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的話很真誠,沒有一絲的做作。的確,在他的心裡,真正的覺得付十三是個男人,是個英雄,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不過,如果是葉謙的話,他不會選擇這麼做。葉謙不想做英雄,因爲英雄的揹負太重,英雄的結局往往也很悲催。他可以去做和付十三一樣的事,但是,他不會拋下自己的女人。因爲在葉謙看來,就算你拯救了全世界,可是,如果你傷害了自己的女人,那你這一生也是充滿了痛苦的。
付十三不就是這樣嗎?他到死也沒有原諒自己,一直活在深深的內疚和痛苦之中,被折磨了一輩子。
“我知道,如果想要真正的解決這個麻煩,那就必須要除掉他們。”葉正然說道,“可是,無論是我還是付十三,都絕對沒有這樣的能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把我們兩個人的實力合併到一個人的身上,或許,那樣就可以做到。我知道天目魔瞳的力量還沒有完全的發揮出來,還一直在進化的過程中,所以,我安排下了這樣的計劃,讓天目魔瞳的力量可以得到更大的發展。然後再讓付十三將天目魔瞳拿去,對付那些人。而且,爲了讓那些人心有顧忌,我成立了地缺,而付十三成立了天網,假裝一直爲敵。那樣就可以迷惑他們,讓他們覺得或許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讓我們自相殘殺,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可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付十三還是失敗了,死在了我的懷裡。是我害死了他,我對不起他!”
葉正然一臉痛苦的神色。而葉謙的眉頭卻是微微的蹙了蹙,聯想到柳心月所說的話,心裡似乎有些開始明白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柳心月以前所在的那個組織應該就是葉正然口中所提到的那個組織。
深深的吸了口氣,葉謙說道:“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失敗嗎?你敗在你不相信別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你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應付。可是結果,你不但犧牲了那麼多人,最後卻還是功虧一簣。如果你早一點把這些事情告訴華夏的古武界,讓大家可以聯起手來,是不是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呢?你爲了這些事情,拋妻棄子,欺騙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親人,愛人,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都被你算計在了其中。可是,我又不能罵你,因爲你做的事情的確是很偉大,是爲了所有的人的幸福。”
“葉謙,你會怪我嗎?”葉正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怪我也是應該的,的確是我對不起你!”
微微的搖了搖頭,葉謙說道:“我不怪你。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開始,就不斷的有人在我的面前說你,說你的英雄事蹟,說你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我很尊敬你。而如今你所做的事情,也的確很值得人尊敬。只是,你選擇錯了方法。如果你真的要說抱歉的話,你也應該跟付十三說,因爲你的確欠了他很多。還有母親、爺爺,你讓他們這些年一直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你應該跟他們說抱歉。”
“你母親和爺爺那裡,你代我說一聲吧。至於付十三,我只有親自跟他說聲抱歉了。”葉正然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該說的事情我已經說了,我也應該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葉謙,你以後小心一些,不要跟那些人碰撞,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知道嗎?好好的保全自己。”說完,葉正然轉身緩緩的離去。
“你想去替付十三報仇?你明知道這是條死路。”葉謙說道。
“可是,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也是我必須做的事情。付十三爲了我放棄了那麼多,連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我又怎麼能貪生怕死?”葉正然說道,“就算是我對他最後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報答吧。葉謙,記住我的話,不要跟他們交鋒!”
葉謙的眼神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氣,冷聲的說道:“如果他們觸及到我的利益,傷害到我想要保護的人,我會跟他們不死不休!”
葉正然微微的愣了愣,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舉步離去。看着葉正然離去的背影,葉謙有些感嘆的嘆了口氣,這個挺拔的脊樑如今顯得有些佝僂,在落日的餘暉照應下,顯得越發的英雄遲暮之感。葉謙知道葉正然這一去,只怕是很難再回來了,也清楚自己根本沒有可能阻止他。葉謙知道就算自己想要跟過去,葉正然也不會同意,更重要的是,自己就算跟過去又能改變什麼呢?只不過是去送死而已,而且,還會給葉正然造成麻煩,讓他無法完全的放開。
握着手裡的藥瓶,葉謙深深的吸了口氣,冷聲的說道:“我知道,其實,你是想選擇這樣的死法,讓自己保留住自己的名聲,華夏的古武界永遠也無法忘記你。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們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直到葉正然的身影消失在葉謙的視線很久,葉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走了回去。
握着手裡的藥瓶,葉謙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雖然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在移植天目魔瞳,但是,它們能讓燕舞恢復光明,那也算是值得了。燕舞爲了自己,不惜挖出她的眼睛,只爲自己能夠重見光明。如今,把這天目魔瞳給她,那也是理所應當的。葉謙並沒有任何的不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葉謙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燕舞的臥室,讓瑤瑤去把柳心月叫來。等到人都到齊之後,葉謙從口袋裡拿出了藥瓶,說道:“燕舞,這是我父親剛剛送來的,我的天目魔瞳。馬上讓你師父替你移植,你就可以重見光明瞭。”
燕舞微微的愣了一下,愕然的說道:“不是應該在付十三那裡嗎?你父親是怎麼奪回來的?難道他已經殺了付十三?”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以後再慢慢的跟你說。”葉謙說道,“天目魔瞳有着很大的威力,你移植後不但可以恢復光明,也會擁有強大的力量。這也算是我對你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彌補吧。燕舞,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去見我母親!”
燕舞微微一愣,也明白葉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開心的神色。她承認,自己的心裡的確很開心,的確也一直期待着今天。可是,當真的這一天來到的時候,燕舞的心裡卻有些慌亂。她知道,葉謙這麼做不是真的因爲愛自己,而是因爲對自己的愧疚或者是感激。所以,她的心裡有些無法接受。
一旁的柳心月,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天目魔瞳本來就是你的,移植到我的身上也發揮不了她們的作用。”燕舞說道,“既然你已經取回天目魔瞳,那就讓師父移植到你的身上吧。只有這樣,纔可以完全的發揮出天目魔瞳的力量。”
“我父親跟我說了,天目魔瞳一旦離開一個人的身體,就無法再次的移植到他的身上。不然的話,天目魔瞳也會完全的失去力量。”葉謙說道,“所以,現在移植到你的身上纔是最合適的,也不至於浪費了天目魔瞳。”
“是啊,燕舞,你就聽葉謙的吧。”柳心月也附和着說道,“天目魔瞳有那麼大的威力,如果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很可惜。你接受了天目魔瞳,也可以發揮出它們的力量,幫葉謙做些事情啊。”
沉默了片刻,燕舞說道:“好吧!”
葉謙終於鬆了口氣,笑了出來。他還真的擔心燕舞這個固執的女人不肯答應呢,那樣,他還真的沒有辦法。轉頭看了柳心月一眼,葉謙說道:“那就麻煩你了,趕緊的給燕舞動手術吧。”
微微的點了點頭,柳心月說道:“這兩天我消耗的功力太多,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動手術,萬一有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葉謙微微的點了點頭,也不急在一時,說道:“謝謝!”
“燕舞是我的徒弟,你不需要跟我說謝謝。”柳心月說道,“你父親走了?”
“嗯!”葉謙應了一聲,說道:“今天他跟我說了很多,我覺得他口中所說的那個組織,應該就是你的組織。我也才知道,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跟那個組織明爭暗鬥。而他和付十三也根本就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如今,付十三已經死了,他也要去報仇,只怕……也凶多吉少。”
燕舞微微的愣了愣,默默的嘆了口氣,說道:“你父親是個英雄。”
“可是,英雄的結果都是很悲催的。”葉謙說道,“如果是我,我可不願意做英雄,要做,那也要做奸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要他們血債血償!”葉謙的眼神裡迸射出陣陣的殺意,眼神裡透露一股很濃的堅定神色。
柳心月微微的愣了一下,暗暗的點了點頭,看來,葉正然的事情真的刺激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