有的虞赤人都被嚇得退了幾步。
這種死法有點太恐怖了,而最恐怖的則是那個渾身是血的大個子。
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射出如此威猛的一箭啊。
如果這一箭要是射在自己身上......
幾乎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虞赤人在後退的同時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就在石熊來了一個一箭穿三人之後,原本在那裡奮戰的一個健壯的漢子一瘸一拐的跑了回來,不是小河部落的第一神弓手大山又是誰?
正是因爲石熊認出了大山,他纔開弓把大山解救了出來。
大山自然也認出了石熊。如此的體型再加上那把獨一無二的大弓,大山就是不想認也不行啊。
“大山哥,看到白雲沒有?”看到半邊身子都是血的大山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石熊也沒有客氣,直接問道。
大山沒有立刻回答,但石熊從他搖頭的動作和臉上表情上卻看出了不好。
石熊心中一個咯噔,一把就抓住了大山的雙肩,把大山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山哥,白雲到底怎麼了?”石熊沒有放手,他的雙眼已經開始變得和他臉上的血漬一個顏色了。
“大力熊......這、這......唉......”大山嘴脣哆嗦了兩下,最終話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白雲在哪裡?你帶我去!”石熊的聲音中罕見的帶着一絲顫抖,放開了大山的雙肩。
大山沒有說話,一瘸一拐的帶着石熊向一邊走去,而原本圍在這裡的那些虞赤人竟然有好幾個開始偷溜了。
石熊提起了大刀,跟在大山後面,走了沒多遠,在一座被燒成半截的木屋跟前,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白雲的身上也有不少的血漬,不過她的臉上不像她的妹妹綠雲雀那樣染滿了血跡,她的臉上只有幾點血跡以及一些灰塵。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似乎是睡着了......可這特麼怎麼是睡着了啊?睡着的人怎麼會沒有呼吸?
石熊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似乎是怕驚醒了這個沉睡的少女。
可是走的再慢,他最終還是來到了少女的跟前。
“哐啷......”石熊手裡的大弓和大刀全都落在了地上,他也蹲了下來,雙手使勁的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這才輕輕地撫上了少女的臉。
少女的臉一如往日,一如當初在野外第一次看到她時那樣,美麗的讓人心動不已。
可是此時這張臉卻沒了一點生機,而且......
冰冷......
石熊那堪比石柱的雙腿似乎失去了力量,他的雙膝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那健壯的身軀也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似乎想要抱起眼前的少女,但又怕打擾她,所以他努力了好幾次,竟然沒有抱起這個熟悉的身軀。
“嗷......”
跪在地上的石熊驀的仰起了頭,發出了一聲比最淒厲的狼嚎還要悽慘的嘶吼。
聲嘶力竭之後,他俯下了身子,輕輕地親吻了一下那冰冷的雙脣,嘶啞着嗓子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的愛人,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大山難受的扭過了頭,不過當他再次轉過頭時,卻發現自己的臉前多了一張滿是血可唯獨雙眼的眼白已經開始隱隱透出一抹黑色的臉。
“替我守護好我的愛人。”冰冷的聲音好像萬年不化的玄冰。
“大、大......守、守護者,你這是要幹嘛?”
“殺人!祭奠!等我殺光他們,我再帶她回家......”
PS:還請大夥兒別噴。不是老墨故意要搞出這麼一個橋段,這是整本書的需要。之所以寫這一段,老墨也是猶豫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決定這麼寫。其實真正的印第安人部落之間的廝殺,比這個要慘烈多了,人在部落的戰爭之中就如同狗尾巴草一樣脆弱,不管你是部落的首領,還是......白雲。而且這一段也是主角轉變的一個關鍵節點,大夥兒往下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