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傾城公主鳳舞歌
眼睜睜地看着臨家大小姐的馬車出城,夙鬱惜朝一臉陰鷙。聚集在城裡看熱鬧的百姓們倒是感嘆,侯府果真是權勢滔天。
四匹駿馬拉在黑鐵木馬車勻速前進,就在馬車出城的那一刻,一人騎馬飛馳入城。
“啓稟王爺,鳳離國的隊伍到了。”來人正是安王派出去查探鳳離使臣的手下。
“已經到了?怎麼不早來報?”安王臉色頓時一黑,堪比鍋灰。
如果手下早點來報,他就再強硬一點拒絕放臨晚鏡的馬車出城了。現在她出去,正好與鳳離國的隊伍遇上,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呢。
“是纔到的,鳳離六皇子已經命令隊伍在百米外停下休息整頓。屬下這才能進城稟告王爺。”他是去迎接的人馬之一,回來稟報,自然要趁着這個機會。
不過,那鳳離六皇子倒是個聰明人,知道停下來等人出門迎接。只是,這架子未免太大了一點。區區一個皇子而已,他們家主子,可是王爺!
城門外,倚劍駕着馬車不慌不忙地走着,自然瞧見了前方的豪華隊伍。
鳳離皇果然是爲了來向夙鬱彰顯國威的,他們的車馬,具是上層,就連那馬車上的墜飾,也是金光閃閃。拆下來,應該會賣不少錢吧?
可是,怎麼只看到一輛馬車,卻不見六皇子的座駕?難道,這位皇子與那大公主一同坐馬車來的麼?
等等,那是什麼?
某女掀了馬車旁邊的窗簾往前面望去,那華麗麗的馬車旁邊赫然是一匹白色的寶馬,那馬上坐着一位漂亮的花姑娘。
“公主,您趕緊下馬吧。都到燕都了,您不能再騎馬了。”一旁有個小宮女焦急地懇求着。
寶馬之上,女子不滿地看了小宮女一眼,聲音明亮爽朗:“蝶兒你怕什麼,這不是還沒到夙鬱的皇宮嗎?”
“是沒到夙鬱皇宮,可您這樣若是被夙鬱來迎的朝臣們看見,只怕有損您公主的聲譽,也有損我們鳳離國的形象。”被叫做蝶兒的宮女聲音裡已經夾雜了些許哭意,她是真的擔心公主的行徑被陛下知道。到那時候,淑妃娘娘在宮中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了。
鳳舞歌面色有些不好,卻依舊坐在馬上巍然不動。
直到,馬車裡傳來聲音:“皇姐,下來吧。”
只要是鳳離國的人都知道,鳳離大公主與六皇子感情極好。大公主的母妃淑妃娘娘與六皇子的生母是好姐妹,六皇子生母去世之後,他也一直由淑妃娘娘撫養長大。這些年,在鳳離那等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這姐弟倆寸步難行,卻也相互扶持着長大成人。
六皇子名喚鳳寒煙,名字有些女氣,身子也嬌弱。所以,這些天趕路,基本上就是鳳舞歌和鳳寒煙一起坐在馬車裡。可鳳寒煙本來不喜歡與人同乘,與人同處於一輛馬車裡,經常會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即便是這位相親相愛的皇姐,也不例外。所以,鳳舞歌這幾天總是藉着透氣的名義出來騎馬。
說來也好笑,這兩姐弟倒像是生錯了性別。只有一樣,二人差不多,那便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鳳舞歌長得傾城絕豔,豔麗無雙,鳳寒煙比之更甚,那是真正的漂亮!
與聞人卿華那種偏於陰柔的長相不同,鳳寒煙是真的長得雌雄莫辯。就連悅美無數的臨家大小姐,在第一次見到這位鳳離國六皇子的時候也不免晃神。隨之而來的是感嘆——男人如果都長成他那樣,讓她們女人怎麼活?
當然,這個時候她只聽到了聲音,還沒見到人。
六皇子的聲音吧,猶如黃鶯唱歌一般,動聽極了。有一種男人,即便只聽聲音,也能讓人對他生起歹意,這位六皇子,恐怕就是如此。
而鳳舞歌,在聽到自家皇弟的召喚之後就立刻從馬上下來,奔赴馬車。聽話的程度,與方纔簡直判若兩人。
進了馬車之後,估計姐弟倆又說了什麼,就只聽見馬車裡傳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這姐弟倆,感情可真好啊!某女一邊感嘆,一邊把窗簾放下,然後又命倚劍直接過去。
鳳離國的隊伍人多,帶的東西也不少,這會兒都佔了幾乎整個官道。臨晚鏡的馬車要過去,要麼讓他們先走,要麼就等他們讓路。
某女這一聲吩咐,分明就是等着對方讓路了。
鳳舞歌方纔便瞧見了這輛不起眼的馬車,原本以爲是出來迎他們的。卻不想對方想要借道過去,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這夙鬱王朝的人好生無禮,不是那安王傳信給他們已經封了城門迎人嗎?怎麼還有人在這個時候能夠出城?
倒是鳳寒煙,看着朝他們走來的馬車,若有所思。
“六兒,我們讓嗎?”他們這裡停得有些突兀,幾乎佔據了整個官道,如果他們執意不讓,對方也過不去。
“皇姐,你以爲,這輛馬車是我們不讓就過不去的嗎?”鳳寒煙冷冷地看着車窗外,語氣裡是輕描淡寫的嘲弄。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對面的馬車踏踏而來,那執意前行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爲路途被擋而停步。
許是駕車的人與拉車的幾匹駿馬氣勢都太足,沒有六皇子和大公主的吩咐,鳳離的護衛已經自動給人讓了路。
也不叫讓路,就是他們再不躲開,就要成了那馬蹄子下的亡魂了而已。
鳳舞歌瞪大眼睛看着對面的馬車與他們擦身而過,一時之間像是被勾走了魂兒。
如果她沒看錯,那馬車裡露出了一張小姑娘的臉。小姑娘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臉上充斥着好奇的神采。瞧見她也看見了自己,小姑娘衝她甜甜一笑,卻是藏不住的傲嬌。
“六兒,那,那裡面竟然坐的是一個小姑娘?”關鍵是,那小姑娘好像還對她有敵意。
“獵鷹,去查。”鳳寒煙並沒有回鳳舞歌的話,而是對着外面說了一聲。外面有人應聲離開,跟上了臨家大小姐的馬車。不用吩咐查什麼,主僕之間,早就心意相通。
那樣囂張地與他們擦肩而過,說不是有預謀的,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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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還沒有進城就直接給他們來了一個下馬威?鳳寒煙面色平靜,眼底卻是一片冷然。
“不對,寒煙,那輛馬車上不止坐着一個小姑娘。我方纔好像還看見了一個女子,可惜,沒看清到底長什麼樣。”鳳舞歌的語氣裡隱隱有些惋惜。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是老師教她的,她來夙鬱的目的,很明確,不能出一絲意外。可是,他們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在城門外的一場相遇。
有時候,相遇即是緣。而緣,既有善緣,也有孽緣。就是不知道,那輛馬車上的人是屬於哪一種了。不過,想想也應該知道,會挑這個時候出現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段善緣?看來,夙鬱此行,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兇險難料。
她只記得,那女子對她,不過是一掃而過。極其輕描淡寫的一眼,彷彿是在看她,又像是不經意間的一瞥。那是一雙,清澈得仿若能看見世間所有污穢的眼,明亮的眸子裡,帶着輕笑和淡漠。
她敢說,即便是一瞥,那女子也是看清了她的。可是,對方竟然沒有爲她的容貌驚豔!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好嗎!
“皇姐,你到底想說什麼?”鳳舞歌平日裡在皇宮裝的是高貴冷豔,可在親近的六皇子面前,那可就是根本停不下來。
“我總覺得,本公主跟那女子有緣,一定會再見。”鳳舞歌說了一句連自己都快要摸不着頭腦的話。
也是,如果沒有緣分,怎麼會在這裡相遇?
“那又如何?”鳳寒煙完全不能理解皇姐的思路,她說的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馬車的主人。當然有緣,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人家在這個時段出城是別有用心的。還有,別看那輛馬車不起眼,可那四匹駿馬,可是鳳離國的皇家馬場都找不出的好貨色。一母同胞的四匹駿馬,走起路來,速度一致,減少了馬車的顛簸。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馬車主人身份不俗。再加上,駕車的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平穩,顯然是刻意收斂了內勁的高手。一個習武之人,能夠把自身的氣息控制到收放自如,就說明這個人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成就。在江湖上,這樣的高手是排得上名號的了。
但是,人家不過一個馬車伕。
想想,能夠驅使一位一等一的高手做車伕的女子,身份該是何等的高貴?
這樣的女子,在他們初來乍到的時候,是惹不起的。一切,還是應該小心爲上。
“六兒,從踏上夙鬱王朝的土地起,皇姐就註定要在這個國家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望了一眼鳳離國的方向,鳳舞歌心裡愈發悵然。讓六兒陪她一起到夙鬱,是她求來的。規規矩矩來和親,換得六兒短暫相伴。所以,這一路以來她才心情頗好,不去想那些傷心事。雖然,她也知道讓六兒陪自己出來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兇險。可是,人到底是貪心的。她只不過想要與從小相伴的弟弟多待一些時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