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安帝看着那一條細如筆桿,金光閃閃的蛇,沉着臉頷首。
慕解語將蛇丟人被白蘇端過來的一個水盆裡,蛇立刻就活躍的吐起信子,慕解語沒有再理會金鍊蛇,而是走到花想容的身邊,指着一排衣裙:“顧姑娘,這些可是你平日穿着的衣衫?”
顧懷舒不知道慕解語葫蘆裡賣着什麼藥,可她的衣衫熟識的人不少,容不得她否認:“是。”
得到滿意的答案,慕解語接着道:“方纔說過一旦沾染金鍊蛇的氣息,便會附在其上,清洗不去。金鍊蛇的氣息無色無味亦無毒,可它碰上了冰,便會凝固出現。”
慕解語的話音一落,花想容便取下一件外袍放在並盆之中,華美的外袍表面很快就附上出現一層淺黃色的霧氣。花想容將一物一件件放下去,都會出現或濃或淡的淺黃色霧氣。爲了讓顧懷舒私心,白蘇當即也褪去外袍放進盆中,卻並無淺黃色的霧氣。
“顧姑娘,可還有話要說?”慕解語轉身問道。
顧懷舒見此,最後想要反駁的話也嚥了下去,頹然跌倒在地。
宏安帝見此,臉色冷沉:“謀害儲君,罪同弒君!顧氏一族,除總角稚童,古稀老者,全部看押,下月問斬!”
宏安帝雖然沒有表現出極致的憤怒,可慕解語從他足以殺人的冷銳目光可以看出宏安帝的極怒,同時陷害太子。比之獨孤家,顧家宏安帝算是留了一線,至少並未將一族連根拔起。慕解語知道宏安帝這樣做便是堵住太后的嘴。若是太后醒來能夠忍下這一口氣,顧家還能留後,若是太后不識好歹,顧家……也許就會成爲下一個獨孤家。
軒轅止琛第二日便醒了,生龍活虎的他爲了替慕解語圓謊,依然將養着,將手上所有的事都分攤給了軒轅止瑢和軒轅止玥。
第三日,八月末的最後一日,宏安帝四十九的萬壽節。慕解語與靜親王穿戴整齊,早早去赴宴。
只是一年,慕解語便大感物是人非,一樣的鶯歌燕舞,奢華熱鬧。可不知是否已經經歷過一次,這一次慕解語的心沒有半點起伏。雖然少了華陽公主,慕解語和來了沒有離開的晉陽公主坐在了一起。
“敏敏,你可知你哥哥他爲何要自請外派?”晉陽公主淺淺的抿了一口甜酒後,目光越過一盞盞華麗的琉璃宮燈,有些落寞的看着月光明亮的夜空。
“哥哥離開時我正和父王在齊州。”慕解語搖了搖頭。
三月殿試,慕解言憑藉着大膽的想法,犀利的言辭和過人的政見力壓春闈的會元,被宏安帝欽點爲狀元。就在他前途一片光明,被所有考生豔羨之時,他沒有接受宏安帝的安排,常規的按着所有的狀元的路進入翰林院,而是自請去了偏遠之地做一方父母官。
這樣的舉動震驚了所有的人,要知道官道有這樣一句話:非進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如內閣。可以說歷朝歷代日後的丞相便是進入了翰林的狀元。如此榮耀,如此前景,慕解言卻放棄了,讓不少人嘆息的同時也讓不少人暗罵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