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5 狂想症患者
但是,這電擊過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於果看了一眼在車裡瞠目結舌的焦芳,又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呆若木雞的老杜,說:“真尷尬,我其實有這麼一件事要說:我在值班室後面的密封倉庫裡發現一個暈厥過去而且被五花大綁的管理員,應該是你的同事。
“所以,我擔心你也會出事,就趕過來找你,追上這輛車真不容易。本來是好意在乎你的安危,可你明顯不值得我這麼做。所以,我猜你大概有什麼企圖,是要綁架這個小女孩?你還打算堅持說她是你的外甥女麼?”
焦芳以爲電擊器沒電了,雖然陣陣激動,但還是處於保命的心理,沒敢立即拆穿,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頗爲怪異。
老杜當然不甘心,再度加大電力,一直挪到最高,拼命往於果肚子裡送,甚至還往於果的胸口上戳。
於果呵呵笑了兩聲,全然無事,任憑那電擊器的電光在自己身上肆虐。
其實,光是目前c級玩家的身軀,就已經不是這種程度的電流可以傷害得了的了,更何況他爲了不讓剛買的衣服受損,外面又加了一層薄薄的真氣壁壘,使得電流一旦進入就會立即被導出去,毫髮無損。
老杜驚恐萬狀,他確信這電擊器肯定沒壞,連忙倒退好幾步,拉開距離。
他知道假如這小子身上有什麼防電裝置的話,那麼無論是小規模的電擊器還是大規模的電擊槍,都有可能沒作用,便快速從身上拔出匕首,指着那瓶有問題的酒,威脅道:“馬上把那瓶酒喝光!不然我殺了你!我就不信這刀子豁不開你的皮肉!”
於果卻並不在乎,向前再走一步,老杜此刻更加確信了他會武術,不然絕不會這麼有恃無恐,便快速轉過身,想要拉開車門用匕首威脅焦芳。可惜焦芳被捆得很結實,只能眼睜睜看着他上來,坐以待斃,而不能及時關閉車門並鎖上車門。
老杜剛要用匕首頂在焦芳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卻伸過來,從匕首的刀尖摁下去,一路將匕首搓成一團鐵紙屑,隨手扔到車外的草叢。老杜和焦芳駭然心碎,緩緩地擡起頭,同時看到於果揶揄的表情。
於果揮揮手:“我是個很講效率的人,你把你外甥女的繩子解開。”
老杜以爲這傢伙會硬氣功,一拳能把打死,哪敢不遵從?只得恨恨地點頭,轉而老老實實地將焦芳鬆開。
焦芳剛一被鬆開,就淚水四濺,狠狠一巴掌甩在老杜臉上。她平時注意鍛鍊,其實也很有力量,這一下當真不輕,把老杜的半邊臉頰抽紅腫了。老杜勃然大怒,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氣得渾身發抖,卻不能有絲毫反抗。
焦芳像是遇到了大救星,忙不迭地哭喊道:“大哥,救命!”還沒等說完,由於剛纔太過激動,力氣用盡,又被綁得這麼結實,突然鬆綁,血流一時運送不及,當即癱倒在地。
於果並沒有扶起她,而是說:“小姑娘,你坐後排,我來開車。你叫什麼名字?”
焦芳稍微緩過來,說:“我……我叫焦芳。”
於果問老杜:“你呢?”
老杜不敢負隅頑抗,只得說:“杜……杜……杜世仁……”
焦芳總算恢復了膽量,她也是個小辣椒性格,斥道:“你怎麼不是黃世仁!”
於果對老杜說:“那麼,你來坐副駕駛。杜世仁,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超人蝙蝠俠,我來這裡辦點兒事,希望你能積極配合。你聽話,就可以不用死。”
這話說得平淡無奇,但從他嘴裡說出,威懾力就絕對不同凡響,老杜聽得膽戰心驚,哪敢說半個不字?甚至連點頭也有些唯唯諾諾的。
這話陡然令焦芳再度後悔,她畢竟受到了太多的驚嚇,此刻突然想道:“難道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他……他不會是個連環殺人狂吧?比盜獵者和黑管理員更可怕?”
於果問焦芳:“你簡單給我說一下你們的事,快點兒,因爲我有更重要的事。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順道把你們倆的問題解決。”
焦芳大喜,忙不迭地開始說。她在學校裡經常參加各種文體活動,尤其擅長辯論賽,這時候簡明扼要,卻又面面俱到,一點兒也沒拉下什麼細節,但又說得並不冗長,照樣起伏跌宕,動人心魄。
於果聽罷後,突然想到了秦揮軍的身份,太特殊了。大醫生的統治金字塔,有三個人作爲他的心腹在拱衛,作爲他的經濟支柱。可是,這一夜之間,這三個人的孩子羅有爲、蘇明麗和秦正午,都開始進行探險,卻都有機會遇到這怪物。
儘管他們的確都喜歡探險,但卻偏偏正好要與怪物相遇,這種巧合也太巧合了吧?實在是很難說背後沒有人爲的因素。
難道,是賈千面想要徹底毀掉大醫生集團,因此設置下一連串的詭計,準備先拔出大醫生這隻大老虎的牙齒和爪子,最終再取而代之?要摧毀大醫生手下的三個心腹,就要從其最疼愛的家人入手,這也是賈千面之前總用的一貫手段。
不論怎麼說,眼下看來也要找到秦正午,從秦正午嘴裡再瞭解一些自己目前尚未掌握的事情,各種支線湊在一起,幕後主使的身影,纔會漸漸現出本相來!
念及此處,於果說:“行了,我大致知道怎麼回事了。當務之急,先做我要求的事,才能救更多的人,不然,死的不光是你的同學和盜獵者。”
見他說得這麼鄭重,換做平時,焦芳和老杜保管都不會相信,但現在卻不同,於果的一舉一動,已經成爲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因此他倆便豎耳聆聽。
於果如果面對的是童雅詩她們,那當然會有一套比較系統和嚴謹的說辭,最起碼會進行相當的潤色修飾,可眼下事態緊急,他沒有時間了,再說居高臨下,真沒必要多說廢話,於是便比焦芳更簡單地說:“有怪物。”
焦芳和老杜都怔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最起碼,他倆覺得於果應該是個很嚴肅的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這麼怪異的話。
於果正色說:“這種怪物是一種從南福省某個民間科研機構逃出來的寄生生物,目前還不知道起源,但知道一部分習性。它很危險,可以控制人腦,讓寄主反過來成爲自己的傀儡,並且還可以不斷地進化。
“這個過程需要大量的肉食作爲能量補充來源,因此它也是最兇殘的獵食者,比老虎獅子佔據的食物鏈位置更加靠上,基本上在當今自然界應該沒有對手。。
“如果不是事態緊急,這些事我本不想說。說白了,爲了不造成大的影響,以免讓像你們這樣無辜的人死掉。當然,我說的無辜的人,主要是指焦芳,杜管理員就算了。好了,杜世仁,現在你需要做的是立即關閉所有通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我知道,沒有領導在,值班人員只有你和另一位管理員有這個權限。”
杜世仁失魂落魄地說:“可……可必須兩個管理員一起……纔能有這個權限……”
於果很讚許園方的管理方式:“如果需要兩個人一起授權那也不錯,咱們回到值班室,把你的同事弄醒就可以。我沒有義務也沒有時間挨個人說服,但我覺得,作爲我本人來說,還是有很多辦法讓別人不相信我,但也服我的。你倆不就是?”
可焦芳和杜世仁都目瞪口呆,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似乎不單單是難以接受,而是懷疑於果腦子有病,是個狂想症患者,說出的話都是精神病患者狂熱的妄想。
於是,他倆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言不發超過了三十秒。
於果看了看錶,說:“你們的表情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照我的話做就行了。杜世仁,咱們先等你的那幫盜獵同夥和被他們所挾持的人質一起出現後,我也‘說服’了他們,大家一起去值班室,再說服被你打暈和捆綁的同事,怎麼樣?”
杜世仁張大了嘴,表情抽搐痙攣,還是沒說話。
於果點點頭:“那就當你們同意了。來,杜世仁,我這就帶着你們開去值班室,好在我去過,不會迷路。”
這話剛落地,杜世仁熬一嗓子,陡然跳下車就飛奔出去,而焦芳也在下一秒驚叫着轉身朝另一邊跑去,兩個人南轅北轍。
於果卻並不着急,他不是聖人,對這些人盡力了就好,便趴在車窗旁,用不算大的聲音說:“焦芳,你不該走相反的方向。杜世仁手裡有整個保護區的按鈕,我還是得去找他,我救了你一命,問心無愧,非要跑的話,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他開車繼續跟上杜世仁。
焦芳驚了一下,此刻她真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但見於果冷靜沉着,絲毫沒有精神病的樣子,又有些猶豫了。
可陡然間她一轉頭,看到有東西一閃而過。她大驚失色,立即亮出手機的手電功能,這纔看到是一隻小鹿從草叢中走過,總算長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她陡然覺得不對勁。她的確看過很多恐怖電影和懸疑推理電影,不然也不能回答同樣是恐怖影迷的杜世仁的刁難提問。而且,她覺得自己能夠順利逃離出盜獵者的魔掌,也全靠自己的警覺和經驗,因此,她一旦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格外當心。
一般來說,小鹿的四條腿都很瘦弱,就像桌子腿一樣細,可這隻小鹿其中一條腿相對粗一些,甚至還有些明顯的肌肉,青筋暴起,這就非常奇怪了。
她有些心虛,完全不是平時去動物園時逗動物的心情,而是爲了避免跟這隻動物產生尷尬,這樣說起來,這場面有點詭異地奇特。她儘量堆起笑容,搖搖手,顫聲說:“嗨,小鹿斑比,你好!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啊?是不是出來找媽媽?你媽媽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