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神秘少女（二）
莫曉生向前踏出一步，少女也動了，手中短刀一翻，刺向莫曉生的胸口。
少女曾經練習過刀術，這一點莫曉生是能夠看出來的。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不管少女的刀術練得如何，可是在莫曉生的眼裡，少女的刀法再精，也是一無是處。她畢竟只是訓練過刀術，有沒有殺過雞都難說，更別說對敵經驗。
莫曉生只是微微一側身，讓過少女刺來的短刀，右手在少女的手背上一敲。少女驚呼一聲，短刀脫手飛出。
莫曉生微微一笑，撿起短刀：“你殺不了我，別費力氣啦，還是跟我回去，我真的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耗。”
少女露出驚恐的目光，雙手護在胸前。
“老子不是壞人，是要救你命的好人。”莫曉生解釋着，希望少女能陪和他，早一點離開這裡。
可是他連說帶比劃了半天，少女依然處在緊張中，恐懼的看着莫曉生，似乎在看一個令她恐怖的怪物。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啦。莫曉生把弓上的鹿筋卸下，用刀頂着少女的咽喉，用鹿筋捆住少女的雙手。扛着了麋鹿，拉着又哭又叫，用力掙扎的少女向山下走去。
行進不到五十米，莫曉生停下腳步，皺着眉，仰面向天狠狠地喊了一嗓子。扔掉肩膀上的麋鹿，而後回身怒視着少女，拔出插在腰間的短刀。
他打算放棄這次救助了，少女的不配合，令他筋疲力盡。更何況是在救一位，和中國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日本人。
少女忽然停止掙扎和喊叫，閉上眼睛，仰起頭，似乎在引頸待戮。只是她的雙眼淚如泉涌，渾身顫慄，訴說着她的恐懼和不甘。
“唉。”莫曉生長嘆一聲：“我不是要殺你，你既然是不想跟我走，我就割斷鹿筋，還你自由。”
他用刀挑斷捆住少女雙手的鹿筋：“我本意想救你，可是你不跟我走，我也就沒有辦法啦，這幾塊打糕給你做乾糧吧，希望你能活着離開這裡。”
少女驚訝疑惑的看着莫曉生，指指打糕，又指指自己。
“是給你的。”莫曉生搖搖頭。想了想，又把身上的狗皮坎肩脫下，扔給少女，這才重新把麋鹿扛在肩上。
莫曉生不打算浪費時間啦，在這裡他已經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太陽已經西垂，最多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黑了。
少女突然跪下，給莫曉生磕了個頭，迅速穿上坎肩，說了句莫曉生聽不懂的話，轉身向後跑去。
這應該是一句感激的話，不是謾罵，這一點莫曉生是從少女的神情間看出的。
“她要幹什麼？”莫曉生大惑不解：“難道她還有其他走散的同伴？”
“不對，她不是去找她的同伴，是要掩埋她的母親。”莫曉生恍然大悟。
“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莫曉生再次把麋鹿扔在雪地上。
莫曉生猜得不錯，少女正一邊哭泣，一邊扒開地上的積雪。
“我來吧。”莫曉生撿來男人身邊的長刀，開始挖土。
積雪下的地面凍着一層厚厚的冰，莫曉生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在地面上挖出一個深不過尺半，長不足兩米的土坑。
莫曉生和少女合力把女人放進坑中，少女脫下莫曉生送她的狗皮坎肩，蓋在女人的臉上。一邊大哭，一邊掩埋。
當然啦，莫曉生也不會把那個男人留在雪地裡。他在女孩趴在墳上哭泣時，把那個男人也埋了。他不能給尋找這三個人的人留下線索，給坎兒山的鮮族同胞帶來麻煩。
“跟我下山嗎？”莫曉生處理好所有的痕跡後，指指下山的路。他和少女的語言不通，只能配合手勢。
少女擦擦眼淚，點點頭。
莫曉生同情的擦掉少女臉上的泥土，輕嘆一聲，扛着麋鹿，帶着少女回到蝸蝸洞。
“她是誰？”迎出洞外的歐陽紅雪，吃驚的看着莫曉生身後的少女。
“她是日本人，你綁架了她？”比歐陽紅雪還吃驚地是樸慧，她是來找歐陽紅雪嘮嗑的。
少女穿着日式制服，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是日本人。
“我是打獵的時候撿的她，不是綁架。”莫曉生淡淡地說。
“你必須馬上做出決定，要麼殺了她毀屍滅跡。要麼把她送回去，請求她的家人原諒。否則被她家裡的人找到這裡，我們的族人會遭殃的。”樸慧很緊張，很激動。
“放心吧，她的母親已經被殺，沒有人會來找她的。櫻桃，給她弄點吃的。”莫曉生很不滿意樸慧的毒辣。
“不行，我是坎兒山的大巫醫，我要保證我族人的安全，我的意見你必須選擇一個。”樸慧有點火。
“老子不殺也不送，怎麼着？醫者父母心，你怎麼就這麼狠？”莫曉生的火氣比樸慧的還大。
少女看到兩個人發脾氣，恐慌的躲在莫曉生背後。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歐陽紅雪推了莫曉生一下：“樸慧是大巫醫，她當然要考慮她族人的安全。”
莫曉生出了口粗氣：“她又不是啞巴，她的家人真的找到這裡，我不相信她會悶着良心說我綁架了她。”
莫曉生真的發火了，樸慧反而安靜了。過了好一會才說：“但願我的顧慮是多餘的。”
“自然是多餘的，日本人也不完全都是壞人。”莫曉生這句話是有所指的，他認識的驚雷--野原之男就是日本人，還有剛剛犧牲的毛利蒸騰。
“好啦，我不跟你爭，但願你是對的。”樸慧很無奈：“天不早啦，我也該回去啦。”
“你怎麼可以跟樸慧這樣說話？”送走樸慧的歐陽紅雪揶揄道。
“我討厭她不問究竟，就要殺人。”莫曉生在歐陽紅雪面前不需要僞裝。
“這日本女孩是怎麼回事？”歐陽紅雪伸手要把少女從莫曉生的身後拉出，少女一閃身躲了過去。
“唉。”莫曉生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把有關少女的一切告訴了歐陽紅雪。
“原來是這樣的。”歐陽紅雪同情的看着少女：“都是可惡的戰爭造的孽，可憐的孩子。”
“飯來嘍。”櫻桃端來熱騰騰的米粥。
少女看看莫曉生，莫曉生微笑着點點頭。少女迅速從莫曉生身後走出，端過米粥又藏到莫曉生身後，狼吞虎嚥，她餓壞啦。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莫曉生微微笑着。
少女停了下來，嘴裡含着粥，難爲情的看看莫曉生，把粥碗遞到莫曉生身前。
莫曉生猜測，少女可能誤會了他的意思，急忙擺擺手：“我不吃，你吃吧。沒想到你們日本人也有落魄到這種地步的時候。”
“殺他母親的男人是什麼人？你看出來了嗎？”歐陽紅雪輕聲問。
“我檢查過啦，但是沒有找到線索。櫻桃，再給這餓死鬼盛碗粥。”莫曉生看着少女舔的乾乾淨淨的飯碗，哭笑不得。
說實話，他對今天救少女的事情一點都不後悔。不管將來會怎樣？他都不希望一條鮮活的生命，花季年華的少女凍死雪海，被野獸分屍。
少女吃下第二碗粥，打了個飽嗝，羞澀的看着莫曉生，說着莫曉生聽不懂的話。
莫曉生和歐陽紅雪聽天書似的愣了半天，搞不懂少女要做什麼？
少女噘着嘴，指指自己，又指指莫曉生，然後雙手合在一起，放在耳邊，做出一個睡覺的動作。
“原來你是困了，跟她睡一起。”莫曉生指指櫻桃，也做出一個睡覺的姿勢。
少女看看櫻桃，臉上飛出一片桃紅，偷偷瞄了莫曉生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低着頭跟櫻桃走進櫻桃的房間。
“你不是聽得懂日語嗎？怎麼和這個日本女孩無法交流？”歐陽紅雪在莫曉生的攙扶下走進房間。
“我開始也很奇怪，但仔細想想就不奇怪了。也許她說的是日本方言，就像鮮族語，我們一樣聽不懂。”莫曉生扶着歐陽紅雪坐在牀上：“今天感覺怎樣？”
“腰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就是雙腿無力，走不了幾步就發軟，我覺着就是欠缺鍛鍊。”歐陽紅雪拍拍牀邊：“坐吧。”
“不坐啦，泡腳按摩吧，我今天也很累，想早點睡覺。”莫曉生不僅身體累，心也很累，他不知道接下來怎樣安置少女？
歐陽紅雪點點頭：“好吧，只是太辛苦你了。白天打獵，晚上還得給我療傷。”
“你是我妻子，客氣什麼？我們開始吧。”莫曉生微微笑着。
按摩和用藥水泡腳，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莫曉生纔給歐陽紅雪蓋好被子，給炭盆加了些木炭：“我回去啦，閉上眼睛，乖乖睡吧。”
歐陽紅雪乖乖的點點頭：“嗯，你也早點睡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莫曉生脫掉鞋子，倒在牀上，不一會就發出輕輕地鼾聲。
“剝剝剝--”一陣輕輕地叩門聲把莫曉生從夢中驚醒。他爬起牀，搓着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
一團雪白的肉闖進莫曉生的眼簾，莫曉生快速把門關上，渾身熱血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