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南城,月華酒樓,黃伴伴帶着一隊全副武裝的宮衛,將其團團圍住。
一時間不明狀況的跑堂、食客亂作一團,其中不乏武者,將手摸向隨身攜帶的兵器。
酒樓掌櫃見狀,立刻跑到黃伴伴面前哈腰行禮:“這位大人,在下忝爲酒樓掌櫃,本酒樓一向本分經營,也得到過長安府和廷尉府大人們一致認可,大人若是抓捕逃犯,在下一定配合。”
黃伴伴森然一笑,朝身後兩個宮衛下令道:“先抓起來。”
酒樓掌櫃也不驚慌,認真說道:“大人莫不是受呂家之託而來,那呂家衰落已爲事實,在下已經投靠武安君府,都是自己人啊。”
黃伴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誰與你這不忠不義之徒是自己人?”
隨後自顧走進大堂,高聲安撫衆人說道:“諸位不必驚慌,此乃甘泉宮處理吃裡扒外的叛徒,這酒樓乃我家胡亥公子產業,這掌櫃的竟然勾搭外人,意圖私吞主家產業,我家公子特意命我來處理叛徒。”
“大家儘管安心用餐,用完後直接走便是,這頓就當我家公子請大家吃,稍後酒樓會停業整頓一天,他日再開業,還望各位來捧場。”
衆人一聽,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原來正好遇上了處理叛徒,還獲得了一頓免費的午餐,有好事者甚至高呼:“公子威武。”
那掌櫃的慌了,連忙大叫:“在下乃是呂丞相下人,何時成了胡亥公子門下?他們是騙子,騙人的。”
只見黃伴伴掏出一張地契說道:“有地契在此,哪輪得到你狡辯?本想你是一時糊塗,尚可原諒,如今看來真是冥頑不靈,真當該死。”
說完向架着酒樓掌櫃的宮衛點頭,那宮衛會意,抽出長刀,將這酒樓掌櫃紮了個透心涼。
酒樓的一衆酒保、跑堂當場就被嚇癱在地,兩腿發抖。
黃伴伴招手喚來一箇中年男子,對着酒樓的一幫下人說道:“接下來,他就是你們掌櫃,如有人不服,這廝就是你們的下場。”說完指了指已沒了氣息的原酒樓掌櫃。
此刻,酒樓的食客見出了人命,大多坐不住了,連飯都不敢吃了,跑了出去,只有幾個膽大的喝酒吃肉自若,倒是讓黃伴伴眼神一亮。
黃伴伴主動招攬道:“幾位好漢膽色過人,我家公子胡亥手下尚缺人手,若是幾位有意,可入我家公子門下。”
那幾個大漢連忙站起來身來,對着黃伴伴行禮:“多謝這位大人看重,他日我兄弟幾人若是要投靠他人,必定優先考慮,還請大人體諒。”
黃伴伴點頭:“嗯,諸位好漢到時到東城,紫鵲街林府,報我黃景的名字即可。”
“多謝黃大人,他日有緣必定上門拜見。”
黃伴伴點頭,想到自己任務繁重,也未多留,對着手下宮衛下令道:“走,下一個。”
今日長安南城,註定是個不平靜日子。
一家家酒樓、米店、雜貨鋪、典當行,甚至錢莊,但凡屬於呂雉手上有地契的商鋪,都被黃伴伴帶人光顧了一遍。
都是同樣的套路,先將掌櫃主事的抓起來,態度好點的就打斷手腳,威懾一下,以便手下的的人接收,態度惡劣的,直接當場處死。
商人本就是賤籍,而呂家這些掌櫃主事更是沒有一個正經身份的,以胡亥的名義,左右不過是罰點銅,卻更方便後續管理。
而消息也傳到了一些有心人手裡。
有人怒道:“這胡亥未免吃相太難看了,呂家那麼多商鋪,他佔了那麼多還不夠嗎?連口湯都不打算給我們喝嗎?”
有人面露狠色:“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全拿。”
截止到下午,黃伴伴已經帶人收回了一百多間商鋪,走到一家山水錢莊時,卻發現錢莊正在搬運金銅,準備跑路。
黃伴伴哪能讓他們輕易得逞,立刻高呼:“全部抓起來,有輕易妄動者,格殺勿論。”
一羣宮衛如狼似虎將人打倒,刀槍加身。
爲首的掌櫃卻一臉囂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了,廷尉府的東西也敢亂動,不知道廷尉李斯大人已高升爲丞相,李由公子尚了公主嗎?”
黃伴伴冷笑:“給咱家張嘴。”
旁邊宮衛上前就是一大耳刮子,狠狠呼在他臉上。
那掌櫃被打蒙了,立刻哀嚎道:“來人了,殺人了,這羣天殺的,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李相乃我叔祖,老爺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黃伴伴聞言一愣:“你不是呂家的人?”
這掌櫃不屑地說道:“你說的是那個糟老頭子,前兩天被我打斷腿,趕到街頭要飯去了,也不知道餓死了沒有。”
黃伴伴聞言火氣一來:“該死,殺了他。”
宮衛將刀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忽然街頭跑來一隊黑衣衛,爲首之人看到宮衛舉刀,目眥欲裂,大聲喊道:“刀下留人。”
然而宮衛並未留手,一顆碩大的頭顱飛了出去,滾落在地。
“李公子死了?”
爲首的黑衣衛只覺渾身氣力被抽走了一般,這可是李相的侄孫啊,指揮使大人親自交代自己要多加關照,如今竟死在了自己面前,這讓他回去怎麼交代?
黑衣衛面色一狠,如今只能抓住兇手,方可將功折罪了,於是拔出長刀,對着手下的黑衣衛說道:“抓住兇手,替李公子討回公道。”
說完便衝了上來,對着黃伴伴等人說道:“廷尉府辦案,你們涉嫌謀殺。按大秦律,全部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黃伴伴冷笑,直接拔出長劍,武道五品的氣勢散發而出:“我看誰敢放肆?”
一衆宮衛自動結陣,長槍相向,冷冷地對着黑衣衛。
黑衣衛首領氣急敗壞地說道:“爾等不奉秦律,意欲造反不成?”
黃伴伴可不吃這一套,冷冷回道:“是不是違反秦律,你說了不算。”
黑衣衛不是沒想過強硬“執法”,然而他悲催的發現,自己五品初階,打不過這個五品巔峰的面白無鬚青年男子。
打不過?那就叫人吧,爲首黑衣衛一邊緊盯着黃伴伴等人,一邊安排人去向上級彙報。
黃伴伴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安排宮衛向胡亥求援。
雙方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