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來報告了一聲,說是李式和李利終於逃了出去。
很好,這個結果非常令人滿意,袁雲很欣慰。
“只是這幫蠢貨都是白瞎了嗎?老子特意把本大帥的神駒放在了牢籠邊上,他們竟然不聞不問,非要多繞幾十步遠,牽走了別的馬匹,媽的,老子的坐騎可是裝備了上好的馬鞍,騎在上面簡直猶如哈雷一般舒坦,一幫不識貨的蠢材。”袁雲大聲的抱怨着。
賈詡呵呵一笑,然後伸出一隻手道:“大帥既然輸了,這賭資是不是給老夫結一下?”
袁雲翻了個白眼,很不爽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金錠,然後十分不捨的放在了賈詡的手心裡,接着又是一陣咒罵,這幫混蛋有眼無珠啊。
一邊的張遼苦笑搖頭,道:“大帥是被賈詡軍師算計了,李式暫且不說,但是那李利常年隨着李傕東征西討,焉能不識馬性,大帥的坐騎雖然溫順,但是速度絕對不快,加之大帥你那過於寬大的馬鞍,真的不適合逃跑之用,換了是我也不會選擇。”
袁雲再翻一個白眼,這幫人沒一個識貨的,不過既然那幫蠢材不願意選最舒服的,那就是一幫賤骨頭,且隨他們去吧。
“今晚我們半夜就要拔營,等到潼關的守將醒來,會發現我們的大軍營地已經鋪在他眼前了。”張遼終於說回了正事。
袁雲點頭道:“那就別等了,我們現在就開拔,本帥已經等不及看見雄偉的潼關了。”
萬人的軍隊開始拔營,自然顯得非常壯觀,而且速度也極其迅速,因爲整座營地的設施都是經過改良的。
在袁雲的設計下,新城的工匠們造出了簡易的軍帳,簡易的軍牀,甚至連廚子用的廚房也是非常容易拆卸的,這讓大軍不管是紮營還是拔營,都能在瞬息間完成,大大的節約了時間。
而隨軍前來的新城將作營,更是心靈手巧之輩,只要大軍紮營,他們都會利用地形,迅速的建造出營地內的公共設施,不管是營帳還是防禦工事,有他們在基本不用操心。
柳依依果然是個人精,之前爲了火燒敵軍,用了整整二十車的汽油,現在這些空車就被她裝滿了戰利品。
敵軍的刀劍盔甲被她選出了最好的,然後打包裝在了二十輛車駕之上,這批東西只要運回新城,很快就能夠被重新鑄造,然後便可以當做新品販賣給朝廷,簡直是個無本的買賣。
享受了一遍袁雲的讚美,柳依依很是驕傲的仰起了下巴。
而袁雲卻很擔心她這樣會閃了脖子,或是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所以一路都小心謹慎的跟在她身側護着,這就讓這個妖精更加得意了,能把一軍的主帥當做護衛來用,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妾身就奇怪了,郎君爲何總是喜歡騎匹老馬,衝鋒就別提了,萬一需要逃跑,郎君必然會被活捉。”柳依依說完,一臉的譏諷笑意。
袁雲呵呵一笑,問道:“你覺得作爲火藥軍的主帥,我需要去衝鋒嗎?”
柳依依想想也是,於是笑道:“那自然不用,哪有大帥帶頭衝鋒的,除非是許褚將軍那樣的猛人。”
袁雲又是一笑,接道:“許褚將軍那種野人就不說了,那依依覺得你家郎君會逃跑嗎?”
“會!”柳依依想也不想的答道。
袁雲狠狠翻了個白眼,一臉正色的接道:“老子就從來沒想過要逃跑,這跟膽子大小無關,而是我堅信沒人能把火藥軍逼入這樣的絕境。”
看着自己郎君一臉的大義凜然,柳依依流露出一個陶醉的神色,癡癡的問道:“那要是真的陷入絕境,郎君會逃嗎?”
袁雲想也不想的回道:“那必須要逃,傻子纔不逃。”
柳依依纔剛剛露出的陶醉神色瞬間僵住,很沒好氣的切了一聲,便不打算繼續接話。
“月黑風高,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打家劫舍。”袁雲又嘟囔了一句。
柳依依立刻心情就好了起來,呵呵笑道:“我們這不正是去打劫潼關嗎,郎君在前面搶,妾身就在後面撿,等到凱旋而歸時,妾身就能給家裡掙一大筆錢,賈詡老爺子已經答應了,這次收集回去的軍備物資,新城會給咱家三成的分紅,所以郎君可要努力的去搶,咱家的發財大計全都靠您了。”
袁雲翻了個白眼,不悅道:“老子是大帥,誰跟你這個賊婆娘一般。”
柳依依哈哈一笑,拉着馬頭靠近了袁雲那匹老母馬,這才伸出一隻手搭在袁雲的肩上道:“郎君是大帥,妾身就是大帥的小兵,郎君是山大王,妾身就是賊婆娘,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無言以對,袁雲就選擇了沉默,看着一萬多人的大軍,已經在大地之上拉成了長長的火蛇,按照這個速度,明早之前就可以抵達潼關,看來張遼計算的非常準確,不虧是一代名將。
雄關!
袁雲看到高大的潼關時,只是高呼出兩個字。
潼關挨着黃河的河道而建,斜靠高山,居高臨下,只有一條狹窄異常的道路通向關門,簡直就是天然成型的防禦堅城。
“士卒何草草,築城潼關道。大城鐵不如,小城萬丈餘。借問潼關吏,修關還備胡。要我下馬行,爲我指山隅。連雲列戰格,飛鳥不能逾。胡來但自守,豈復憂西都。丈人視要處,窄狹容單車。艱難奮長戟,萬古用一夫……”
唸到這裡袁雲突然一怔,趕緊收住了嘴巴,再念下去的話,幾百年後唐軍的模樣就要呼之欲出了。
賈詡也跟着袁雲一怔,總感覺這詩好像半路卡住了,聽得不上不下的,讓人十分難受。
“詩是好詩,只是大帥可否作首完整的?”賈詡抱怨了一聲,這已經是非常奇怪的反應了,對他來說極少會出言抱怨,可想而知,確實是被袁雲這漏了兩句的杜甫詩作憋得厲害。
袁雲心中苦笑,讓他偷詩就沒什麼問題,改詩中幾個字也不是太大問題,但是讓他胡編整整兩句,這問題就大了。
於是只能呵呵一笑,道:“靈感纔到一半就突然沒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賈詡老眉微皺,怎麼有人作詩是想一句說一句的,不是都應該整首在心中想出,這纔出口而道的嗎?
再瞧袁雲一臉的無所謂,賈詡也就只能苦笑了,要是按照常人的標準來衡量這位年輕人,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傢伙何時按常理出過牌?
這麼想又是一驚,難道袁雲過去作的那些偉大詩賦,都是想一句作一句的?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左慈到底是如何培養弟子的?怎麼才能教出這樣一個妖孽來?
“仙人子弟,呵呵。”賈詡暗自一笑,算是徹底服了。
柳依依此刻已經把袁雲剛纔的詩句抄錄了下來,然後小心的塞入懷內,尋思着等晚上有空了,再把後面的幾句收尾騙出來。
反正只要自己一露出胸圍子,自己這個郎君立刻就會繳械投降,問什麼就答什麼,簡直百試不爽。
現在這些詩賦都成了酒店的招牌,每開一家酒樓,就要拿一首出來作爲駐樓詩,這已經成了那些才子們津津樂道的事情,所以廣告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至於廣告這二字,也是從袁雲那學的,開始柳依依覺得多餘,到了最後才發現,這兩字所具備的魔力,現在已經成了她的制勝法寶,那些想要學着酒店模式經營的人,幾乎一開始就是敗在這二字之上。
“等這次凱旋而歸,就要曹仁那蠢材知道厲害!”
柳依依嘟囔一句,又瞄了眼面前雄偉的潼關,頓時就感覺有些可怕,所以悄悄的挪近了袁雲幾步,然後低聲道:“這麼險峻的地方,我們一萬來人真的可以攻下來?要不要妾身先把逃跑的用具準備齊全,這樣等郎君敗了,咱們跑起來也快些。”
袁雲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要是給張遼將軍聽見,保證是一頓板子,你這不說吉言的叼婆娘趕緊滾回營帳去,老子不叫你別出來。”
柳依依這個妖精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在外人面前會給足郎君面子,所以沒有頂嘴,只是乖巧的哦了一聲,便老實的回了營帳。
這時張遼已經安排完了營地的佈置,牽者坐騎來到了一側,看着如此高大堅固的潼關城樓,不僅連連皺眉,然後才嘆了口氣道:“我上次離開時,這裡的城樓還有些破舊,如今看見煥然一新的牆磚,就猜到李傕對這裡進行了加固修整,恐怕一定用了很多勞力。”
袁雲另一側的賈詡一嘆,道:“如此險峻的地方做這麼大的工程,必然死了不少人,傳言李傕從不把長安百姓當人看,現在看來果真不假,老夫剛纔察看了下那條窄道,泥土之間竟然有白骨露出,唉。”
說到這裡,賈詡哀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吩咐了隨從牽來坐騎,然後獨自一人返回了營地,似乎心情很不好。
袁雲順着賈詡剛纔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見那條通向城門處的道路果然狹窄異常,橫着最多通過三人,這樣擁擠的地方,只要城關上留守一排士兵,就可以阻擋萬人兵馬,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側過頭看了眼張遼,他似乎也在爲難,這麼狹窄的地方可不適合火藥軍發揮,臼炮的射程也不夠,而那種內置牛馬的鐵皮車對於這種山道也無能爲力,讓人攜帶火藥包上去必然會死傷慘重,這一萬人馬後面還要攻打長安,損失太多就無法完成任務。
張遼突然指着潼關左面一堵城牆道:“如果能夠將那裡堵死,城關後面的士兵便無法支援,如此城牆上的攻勢就可以減弱,我們再派隊伍穿過這條窄道,只要在城牆下放置足夠多的火藥包,一定可以將城牆炸塌,這樣敵人就沒有什麼險要可守了。”
袁雲順着張遼所指看了一眼,然後只剩一臉苦笑,那左側的位置十分靠內,想要到達那裡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從正面衝鋒上去,要麼就是攀爬無比兇險的懸崖,不管是那一條都是九死一生。
而且對方守將也不是傻子,必然在左側山壁處準備了弓弩手,一旦發現有人攀爬懸崖,就可以射靶子一樣對付來犯之人,所以從懸崖那邊是沒戲的。
至於正面衝鋒就更不可取了,既然都正面衝鋒了,哪還有衝到大門口再往左側挪移的必要?
“要是有飛機就好了,只要飛到上空,然後將火藥包或是手雷扔下,就可以輕鬆的將左側城樓封鎖住,正面的壓力就會大減,可惜,可惜啊。”
袁雲心裡可惜完,突然一怔,然後又望向了潼關的左側城牆,那裡緊靠着山壁,山壁的正面是懸崖,隔着懸崖就是另一座高山,這座高山一直延伸到自己這一邊,要是可以爬上這座高山,然後滑翔而下……
全身打了個哆嗦,袁雲心中甚至有些小小的激動,滑翔機這種簡易的東西還是可以製作的,只是目前可沒訓練有素的飛行員,這要是一個不好,立刻就有掉下懸崖的危險,難度實在太高了。
有些猶豫的再看了眼自己這邊的高山,按照高度來算,滑翔到對面完全不是問題,甚至可以投彈後再飛回來,這個高度和距離綽綽有餘。
“石沉,依依這次來時,是不是帶着大量的絲綢和粗布?”袁雲突然對着身邊的石沉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