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以爲我不敢怎麼着你是吧?”白離公主猛地從桌子後面起身,拿手指着站立的白宸,“你一個修爲不怎麼着的王室破落戶,若不是本公主心善,不忍王室這一脈消失,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早被人悄悄給嘎查了,不好好夾着尾巴,珍惜得來不易的這條命,居然膽大包天地勾結外族之人造反?”
面對公主的暴跳怒罵,白宸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小模樣鎮定的很。
倒是白離嗤了聲,轉出桌子,繞着他打量兩圈,“你要想找死,本公主絕不攔着你,可你居然還要拖着本公主一起死,有你這樣恩將仇報的麼?”拿着本書拍打着白宸那絕美的俊臉。
旁邊的侍女嘴角抽抽,移開視線,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王室唯一血脈,都不是她一個侍女能夠看戲的,看不好,可是要惹禍上身的。
白宸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小沒良心的臭小子,你不知道本公主惜命的很麼?”白離瞪眼。
“知道。”白宸回。
“知道你還拉着我造反?雖然本公主沒有太多的情操,可忠誠於族人這點還是知道的,危害族人的利益,那都是本公主的仇人,你也不例外,白槿,給我綁起來交給我二叔發落。”白離吩咐道。
白槿沒動。
白宸也沒動,一點造反被抓包的自覺都沒有。
白離轉向自家不聽使喚的侍女,“還楞那兒幹麼,沒聽到我的吩咐?難道你也想跟他一樣想造反。”
“我沒有損害族人的利益,正好相反,我正是因爲騰蛇一族才如此做的,白閻謀殺老騰蛇王的傳言我不信公主沒有聽說過,歷代繼任的騰蛇王都要進行傳承,雖說資質不一樣,傳承過後修爲有高有低,可即便是這樣,也不是白閻能夠對付得了,期間必有幫手,能幫他的不太可能是本族人,很有可能是外族……”說到這兒,白宸停了下來,看着白離。
白宸說話的時候,白離的眼神深不可測,待他停下,便說:“冠冕堂皇,無端臆造,還是帶回去交給我二叔,白槿給我綁起來,難道死了不成?”
白槿腹誹,公主差不多就行了,再演就過了,會沒有臺階下的,“公主,白宸公子的話,也不是無稽之談,要不還是再聽聽,雖然你向來信任騰蛇王,當那些傳言如耳旁風,可不都說無風不起浪麼,我覺得還是查清楚爲好,這也間接還騰蛇王一個青白。”
白離認真地想了想,“這樣說也有些道理,爲了不讓我二叔蒙受不白之冤,是要查查明白,但是,又不能讓二叔知道,或者他該多傷心啊,還是暗中進行比較好。”
“公主想的周到。”白槿低頭說。
白離又將視線轉向白宸,“說句實在的,對於白虎族,本公主的確沒有什麼好印象,相對來說,銀狼族的倒好些,本公主也不想與他們爲敵,可這是我二叔的命令,我又不好違背。”
白宸心說,你當然不想打了,否則,也不會駐紮在這裡,一再拖延。“他們說有辦法即不動手,又不讓你難做。”
白離哦了聲,“這樣說的話,倒是應該見見,你也知道,本公主一向很懶,愛好和平,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關於見面還是隱秘的好。”
“知道。”白宸說。“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白離擺手,“回吧。”
白宸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
“等等。”白離走前幾步。
白宸轉身,白離默不作聲地打量他一番,揮了揮手,“沒事。”
白宸磨牙,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白宸公子眼神清澈,不像心懷邪念之人。”白槿在身後說。
白離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書遞給她,“要不是如此,當初本公主也不會暗中保下他,從剛纔的表現看,倒也是個可造之材,心性,膽識都湊合,不愧是王室血脈,雖然流落到了別的時空,就是修爲太差強人意了,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
白槿是公主的心腹,追隨了很多年,自然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公主心裡不早有定奪了,隱忍這麼多年,若真像白宸公子所說,倒不失爲一個機會,不顧怎麼說,銀狼族聲譽比白虎族強多了,那幫人可是沒有聲譽可言的,幫助了他們打敗銀狼族,難保不會掉轉頭來對付我們,那時,騰蛇族真是面臨大劫難了,至於白宸公子的修爲,經過族裡傳承,自然會大力提升。”
白離走到窗戶前,望着外面,站立了好久。
夜晚,月上中天,滿天清輝,清澈透明。
一處院中,三人突然而至,腳下悄無聲息。
三人朝正房走去,其中一人上前敲門,手指還未落下,門枝椏一聲,便從裡面打了開來。
伴隨着門的開啓,門外的人,將門內的人盡收眼底。
只見門外的其中兩人均是一愣,“是你們?”
“你們見過?”白宸疑惑地問。
“是啊,還要多謝上次公主給孩子們解圍呢。”蘇青邊說,邊請他們進去。
“不敢當,也就順口一說。”白離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幾個孩子呢?”
“到了休息時間,已經讓他們去睡了。”蘇青說。
進得屋裡,白宸從中做着介紹,雙方打過招呼,落座,蘇青去泡了壺茶過來。
經過一番寒暄,孔銘揚和蘇青發現這白離公主的道行不淺,東拉西扯,完全沒有將話題扯向今天相見的目的,一副我不急,我無所謂的表情,試圖想要掌握合作的主動權。
不過,咱家二爺可是談判的箇中高手,時不時拿話去引,其餘人皆是默默喝茶。
眼看就要進入今天的正題了,門突然從外面打開,青莊走了進來。
這青莊貌似不知道今天有客人,只是被屋內的說話聲引了過來,當看到屋內的那人時,不由得愣住了。
其實,跟白離公主見面的事情,並不是有意瞞着青莊,實在是這師侄這兩天明顯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天天將自己關在屋裡,壓根就沒機會告訴他。
那白離看到他,猛然坐起了身,放下手中的杯子,二話不說就朝門外走去。
侍女白槿看着青莊愣了下,然後嘆了口氣跟着自家公主往外走。
這是個什麼意思啊?招呼不打一聲怎麼就走了?還沒切入正題呢?
不就是進來個人麼?再說青莊是自己人完全沒有泄密的嫌疑,至於這麼激動麼?何跟青莊是洪水猛獸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即使有着天大的仇怨,咱能不能先放下,大家都是成年了,已經不是感情用事的年紀了,凡是要以大局爲重啊?
蘇青和孔銘揚均是大惑不解,下意識看向白宸。
白宸聳聳肩,表示同樣不知。
白離主僕從青莊身邊經過,目不斜視。
青莊站立當地,沒有言語,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蘇青感知到這位師侄身上散發的無限悲痛。
眼看,合作對象就要走出門口了,若被他們這麼離開,合作什麼的那真的就完全泡湯了。
在二爺的字典裡就沒有半途而廢四個字,只見他身子一晃,人已經擋在了那對主僕的前面。
“滾。”白離公主豁然大怒,當頭一拳揮了過去。
白宸見狀,不由擔憂,儘管對這孔銘揚沒什麼好感,可打壞了,那可是少了一個不可多得的合作對象。
可讓他瞠目結舌的是,那還沒他年齡大的孔銘揚竟然接住了白離公主的拳頭。
白離公主的修爲有多高,他雖然不很清楚,但絕對不低就是了,否則,怎麼能讓一幫族人服衆。
這貨怎麼變這麼強,白宸震駭不已。
“公主,茶還沒喝完呢。”孔銘揚不動聲色道。
一交手,對方的功力就大致知道一二,白離不由咦了聲,驚詫地看着孔銘揚,這纔開始仔細打量這人,“小子修爲不錯。”
“承讓。”孔銘揚回道。
白離擰了擰眉,“以你的年齡有此修爲倒是逆天了些,怪不得白虎族的那幫人攻不下。”
“不知道是否有幸請公主喝完這杯茶再走。”孔銘揚話裡邀請,可擋在前面沒有移動的身影,卻透着強硬。
白離眼內倒是閃過一抹欣賞,回頭,往青莊的方向掃了眼,“不必了,看到那人,這茶我喝不下。”
蘇青走到跟前,“不知青莊師侄怎麼得罪了公主,我在這裡代他向公主道歉,我這師侄沉默寡言,不善表達,可心卻是好的,若是那裡惹你不快,還請原諒一二。”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但青莊明顯是不受待見的那一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走了,否則,自家師侄指不定多傷心呢。
那白離突然轉身,看向蘇青,“你是他師叔?”
“的確。”蘇青回。
白離沉思了下,然後徑直回了位置坐下,看也不看青莊,權當他不存在。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不過,這茶還能接着喝,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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