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擡頭,氣呼呼的瞪着某人,眼神顯然是,你到底想幹嘛!
可是偏偏蕭敬衍神色淡淡,並不以爲然,彷彿兩人同時夾上一根菜沒什麼大不了。
陶易然樂了,“怎麼像敬衍第一次來我們家吃飯的時候,總是跟嘉兒夾一樣的菜,哈哈,兩人的喜好相同,結婚後,夫妻和睦。”
他剛說完這句話,自覺失言,突然捂住了嘴巴,嘉兒已經死了,他這樣說,不是戳敬衍的心窩麼?哎,多嘴,多嘴!
然而,宋婉君說,“你這話說對了,四年前的DNA鑑定錯了,前天我重新做了鑑定,當年死的是歆兒,所以,以後這稱呼都要改了。”
剛夾了一口鮮炒鮑片放在口中,陶易然一下子咬住了舌頭,哎呀一聲,“媽,你剛纔說什麼?”他整個人幾乎跳起來。
一桌子人都奇怪的看着他,宋婉君問,“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陶易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嘿嘿一笑,說,“嘉兒和歆兒都是我女兒,當年以爲嘉兒死了,我難過,現在是歆兒死了,我……我也難過……”他說着已經坐下了。
蘇瑾柔冷哼,“親生女兒死了,還不如野女人死了傷心!”
“那個……媽,真的確認了,這就是嘉兒……”顯然,陶易然還是不能相信。
宋婉君說,“非常確定,而且,敬衍也那兒也做了檢查。”
陶易然發白的臉色越來越白,他看着坐在對面的自己女兒,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大腦飛速運轉,哎,這可怎辦?本來以爲死的人居然活了……
衆人以爲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也沒說什麼。
一頓飯結束後,宋婉君在書房發愁怎麼和樑家交代,她把蘇瑾柔叫來商量對策,而這邊,念念纏着陶歆陪他玩積木,那些是陶歆小時候的老古董,有些年頭了,不過小傢伙兒玩起來挺開心的。
花園裡涼風習習,蕭敬衍就站在她身後,看着她陪着孩子玩樂的彷彿進入了母親的角色,而對於他,仍是如陌生人對待。
他看了她半晌,才脫了鞋子,盤腿坐到小紅毯子上,念念十分高興,他舉着一個手槍,在胸前比劃,“爸爸,你看這樣酷不酷?”
“來,再戴上這個就更酷了。”蕭敬衍從陶歆手裡拿過來綠色的小軍帽,給念念戴上。
小孩子笑得一陣跳舞,耍酷,嘴裡唸唸有詞,陶歆的手指則猛地縮了一下,剛纔觸到了他的指腹,帶着微涼的溫度,她的心開始侷促不安。
蕭敬衍看到她微紅的雙頰,修長的手指突然握住她縮回的纖手,用力的攥在手心,陶歆用力抽回,可是反而使得骨節更爲疼痛,她惱怒得瞪着他。
蕭敬衍低眸和她對視,神色淡淡,眼神中卻閃過一抹類似疼痛的感傷,“四年前,你一聲不吭的就拋棄了我們父子,四年後,你是想推卸作爲一名母親的職責,還是想要推卸作爲一名妻子的義務?”
她突然垂下眼眸,不敢看那雙眼睛, 只盯着那握緊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的顫抖着。心口奇異的刺痛。
她的手,不敢抽回,她驀地闔上眼睛,默不言語。
她這樣的表情,顯然又是在逃避,手指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彷彿幾乎捏碎手中柔荑。
“嘉兒,責任對你而言大於天,你來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在一瞬間拋棄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