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溜子的逐一介紹,祈冰馬上想起來了。有兩回在放學的路上,碰見溜子華子和幾個女孩一起走路。這其中就有尤曉麗和唐雯。
這尤曉麗和唐雯像姐妹倆,平時老在一起。尤曉麗比唐雯瘦削一些,個子差不多,論容貌尤曉麗唐雯顯得秀氣端莊一些。
她們喜歡打扮,別人不敢穿的一些奇裝異服,她們敢穿,別人不敢弄的髮型,她們敢弄。說起來,在學校裡還算比較新潮的主。上次李校長整頓校風,本來也準備把她們弄上臺的,後來考慮她們是女孩子,就放了她們一馬。這個事,祈冰好像知道一點。
祈冰連忙對她們說:“不好意思啊,一下沒想起來。你們坐啊。”祈冰讓開位置,給她們騰座位。
尤曉麗還在拿祈冰開涮:“你祈冰學校大紅人啊,大字報標語滿天飛,誰不認識你啊,呵呵。”
“好啦,好啦。人家祈冰第一次和你碰面,你就不依不饒,還拿人家說事。這樣吧,今天都在我這裡吃飯,咱們今天喝點果酒,另外曉麗和唐雯去後面餐館端幾個菜,我們一起熱鬧一下。”
華子在旁邊探聽道:“哎,溜子,你是不是今天有什麼喜事吧?搞得這麼隆重呢。”
“就是啊,我們平時在一起也沒見你請我們喝什麼果酒呢。”尤曉麗眨眨眼附和道。
“沒什麼喜事。只是今天祈冰來了嘛。我們作爲東道主請請客是應該的嘛。”
“啊呀,還是祈冰面子大啊。祈冰不來的話,咱們說不定要餓肚子呢。是不是啊?祈冰。”尤曉麗仍是那麼刻薄犀利。
“哪裡啊,莫這樣說。我跟你們一樣都是溜子的朋友,沒什麼特殊的。你別聽溜子這樣說。”祈冰回擊道。
“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啊,呵呵。溜子,拿錢來,我們姐們買酒買菜去。”說完,尤曉麗擺出京劇裡一個伸手的造型來。
祈冰見真要在這裡吃飯,趕忙說:“算了吧,你們吃吧,我還沒跟家裡說呢。”
溜子一把拉住要起身的祈冰:“嘿,哥們,你這就不講味口了啊。我都安排了,你還要走呢。再說你都是男子漢了,回去晚點沒事的。吃了飯回去啊,給點面子啊。”
尤曉麗也在旁邊說道:“是啊,都是男子漢了,我們小女子都沒跟家裡說呢。等着吧,我們一會就回。”
見此情形,祈冰就不好意思再出門了,只得硬着頭皮坐下了。心想晚點就晚點吧,大不了回去挨頓尅。
不大一會,尤曉麗和唐雯買回了酒菜。
“呵呵,你這買的什麼果酒啊?綠綠的。”溜子看着桌上的酒瓶。
“哪裡啊,店裡沒有什麼酒。只有白酒,再就是這個了。我們問了,人家售貨員說這也是果酒。我們就買來了。”
“管他呢,是果酒就行啊。華子倒酒。“
一瓶酒倒了五杯,五個人就着幾個小菜,高高興興地喝起來。
“媽喲,這是什麼味啊?涼涼的、甜甜的,還怪怪的。”溜子叫道。
祈冰從來沒喝過果酒,只是小時候,爸爸逗他喝過幾口白酒。白酒辣辣的。可這酒有點甜,喝後喉嚨裡有股涼意升騰起來。祈冰覺得這酒還是不難喝呢,比白酒強多了。
溜子又散給祈冰一支菸,祈冰也許是借了酒精的膽,這回沒有推脫,學着他們的樣子,點上了煙。祈冰猛吸一口,嗆得直咳嗽,邊咳邊說:“算了吧,不抽了,太嗆了。”
溜子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啊,慢點不行啊。要小口抽,吸進去,在嘴裡轉一圈,再慢慢吐出來。”
尤曉麗端着酒杯對祈冰說:“你啊,幹嘛非要學抽菸呢,別聽他們的。來吧,喝一口,爲我們初次見面。”
“喝——就——喝。。。。。。”祈冰說話有點打結。
五個人互相勸酒,很快杯中酒就喝完了。祈冰從未覺得如此興奮,感覺異常放鬆和愜意。只是覺得頭有點重,酒勁慢慢上來了。這也是祈冰第一次喝酒抽菸,彷彿覺得像做了一回男子漢一樣。
五個人在一起說啊笑啊唱啊,像一羣小瘋子。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現實,忘記了自我,覺得似在騰雲駕霧,遨遊宇宙。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祈冰紅着臉,嘴裡大聲說着什麼,其他人也都是歪歪斜斜地互相叫喊着。祈冰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虛幻和朦朧,他甚至於不知道身在何處,迷瞪瞪地打量着眼前這幾個人。祈冰後來覺得自己的頭太重了,有點支撐不住了。其他人也支撐不住了,尤曉麗趴在桌上,溜子歪在椅子上,華子斜坐在牆角,只有唐雯還算清醒,坐在桌邊喝水。
“溜子——啊,不——早了啊,你——們玩,我——回去——了。”祈冰一邊搖搖晃晃站起身,一邊就要往外走。
唐雯連忙起身攔住祈冰:“喂,你喝多了,休息一會再回去吧。”
“沒——事的,我——走——了。”
還未出門,聽見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祈冰在這裡嗎?”
唐雯打開門,看了看:“您找祈冰?”
“我是祈冰的爸爸,他沒回家吃飯,有點擔心,我就過來看看。祈冰在嗎?”
“哦,他在呢。”唐雯朝屋裡喊道:“祈冰,你爸爸來了。”
祈冰一驚,酒勁似乎去了一半。“我在——啊。”祈冰搖搖晃晃地出來了。
祈冰爸爸見他這個陣勢,覺得可氣又可笑。“你還喝酒了,膽子不小呢。喝了多少啊?”
唐雯在旁邊回道:“叔叔,我們沒喝多少,就是一點果酒。”
“一點果酒就這樣了,真是的。我看看你們喝的什麼果酒。”說完,祈冰爸爸走進屋裡拿起那隻空酒瓶看了看。“這是薄荷酒啊,這種酒後勁蠻大的。你們啊,完全不知天高地厚。還有你們兩個女孩子也喝了?”祈冰爸爸看着唐雯問道。
唐雯怯怯地小聲答道:“是的。”
祈冰爸爸看看醉意朦朧的溜子華子和尤曉麗說:“他們好像都醉了呢,你們住哪裡?我把你們送回去,天這麼晚了,你們女孩子這樣回去不安全的。”
“沒事的,叔叔,我和曉麗就住附近,一會我把她送回去。”
“哦,那你一定記得把曉麗送回去啊,免得家裡的擔心。”說完,祈冰爸爸架着祈冰出了門。
回家後,祈冰一頭倒在牀上,呼呼大睡。祈冰媽媽責怪道:“這小子膽子越變越大了啊,都敢在外面瞎喝酒呢。”然後衝着祈冰爸爸說:“這事你得管管呢,喝上癮了怎麼得了啊。”
“沒事的,他們喝的薄荷酒,只是酒的後勁有點大。你還不知道呢,還有兩個女孩也喝了的,真是厲害。”
“啊,他們怎麼這樣呢。一定是溜子的班上的。你得小心啊,溜子幾個也不是什麼好孩子,小心祈冰學壞哦。”祈冰媽媽擔心。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你先跟他洗洗吧,睡睡就好了。明天再找這小子理論。”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祈冰木墩墩地起來準備上學。祈冰爸爸喝住他,:“幹嘛呢,還沒醒啊,今天星期天。再去睡會。”
祈冰只覺得腦袋發脹,人還是有點暈乎。只得再回到牀上睡去了。
一覺到了中午,祈冰還在昏睡。祈冰爸爸叫祈天喊醒祈冰。
祈天跑過來邊推祈冰,邊說道:“多多,起牀咯。你個懶貓,睡了一上午了。”
祈冰睜開眼,覺得稍許好點了,沒有那麼暈乎了。於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起了牀。
中午吃飯時,祈冰爸爸並沒有教訓他什麼。只是說:“祈冰啊,你也大了,要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了。你還沒到喝酒的年齡,怎麼能瞎喝呢。喝酒對身體也不好,你還在長身體階段。你們喝酒還不說,還帶兩個女孩子喝酒,萬一喝出問題怎麼辦?怎麼向人家父母交代。”
祈冰沒敢糾正父親的話,本來是溜子要尤曉麗和唐雯喝的。再說父親要是知道他還偷偷吸菸,一定會更生氣了。祈冰悶着頭吃飯,嘴裡“唔唔”應着,表示知道了。
“以後不許喝酒了,要是我知道了,不會饒過你。”
“哦,知道了,不喝,不喝了。”
第二天上學,課間碰見溜子和華子。祈冰責怪溜子:“你做的好事,搞得我爸都找上門了。我爸都看見了,你們一羣狼狽相,歪的歪,倒的倒,跟死了差不多。”
“呵呵,這隻能怪倆個死丫頭,不會做事。我哪知道這酒這麼厲害呢。你比我們強多了,還能走着回去。你爸爸來,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呢。”
“你們別說,唐雯真的厲害啊。我爸來,還是她開的門,可清醒着呢。”
“是啊,我們醒來時,就沒看見尤曉麗和唐雯,而且桌子也收拾乾淨了。唐雯肯定是清醒的。”華子說道。
至此,唐雯的酒量通過這次聚餐體現了出來,他們三個由衷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