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
老者不由自主的站起,可他的腿卻顫抖的不聽使喚,一下就跪在了葉誠面前。
葉誠下意識上前,連忙攙扶起老者。
就在葉誠那一雙手拉着老者的同時,老者那一雙手更是結實有力的握住了葉誠的手腕。
“小三子……小三子是你不是?這麼多年,我他孃的以爲你死了,你去哪了?爲什麼不回來找我們?”老者顫顫抖抖的摸上了葉誠那一張冰冷的臉頰。
不會錯,就是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小三子。
可,爲什麼他的臉上那麼整潔,皮膚那麼細膩,全然不像是一個九十多歲的人。
震驚之餘,那一雙顫顫抖抖的手更是摸向了葉誠的手腕,之後卻發現葉誠的手腕竟光滑無比,最終還是放下了他的那一雙充滿了褶皺的手。
他認錯人了。
雖然聲音是這麼的相似,但,卻不是他。
老者記得,在和那個人分開之前,他的手腕上已經中了三彈,而面前這人,全身上下並沒有一絲老者的氣息,看來,是自己真的老了。
“哎,等了七十多年,盼了七十多年,看來,小三子,你終究沒能在我閉眼之前回來看看我啊。”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絲晶瑩剔透的淚水,更是從其眼眶中緩緩地流淌了下來。
小三子……
這三個字對於葉誠來說是多麼的熟悉,無獨有偶,老者口中的這個小三子,正是七十年之前的自己,而這眼前的老者,也正是七十年之前,和葉誠一同走入張家村的游擊隊隊員,村民們安然無恙的將他們帶出了小鬼子的視線,只是,葉誠卻沒能救張家村內的所有人包括張秀清。
“老尹啊,都這麼多年了,要找早就找到了,你還是不願意面對現實,這就是你的病因,這麼多年,你心裡但凡想開一些,也至於現在這樣,抑鬱成疾。”沈古稀連忙攙扶着老者回到了座位之上。
此時的老者,更是老淚縱橫,捂着自己的額頭,一臉後悔的說道:“你懂什麼?如果當年沒有小三子,我們這羣人哪能這麼輕易的活下去?如果不是小三子以身抵擋那些小鬼子的炮彈,我早就在戰場上挫骨揚灰了,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兒孫滿堂,可小三呢?”
老者頓了頓,伸出右手輕撫了一下臉上的刀疤,苦澀的說道:“我一直覺得,他還沒死,他不會死。”
老者說話時,葉誠的那一雙手卻已悄然搭上了老者的手腕,只是,在葉誠搭上老者手腕的那一刻,卻發現老者的邁相竟早已魂離四魄。
這是思欲沉積的脈象,但,就單從這脈象上來看,他還不至於必死無疑。
“沈老,這位老先生的脈象其實並非不能治,只是,要治療他的這種病症,我需要很多名貴的中藥,但光這樣還不行,也需要老人家忘卻心中執念,從此之後,心情舒暢,我保準老人家能再活二十年。”葉誠輕鬆右手,看着眼前這百歲老人,沉穩的說道。
老者的體魄健朗,除了那一雙眼睛和這一雙因常年負傷而需要輪椅來支撐行走的雙腿之外,其內臟以及各項器官都沒什麼大毛病,只是因常年思欲過度,他的精神狀況並不是很好,也因此而帶動了他身上的各個器官加速衰竭。
如果不及時解開他的這個心結,或許就像葉誠所說,兩個月,是最大的期限。
只是,老者在聽了葉誠所說的話之後,頓時就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拍沈古稀的肩膀,笑着說道:“小夥子,從進門到現在,不過六分鐘的時間,在這六分鐘內,你問都沒問我一下我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就說你能治好我,未免也有些太過於託大了吧?”
很顯然,老者並不相信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能在這麼短時間裡面瞭解他的病症,而且還大言不慚的說他能治好自己。
如果放在平時,他早就讓門口那兩個人拉他出去了,只是,這個少年說話的聲音,和他真的太像了,或許也是如此,他還想和這少年多待寫時日吧。
“是啊,葉老弟,你要不然再看仔細一些,再來到這裡之前,幾乎找過全國的各個專家,包括白老也來看過,查出的結果都是……”這時,沈古稀也悄然上前,對着葉誠說道。
其實沈古稀並沒有對葉誠抱什麼希望,畢竟葉誠也不是神仙,不能使人起死回生,他只希望,葉誠能用他的離火灸疏通這老者的經脈,好讓他再活幾年。
畢竟,這個人……
葉誠看了沈古稀一眼,隨即笑道:“老人家,每到午夜,您是否有過頭疼欲裂的症狀?這種症狀持續的時間不長,大約只有半個小時,但疼起來卻要了你半條命?”
“我說老沈啊,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我的病,告訴任何人,你怎麼就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呢?”老者眉目微皺,低聲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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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古稀卻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被葉誠的那一番話給堵了回去。
“老人家,其實,沈院長還真沒跟我說什麼,只是我在切脈的時候,察覺您的脈象不平,其又有不少雜跳,再見您的兩側腦仁有些腫脹,這是腦中敗火所至,也因這種疼痛,讓您每夜睡不着,所以您的黑眼圈已經深陷眼窩,這倒不是什麼大病,幾針就可以治好,但……”
葉誠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一陣男聲,只等葉誠回過頭去,病房大門竟被一個看似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推開。
一個熟悉的身影,此時正低頭跟在了這個女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