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192 一語驚醒夢中人
月彌夫人?
臨晚鏡詫異地看着畫中人,那眉宇之間,與她自己是有幾分相似的。即便是身在畫中,那一身飄然若仙的氣質也是難以遮掩的。相較而言,臨晚鏡自覺自己的氣質更趨向於魔鬼,或者土匪。
在驚訝張宜修畫工了得,把人畫得隨時都要從畫中走出來之餘,臨晚鏡更想問他是怎麼知道她老孃的?
“大小姐。”張宜修剛好描完最後一筆,擡頭猛然發現臨晚鏡的存在,神情微訝。
這後院只有他和秦無絕兩個人在住,平日裡除了丫頭傳話幾乎無人來擾。膳食什麼的,也是有人給他們直接送到房間裡。
所有人都以爲臨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本小姐空了想逗你們,就讓你們來,沒想起的時候,你們就自個兒待着。
張宜修亦是沒想到,臨晚鏡會悄無聲息地出現。
“宜修好雅興,臨窗作畫,端的是清幽雅靜,淡定從容。”臨晚鏡想從窗戶直接跳進去,又怕自己的動作不雅嚇到了男寵。
於是,她瞪着張宜修:“本小姐都在外面站了這麼久了,宜修也不見開門相迎,是嫌棄本小姐進你的房間礙眼嗎?”
“大小姐與景王已經有當今聖上御賜的姻緣在身,若是這會子進了宜修的屋子,恐有那好事之人說閒話。”他也是爲了她好,到底是待嫁的大姑娘了,與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的,只怕是要不得。
一不小心,觸怒了龍顏該怎麼辦?臨家現在得聖寵也就罷了,若是將來有一天失了聖寵,臨家大小姐後院住着兩位男寵的事情,就足夠他們一族人死幾個來回了。
“本小姐的院子,誰敢亂嚼舌根?倒是宜修公子,你這畫作上的美人兒本小姐看着好生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臨晚鏡愣是被攔在了外面,只能隔着窗和張宜修說話。
不過,對於她來說,進不進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宜修怎麼知道月彌夫人的長相,還把她畫得這般漂亮?
特別是,畫中的月彌夫人又輕紗蒙面,看起來似真似幻。不像今兒個回來的月彌夫人蒙的是一層黑紗,畫中女子臉上的輕紗明顯是個裝飾品,讓整個人看着更加飄逸出塵。
“大小姐不知道此人是誰?”只見,窗戶裡面的男人略顯詫異的面容,聲音裡帶着些許無奈,“這畫中人是宜修在大小姐的書房裡面看見的。”
“真人?”
張宜修哭笑不得得搖頭:“是一幅畫,畫中的女子,比宜修畫得還要美,特別是眉心那一朵紅蓮,媚而不妖。”
“所以,你爲什麼要畫她?”臨晚鏡還是不解,“你知不知道畫中人是誰?”
“如果宜修沒猜錯的話,畫中人應當是您的母親,月彌夫人。”
“何以見得?”她挑了挑眉,今兒個巴巴地畫一幅她老孃的畫兒來,說這人沒有目的,她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女子大多不喜容顏勝過自己太多的人,大小姐的書房裡卻收藏着那麼一幅美人圖,想來這美人與大小姐有着不不尋常的關係。再者,那畫,是出自侯爺之手。宜修不才,曾經有幸瞻仰過侯爺的畫作。那畫上還有侯爺的印信。能讓侯爺親自作畫的,除了月彌夫人,不作他想。”
張宜修分析得頭頭是道,他說話也不迴避臨晚鏡的目光。
可是,即便他一臉坦然,她還是覺得他在說謊!
這一番話卻讓人跳不出毛病,可她的感覺一向不會騙人。
“有一點你倒是說錯了,本小姐並不覺得別人長得比我美,即便是我家曉曉,還有太子妃,明家三小姐等人。在外人看來,她們都長得頂漂亮的。可是在本小姐覺得吧,她們都比不過我!”
“何以見得?”張宜修想笑,卻硬生生地憋住了。看着臨晚鏡,他很認真地問。
爲什麼這丫頭腦子裡竟然存在這般自戀的想法?也不知道到底像誰。
他自然不知道,其實定國侯也是這般自戀。自認爲他是天下第一無敵帥到爆。
“比本小姐漂亮的,沒本小姐聰明;比本小姐聰明的,沒本小姐漂亮;比本小姐既聰明又漂亮的,沒本小姐這點膽色;有點膽色的,她也沒本小姐這般運氣。”臨晚鏡笑着解釋,對於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她這一系列言辭,把張宜修聽得是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仔細一想,她說的倒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不對,按照她這個說法,天下女子不都各有優點了?
其實,人家臨晚鏡就是想告訴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就算蠢笨,那她還可以和人比蠢是吧?
“說了老半天,宜修公子似乎還是沒告訴本小姐,你到底爲什麼要畫家母?”她孃親雖然是長得漂亮,卻也不至於死了十幾年還被年輕小夥兒看上了吧?
“那日在小姐的書房看見那幅畫,今天一時興起,便也作了一幅。宜修絕無冒犯月彌夫人的意思,若是大小姐不高興,可以將畫帶走。”張宜修一臉無辜,就好像,我昨天在花園裡撲了只蝴蝶,覺得很漂亮,所以也畫了一隻。如果你也喜歡,儘管拿走就是。
“畫作本小姐自是要帶走,還希望以後宜修公子只看該看的東西,不該看的,就不要睜眼。”書房有一幅關於她老孃的畫嗎?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張宜修是怎麼看見的。
這攬月樓之前住着的可是她娘和老爹,書房裡面有她孃的畫,也很正常。所以,當張宜修這麼說的時候,臨晚鏡也不疑有他。
臨晚鏡捧着那幅畫離開後院,卻見畫兒和琴兒倆丫頭還在討論月彌夫人的事兒。
“畫兒,你平日裡打掃書房,可曾見到一幅關於我孃的畫?”她去書房大多數時候是看閒書,或者處理與無影樓有關的事情,倒是沒有注意到書房哪裡藏了幅美人圖。
“我記得是有這麼一幅畫,不過沒有掛出來,而是放在博古架最上面的抽屜裡。”這還是侯爺吩咐她放的,說是抽屜裡不容易沾灰。就算是放在抽屜裡,侯爺來攬月樓的時候,還時不時跑去給那畫擦擦灰呢。
“博古架最上面?”那張宜修倒是在她書房裡幹了什麼,才翻出了放在那麼偏僻的地方的一幅畫?
“是的。當初是侯爺命我放的,所以,從咱們最開始搬進來,就把畫放裡面了。”說實在的,畫兒認爲是侯爺怕自家女兒頑劣,一不小心毀了他的心愛之物。特別是,那心愛之物是他的親親夫人。
“如此,你把那幅畫找來。”她倒是要看看,畫中的老孃年輕時候到底是何等傾城之姿,與今天接回來的那位又有多少差別。
“是。”
畫兒丫頭雖然嘮叨囉嗦了一點,關鍵時刻卻跑得飛快。不過片刻,她便取了畫來。
那畫,沒有打開,光看那放畫的盒子,就該知道她老爹是何等珍惜此畫。打開長盒子,裡面也是用一根精緻的絲帶捆着畫軸。
自然不用臨晚鏡動手,畫兒和琴兒兩個小丫頭就各自拿着一端,把畫打開了。
這一幅畫,就單單隻畫了月彌夫人一個人,潔白如玉的臉,一雙仙裡仙氣兒的眼眸,如寒星,如烈火,如冷月,如秋波。
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那雙眼睛是讓人看了就忘不了的。
臨晚鏡終於知道自己哪裡長得像月彌夫人了,可不就是這雙眼睛。清透,純淨,仿若世間的一切污穢都入不得她眼,又仿若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底。
“夫人可真漂亮!”這句話是琴兒說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月彌夫人的畫像,特別是,還畫得這般精細,連衣服上的花紋都刻畫得入木三分。
“也不看看這是誰!咱們家小姐的娘,侯爺的嫡妻,自然是最美的!”實際上,她覺得可惜,自家小姐好像與夫人比起來差太多了。
“你們再看看這幅,看出什麼來了沒?”臨晚鏡把方纔在張宜修那裡要來的畫也打開,放在一起,這樣對比更明顯。
“侯爺這幅,主旨在表達對夫人的親近愛慕,而小姐手上這幅,明顯更側重意境美。”一提到畫,畫兒丫頭倒是來了興趣,她左看看,右看看,仔細打量兩幅畫,企圖找出自家小姐想問的答案。
畫兒不說話,臨晚鏡倒是差點忘了,這丫頭可是畫技一流,連一些行家都自愧不如。
“我怎麼瞧着兩幅畫裡都有夫人?”琴兒倒是不關係畫本身,她看的就是畫裡面的東西。
“沒錯,這在彈琴的女子,也是我娘。”
“小姐,這幅畫是誰畫的?畫兒想和他討教一下如何讓畫面栩栩如生,仿若身臨其境的。”其實,她自己也畫得出來,但是總覺得她畫不出那種讓人完全融入畫中之景的感覺。
“你先不必見作畫之人。你在畫畫方面是行家,你且看看,這兩幅畫裡的人,有什麼區別?”
“不就是一個戴着面紗,一個沒戴?”
“前者是年輕時候的月彌夫人,後者感覺像現在的夫人。”畫兒腦中靈光一閃。
不錯,後者雖然與前者都是她娘,卻在細節上有差別。前者看起來比後者年輕!
畫兒丫頭的回答,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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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這驚醒的是什麼,鏡兒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