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湯就要涼了,蕭暮優只好給他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回去,你先吃吧。”
她想告訴他自己燉了魚湯,但聽他的口氣淡淡的,她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答應了聲:“好。”
那邊首先掛了電話,她卻握着手機發呆了半天。
他還在生氣嗎?
他連給她一次補償的機會都不肯嗎?
“少奶奶,少爺是不是不回來吃了,那您先吃吧,別餓着。”辛媽媽走過來關心的說。
“嗯。”
傭人給蕭暮優盛了湯和米飯,她一個人對着親手做的幾個菜,食之無味。
吃過了飯,她到海邊走了一圈,回來又開始工作,工作做完了,她又找了攝影書看,這一櫃子的書,她要看很久。
其實她不過是在故意給自己找事做,她在等他回來。
一直等到十二點,她才聽到清微的幾乎弱不可聞的腳步聲。
她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然後打開門。
聽見開門聲,葉湛愣了一下,看到她光着腳站在地毯上,臉上有些淡淡的紅暈。
“你回來了。”蕭暮優有些侷促的說。
“嗯,怎麼還沒睡?”他走過來,腳步很輕。
“我在看書,你怎麼這麼晚?”
“公司的事情。”他笑了一下,然後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睡吧。”
蕭暮優見他轉身要走,鼓起勇氣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生什麼氣?你別多想,去睡覺吧。”
“葉湛。。。”蕭暮優走過來,然後惦起腳尖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吻,她的脣有些涼,但是柔軟異常。
他很吃驚,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吻他,但心裡並不是興奮,只是想,她不過是在補償他而已,因爲昨天晚上的拒絕。
“好了,睡吧。”他的口氣依然很淡,摸了摸她的臉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蕭暮優站在走廊的燈光下,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意,他們既然已經是夫妻了,她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哪怕她現在還不能夠完全接受他,但是她會一點點的去適應,可是他爲什麼不肯給自己一點時間呢?
兩人的關係從那天開始便平淡如水,蕭暮優只有在晚上才能夠看見他,前提是,她還沒有睡着的情況下。
新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放乾淨裡面的有害氣體才能夠入住。
她會每天去開窗,關窗,收拾衛生,這間房子是她的心血,所以她格外的珍惜。
又是一日的傍晚,蕭暮優沒有回別墅,反正回去了,葉湛也不會在,那麼大而空曠的地方,她會覺得孤單。
望着新房對面的那座冰島最高峰,她的思緒漸漸的飛遠。
因爲門也是開着的,所以有人進來,關上門,她還渾然不知。
身體被人從後面抱住,她猛然醒過神,用力的掙扎。
“優優,是我。”白逸朗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股讓她安定的磁性。
“小白。。。”她想不到白逸朗怎麼會又找到這裡,他們上次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優優,我什麼都知道了。”他轉過她的身體,讓她正面對着自己,看到她眼中的驚慌,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溫柔而呵護:“你瞞得我好辛苦。”
“你。。你知道什麼了?”蕭暮優的表情開始緊張。
“你父親的事,我全知道了。”
蕭暮優身子一軟,幾乎站立不穩。
“對不起,我用了些手段才讓伯父說出來,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他,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想明白,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白逸朗抱住她,輕聲說:“告訴我當年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讓我來處理。”
她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彷彿十分害怕,不願意回憶,他緊緊的擁着她,想要給她力量。
遠處的夕陽從最高峰的身後慢慢的下落,留下桔黃色背景的黑色剪影。
她忽然覺得全身都沒有了力氣,只能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懷抱一如以前一樣寬闊而安定,讓她信任。
事情還要回到一年前,也是這樣夕陽西下的傍晚。
下了班,她跟Andy約好了去看一場剛剛上映的電影,買好票後,Andy去買爆米花,她正在仰頭看着大屏幕上放映的預告片,忽然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她以爲是工作上的電話,接起來禮貌的說:“你好,日報社蕭暮優。”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傳來一個低沉粗厲的聲音:“你是蕭敬山的女兒?”
“我是。”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緊張的握緊了電話。
“你父親因爲販賣bing毒已經被控制了,你想個辦法救他吧。”
手一軟,如果不是有另一隻手託着電話,一定會摔到大理石地上。
販毒?
這個詞,所有冰島市的居民提起來都會戰慄,因爲冰島是全世界禁毒最嚴的城市,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販毒罪三天後就可以執行死刑。
蕭敬山雖然不誤正業,但是卻從來不會去碰觸這個禁域。
她努力保持着鎮定,但依然無法掩飾聲音中的顫抖:“他現在在哪兒,我怎樣才能見到他“?”
那人報了個地點,馬上就掛了電話。
她跟剛剛買完的爆米花的Andy草草編了理由,然後匆匆離開。
高峰時段,她打不到車,每一輛上都有人,她數着時間一丁一點流逝,突然不管不顧的衝到馬路上,一輛出租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蕭暮優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
“對不起,景和花園。”
車上還有人,顯然那人看傻了眼,司機也嚇得不輕,一邊開車一邊罵:“你真是不要命了,這年頭,命這樣不值錢嗎?”
她似乎聽不到,她現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人所說的地點。
景和花園三號樓二單元六樓。
她快速的上樓,跑得一身細汗。
敲門聲剛剛響起,門就開了。
裡面只點了盞小燈,光線非常昏暗,他被人一拉手腕就拽了進去。
屋子很大,顯然是將這一層樓的三個房間打通的。
裡面有許多人,有的在玩檯球,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氣氛很混亂,味道也充斥着難聞的汗味兒。
有兩個人將她帶到最裡間,她在這裡看見了蕭敬山,還有另一個黑臉男人。
“爸。”蕭暮優剛要上前一步,卻被人牢牢的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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