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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雲沐浴更衣後,就開始在院子裡溜達,看着鍋爐房不斷冒出的黑煙與白煙,除了嘆息以外,就還是嘆息了。
都這麼多年了,家裡的僕役還是覺得冬天就必須暖和一些,所以總是拼命的加煤,哪怕屋子裡已經熱到讓人汗流浹背,他們也不會停止。
柳依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紅暈還沒退散乾淨,使得整個人嬌豔欲滴,美得不可方物,讓袁雲很有衝動再將這個妖精抱回房去折騰一番。
“袁郎,要不要在宴會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您一大早就出去打獵,也不怕餓着。”蔡文姬說話的瞬間,已經到了身邊,然後嫺熟的將袁雲的領子收拾了一下。
袁雲瞧了眼身邊的柳依依,心裡有些發虛,蔡文姬有了孩子以後,又恢復成了一本正經的模樣,自己剛纔如此荒唐,要是被知道了,估計又是一頓說教。
“妾身去前院招呼下,那些僕役沒個人盯着可不行。”柳依依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摘了出來,然後瞬間消失在了後院。
袁雲摸着下巴,很是玩味的看着柳依依渾圓的臀部逐漸消失,這才轉過頭對蔡文姬笑道:“打獵的時候有吃一些乾糧,所以此刻倒不怎麼飢餓,倒是文姬你還是趕緊回房吧,現在天寒地凍的,你又剛生了孩子,可不能凍着了。”
蔡文姬淺淺一笑,由着袁雲牽住了自己,然後緩緩向着居所走去,走了兩步才悠然說道:“咱們的袁薇非常乖巧哩,不像她的哥哥與姐姐般,總是喜歡哭鬧,大姐說以後她定然會是個賢淑的良家女。”
袁雲嘴角也不由掛上一抹溫馨,女兒袁薇的名字是蔡文姬取至《詩經·小雅》裡的采薇,她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像豆苗一般茁壯的成長。
尋思的時候已經進入了蔡文姬的小屋,屋內一如既往的清雅別緻,只是現在除了書籍筆墨以外,又多了很多小孩子的玩意。
冬兒似乎正在看書信,並未瞧見主人進來,等到她發現時,袁雲幾乎把信上的內容都瞧完了。
“原來是興霸兄的家書啊,難怪冬兒看得如此癡迷。”袁雲話才說完,冬兒就憋出個大紅臉,馬上收拾了一下,然後退到了門外去。
蔡文姬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袁朗莫要總是戲弄冬兒,她到了明年春末就要嫁入甘寧家了,能留在身邊的時間可不多了。”
袁雲呵呵一笑,道:“到時候咱們可要損失一大筆嫁妝,便宜甘寧了,人拿走了,還狠狠敲老子一筆。”
蔡文姬立刻接道:“怪得誰來?當初還指望你收了冬兒入房,結果你卻拼命撮合他們兩個。”
袁雲趕緊搖手,道:“咱們後宅女人夠多了,再帶女人回來我哪吃得消,這事就別繼續聊了。”
女兒袁薇看到父母進來,就在嬰兒牀上開始揮舞她的小手,同時腿腳也在不停亂蹬,顯得十分精神,尤其當袁雲將之抱起時,她甚至會咯咯的笑兩聲。
蔡文姬寵溺的看着袁雲懷裡的女兒,然後笑道:“伏皇后送了一些禮物過來,都是女孩子的一些首飾,也不知道我們這麼小的薇薇如何才能佩戴。”
袁雲立刻皺了皺眉,之前就預估到了,要是與這位伏皇后走得太近,早晚不是什麼好事,只是如今在伏皇后的刻意示好下,袁府的人還是與之有了交情,比如蔡文姬與曹清河。
想着離開許都之前見的最後一面,袁雲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對方,想要長久活得舒舒服服,那麼就必須放下心裡的野獸,而伏皇后心裡的野獸就是權欲。
當時伏皇后聽了袁雲的這句話後,臉色不斷變換,卻依然矢口否認,表示她作爲女人根本沒有什麼野心。
袁雲當時也不知道是抽什麼瘋,直接告訴了伏皇后,如果她將她的父親牽扯進來,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滅門的下場。
本來袁雲以爲直接這麼說了,會讓伏皇后徹底放棄兩家的交往,誰知道她後來卻更加積極了很多,有事沒事的就會賞賜一些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但畢竟是出置皇家,使得家裡的大姐二姐簡直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伏皇后這次送來的書信很是奇怪,還特別提到袁郎上次所說,她會謹慎對待,袁郎到底和伏皇后說了什麼?”蔡文姬有些好奇,因爲袁雲竟然可以左右大漢皇后,她不奇怪就有鬼了。
袁雲親了一口懷裡的寶貝疙瘩,這纔對着蔡文姬道:“伏皇后那邊應付下就是了,切不可投入太多,文姬最好寫信去告知你孃家那邊的人,讓他們消停一點,現在去巴結皇室,只會遭來曹仁的打擊,我們現在都不在許都,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沒人能救他們。”
蔡文姬點點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道:“蔡氏大部分子弟都送來了洛陽,如今勉強能用的也就幾人,看來蔡氏想要恢復成往日的大族,妾身是不報什麼希望了。”
袁雲一手抱着女兒,一手輕輕的攬住了蔡文姬,然後笑道:“只要蔡氏可以沉澱兩世,必然會有人才出現,良好的環境就有了很大優勢,所以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姐夫與其操心文姬姐家,不如多操心下袁家,現在你也才一個兒子罷了。”曹節說話的時候,已經從大門走了進來。
如今的曹節,再不像過去一般調皮搗蛋,反是變成了一位端莊的賢淑女子,在蔡文姬的教育下,現在一舉一動都顯得非常穩重,可惜就是一張嘴依然保持着刻薄。
曹節到了屋內,先是給蔡文姬行了一禮,轉瞬就小步挪到了袁雲身邊,然後看着他懷裡的袁薇輕輕而笑,樣子說不出的溫婉可人。
“大姑娘了啊。”
袁雲暗讚一聲,轉瞬就板着臉道:“節妹都及笄了,還沒事往外跑,你就算是來洛陽探親,這時間也太久了點吧,都三個月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想家?”
曹節哼了一聲,又溜去了蔡文姬身邊,然後摟着蔡文姬的胳膊道:“文姬姐與清河姐也說了,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姐夫要是看我不順眼,那就不要來後宅便是。”
袁雲只感覺一腳踢在了鐵板上,無奈之下只能搖頭苦笑,也不打算再接話了,否則肯定又要惹得曹節這個小妮子發飆,幾乎每次都是如此,隨着年紀見漲,她對別人倒是越來越知書達理,偏偏是對他袁雲十分惡劣,倒黴催的。
既然不能頂撞曹節這個小妮子,袁雲只能換個話題道:“怎麼不見郭奕,他不是與你一起前來的嗎?”
曹節立刻皺着秀眉道:“姐夫,也不是我說你,大戶人家就該有大戶人家的樣子,郭奕年歲小些無所謂,現在他都是個大男人了,怎麼還能隨意出入袁府的後宅,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袁雲哦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難怪現在郭奕、曹植、曹彰都不來後宅了,文姬懷有身孕後,他們就再不來上課,估計就是曹節在背後倒騰的。
現在雖然幾個小人兒的年紀都長大了許多,但是曹節依然有相當的威信,那幾個小子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自然只能唯命是從。
不多時,曹清河與甄宓也走了進來,兩人接過了袁薇,然後親暱了一會,很快就再也沒人搭理袁雲了。
無奈之下,袁雲只能笑眯眯的去了前院,這個時候客人們也該來了,確實不能怠慢了。
前院的席位安排,依然是袁府的一貫風格,那就是大圓桌,這在許都時,還有很多人會牴觸,但是到了洛陽地界後,明顯這裡的人更能接受新事物,所以反是普及了開來。
幾個廚子已經開始在前院的正中架起了烤架,今晚的主菜就是早間獵到的麋鹿,現在已經被廚子們清理了乾淨,然後開始塗抹上各種調料,看着這手廚藝,袁雲只感覺相當驕傲,腦子裡的芯片,不想利用率最高的竟然是菜譜。
不多時,首先進入大門的竟然是伍勇,這貨如今已經成了洛陽的門官,在他聽說曹仁將成爲許都城令後,就在袁雲的書房內連續哭了三天。
最後袁雲實在受不了,只能答應將這個傢伙帶來了洛陽,否則再這樣下去,估計伍勇會直接搬來袁府的書房居住。
看着伍勇的一身肥肉,袁雲暗歎一聲,道:“北方的糧食都安全的運來了嗎?”
伍勇趕緊拱手道:“一粒不差,已經盡數入庫,小的還特別將賬目分了幾本,好方便諸公查閱。”
袁雲隨手從一張桌子上抓起了一個梨子,然後就蹲在了大門口的臺階上,這才疑惑的問道:“既然你總是捨不得放棄搞運輸,爲何不直接去做押解輜重的官,總守着一個城門做什麼?”
伍勇嘿嘿笑了一聲,道:“小的自然不敢隱瞞袁候,任何商隊過城門這都要繳稅的,但是小的守着一門,這些就方便了很多。”
袁雲一怔,轉瞬就笑道:“你還真是個聰明人啊,門稅確實不少,而且油水也絕對很足是吧?”
伍勇咳嗽一聲,小心回道:“一點一點而已,袁候不必介意,小的最多是給自家人提供一些方便,可沒敢撈什麼好處。”
袁雲根本懶得管這些,這個年代本來就是公私不分的,伍勇的做法自然也是大家的做法,估計就算是有人告到曹操那,曹操也就一笑了之罷了。
伍勇覺得這個話題越早結束越好,於是話鋒一轉,道:“曹仁在河內郡開挖了一座很大的金礦,他現在可是許都最有錢的人家,現在很多氏族聽說了此事,都開始巴結他,如今靠向曹仁的越來越多,袁候是不是也該想點辦法對付一下?”
袁雲不以爲意的聳聳肩,道:“讓他可勁的挖就是,一座金礦罷了,難道還能與錢莊建立起來的金融體系做抗衡不成?”
伍勇一怔,疑惑道:“什麼錢莊?什麼金融體系?”
袁雲咳嗽一聲,知道自己一下說漏了嘴,這事現在還處於發展階段,最好別讓人知道的太多,潛移默化的對這個世界慢慢影響,直到一鳴驚人之前,都不需要太過張揚,這張大網已經張開,等到所有人都明白過來時,就再也不可能阻止了。
突然,只見許儀與夏侯楙的腦袋從大門處鑽了進來,他們身後則跟着呂綺鈴和雨蝶。
袁雲立刻輕笑一聲,然後從臺階上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許儀搶道:“門口碰見一個傢伙,說是袁大哥的老友,只是沒有請帖,所以無法進來。”
袁雲一怔,道:“誰啊?可有告知姓名?”
夏侯楙這時接道:“他自稱李利,說是與袁大哥在當年的長安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