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紅檀青倚,“走,我們進去做年夜飯。”
年夜飯的食材,紅檀早就備好了。有她們兩個在,也用不着楚傾瑤動手,她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她們忙碌。
很快,她們就準備了一桌子菜,等餃子一煮好,三人便團團圍坐在桌前,開開心心的吃起來。三人正吃着,外面響起了鞭炮聲,耀眼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綻發。
“王妃,你看那邊多漂亮!”紅檀指着天寂閣的方向。
“我們趕緊吃了飯,然後你們就能出去看。大過年的,不用守在這裡,進宮一趟有點累,吃完我也該睡了。”
“主子……”青倚有些擔心。
“外面天寒地凍的,還得往宮裡跑,能不累嗎?”楚傾瑤笑着給她們一人夾了一個餃子,“趕緊吃,吃完你們出去玩。”
三人嘻嘻哈哈的吃了年夜飯,紅檀拉着青倚跑出去看煙花,楚傾瑤在窗前站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便上牀睡覺。
她纔剛坐到牀上,房門就響了,“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她以爲是紅檀青倚。
半天沒聽到回話,她還以爲是風吹開了門,跳到地上要去關,就見軒轅炙走進來。她一愣,沒想到今晚他還會過來。
“本王過來陪你守歲。”軒轅炙見她光着腳,不禁蹙眉,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回牀上。
軒轅炙坐到牀上,問道,“在想什麼?”
“只是沒想到你還會過來。”她的笑容裡帶着滿足。在這陌生的時空,能有一個人陪着你守歲,以後想想,就會溫暖所有的餘生。
軒轅炙哼了哼,“本王什麼時候失言過?”他可是說了要陪她守歲,豈能失信!
楚傾瑤主動抱住他的手臂,將臉靠過去,他的身上還有些涼,她打了個哆嗦,軒轅炙用被子包住她,“我帶你到屋頂去看煙花。”
他將她抱起來走到外面,身子一躍,兩人已經穩穩的坐在屋頂上。一時間,將京城璀璨奪目的煙花盡收眼底,砰砰砰……
楚傾瑤笑靨如花,在心底許了個願,願天瓊永遠無戰事,最好換個人當皇帝。她好心疼身後的這個男人,願他此生活得瀟灑肆意,永遠不受制於人。
寒涼的風打在臉上,有些疼,她把臉靠在他懷裡取暖,“冷嗎?”他問。
“不冷,我要看。”她逞強的鑽出來繼續看。
軒轅炙的輕笑聲傳進她耳中,她側過臉,不由一呆。他的笑容真好看,薄脣溢出淺淺的笑,分外溫暖,彷彿融化了整片夜空。
“楚傾瑤,你怎麼不看煙花?”軒轅炙低下頭,脣差點碰上她的。她慌亂的移開目光,心虛的道,“這不是在看!”
軒轅炙笑得歡暢,這女人連說謊都不會,她看的方向哪還有人在放煙花。
不知何時,夜空安靜下來,天穹被星子點綴成了藍寶石,悠遠神秘。軒轅炙抱着楚傾瑤跳下來,“我們回去。”
兩人剛進屋,素如一就衝進來,“炙哥哥,綿姨受傷了。”
軒轅炙有些不信,大過年的怎麼會受傷?再說他一直呆在屋頂,要是有人闖進來,他怎會不知?“如何傷的?”
“綿姨在倒水的時候,被開水燙到了腳,”素如一的目光落到兩擁的兩人身上,一臉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指甲被她狠狠的刺進掌心,眼眶一酸,炙哥哥永遠看不到她的好。
“炙哥哥,你快隨我去看看她。”見她情真意切不似說謊,軒轅炙跳下牀,“我去去就回。”
不待楚傾瑤回答,他已經急急的走了,素如一用嫉恨的目光狠盯了她一眼,才奔了出去。
女人一旦沾染了愛情,就會失去理智。
以她的角度觀察,很大程度上素如一隻是一廂情願。
等人都走了,她從系統中拿出一盒治療燙傷的藥膏,親自送去天寂閣。到了那裡,發現府上的大夫也剛到,綿姨一看到她就臉一沉。
素如一不悅的瞪過來,“你來幹什麼?”
“我是這府上的女主人,綿姨受傷難道我不該來?”楚傾瑤走向軒轅炙,將藥膏遞過去,“這是治療燙傷的,你拿着,我回去了。”
大夫正在檢查綿姨被燙到的腳背,上面起了一層水泡,密密麻麻的看着挺滲人。
軒轅炙接過藥膏,“你……”
他話纔出口,綿姨已經猜到,冷聲道,“讓府上的大夫給我包紮,我不想麻煩其他人。”楚傾瑤自嘲的看過去,她有說要幫她包紮嗎?
自戀!
軒轅炙將藥膏扔給大夫,“上這個藥。”
“炙兒!”綿姨纔不想用楚傾瑤的東西,反正只是燙到了腳,又沒危險。軒轅炙看了她一眼,“如果綿姨不想用,扔了便是,將來腳上若是留了疤,可千萬別後悔。”
有哪個女人願意在自己身上留下疤痕的,綿姨也是女人自然也愛美。所以她對大夫道,“上藥吧!”等上完藥,綿姨叫住她,“炙兒,今晚是除夕夜,我這腳還燙到了,你代替我陪陪如一。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很容易想家。”
“好。”軒轅炙答應得爽快,回頭道,“如一,我送你回房。”
綿姨見素如一愣住了,催促道,“如一,你炙哥哥要送你回房呢!還不快點跟上?”只要兩人獨處,她就不擔心了。
如一容貌出色,還怕炙兒不動心?
一前一後走進素如一的房間,素如一激動的臉色發紅,今晚她一定要想法子留下炙哥哥。
“如一,天快亮了,你睡吧!”軒轅炙的腳步停在桌前。
素如一有些泄氣,他去陪楚傾瑤的時候,明明兩人相擁而坐,爲什麼自己就不行?賭氣的道,“今晚不睡了,不如我們喝酒。”
她叫來丫環,讓她去拿酒。丫環送了兩壇酒進來,她推給軒轅炙一罈,感傷的看着他的俊顏,如果喝酒能留住他,那她寧願喝光整個王府的酒。
“炙哥哥,我們一醉方休。”
軒轅炙墨眸沉黯,“如一是想家了嗎?不如等過了年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只要你送!”素如一替他拍開酒封,“炙哥哥,我們喝酒。”
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可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少,少到讓她心痛。如果沒有楚傾瑤,他怕是已經娶了她。
軒轅炙避開她的眼睛,捧起酒罈,眼神更加冷,陪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也不說話。素如一似乎是在賭氣,很快就喝光了一整壇。她搖晃着起身,撲到他身上,“炙哥哥,我們是有婚約的,你何時才肯娶了如一?”
軒轅炙將她扶到牀上,幫她蓋好被子就要走。素如一一把扯住他,“炙哥哥,別走,留下來陪如一。”
“如一,你醉了,那個婚約根本不算數。”
他的話刺激到了素如一,她嘶吼着喊起來,“我沒醉,炙哥哥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叫如一嗎?如一如一,是因爲我想對你始終如一。”她眼角有淚,“那個婚約是我爹和綿姨定下的,怎麼可以不算數?”
有人些,註定要被辜負。
軒轅炙走了出去。
正月初三之後,楚傾瑤去韓家看了趟老夫人,然後就一直呆在王府,轉眼就出了正月。今日她上街閒逛,忽然想到花惜陌和妍兒,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京城。
“姐姐。”沒想到會這麼巧,妍兒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妍兒。”她一回頭,就看到花惜陌牽着妍兒的手向她走來。
“楚姑娘。”花惜陌一臉淺笑,月白色長衫襯得他更顯英俊。
“花公子。”
兩人才剛打着招呼,就聽到一個令人厭煩的聲音,“楚傾瑤,你敢揹着炙王出來私會男人?”
楚傾瑤不耐煩的轉頭,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厭惡的開口,“我當是誰?原來是太子殿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私會男人了?大街上這麼多人,難道滿京城的人都是來與本王妃私會的?”
從年前楚傾瑤說水潤齋是她的鋪子,花惜陌就已經打聽到她的身份。此時聽她自稱本王妃,一點也不驚訝。
“牙尖嘴利。”太子暗怪自己太心急。他應該找人先跟蹤着楚傾瑤,等坐實了她不守婦道,再把這事宣揚出去,到時候既丟了炙王的臉,又能毀了她。
楚傾瑤見他不停的張望,似乎在等什麼人,站在那冷笑不語。沒過多久,就見路對面忽然停下一頂轎子,太子對着她哼了哼,“本太子還有事,今日就暫且放過你。”
“對長輩如此沒禮貌,真不知道你的老師是怎麼教導你的。”楚傾瑤諷刺的看向對面的轎子,只見轎簾掀開,從上面下來一名容貌嬌豔的粉衣女子。
太子氣憤的看了她一眼,急急的走向對面,有說有笑的與女子一同進了旁邊的酒樓。
楚傾瑤見女子身姿窈窕,碎步如蓮,暗暗猜測着她的身份。能被太子看中,必是朝中重臣之女。
“姐姐,你還跟我和哥哥走嗎?”妍兒期待的搖着她的手。
她心頭陡然升起一股不捨,可到底不捨什麼,自己又沒有頭緒。花惜陌喊了聲妍兒,不讓她再問。以前不知她是炙王妃,如今已知,還是讓她自己決定。畢竟炙王身高位重,有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嫁進炙王府,她或許只是說說。
楚傾瑤低頭,“姐姐還有事情沒處理,怕是不能和你們一起走。”
花惜陌一愣,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敷衍,不由問道,“你真想離開這裡?”
“我從不說假話。”
他眸燦若星,有淺笑在臉上綻開,“我在古武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