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的液體在杯子裡晃動,比橙汁還要淡,雅輕啜一口,在嘴裡細細品味,有可樂的後味,厚重的原汁葡萄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壞葡萄氣息,這氣息是夾在淡淡酒味裡的,雅回憶起童年母親自釀的柿子醋。
熟透的柿子放置一段時間就變成了甘甜的汁液,用毛巾搽拭乾淨表面,薄薄的外皮彈指可破,鮮紅的汁液飽滿欲出,用拇指在塌陷的柿尖處輕輕戳一個小洞,在汁液流出前湊上嘴脣吮吸,滿嘴都是清涼。
柿子太多不能及時喝完,紅紅的柿子就慢慢變成淡黃,慢慢裂開口子,時間久了,裂口有汁液淌出的地方還會生成白白的絨毛,這時候味道也變了,把這樣的柿子搽拭乾淨集中放到一個瓷罐裡密封,一個月左右打開,撈淨上層飄浮的雜物,把透亮清澈的液體倒入另一個乾淨的瓷罐,這些液體就是柿子醋,比糧食釀成的醋要酸很多,無色無雜質,晶瑩如玉質。柿子醋剛入口是純粹的酸,餘香是純質的酒味兒。
是的,和杯中液體的後味兒很像,雅入神地淺笑,思璐一杯酒快喝光了,見雅笑得莫名其妙,碰了碰她,問:“有什麼可笑的?”
“我在想這些酒的製作過程,是不是和我知道的一樣!”
思璐沒有理會雅的獨自出神,杯子裡空了,她的眼神也迷濛,吵着要約翰陪他唱歌,約翰紳士地邀請她來到樂器處,兩人唱起了英語藍調。
歌聲乾脆悠遠懷古,彷彿把人帶入了浪漫的中世紀,深情裡的絲絲憂傷,遼闊中的悠悠豪情,一曲歌罷,酒吧裡的客人都鼓掌,雅也被感染了,羨慕思璐隻身走天涯的勇氣和情懷。
送思璐回去後,約翰又把雅送回了小院。原來在酒吧裡所喝的酒不但味道顏色不同,酒力也不同,思璐的暗紫色調和酒發力快,發散緩,消沉腦神經但不傷身體,今晚思璐可以睡一個無夢舒暢的安心覺,對身體和精神都有好處。
“那我們的有何不同?”雅好奇地問。
“差不多,是一般酒力的。特別的酒只針對特別的人!”
雅進屋,怎麼也揮灑不去口內壞葡萄的滋味,刷牙梳洗也不行。雅下樓到廚房想燒開水沏杯花茶壓味兒。見圓桌上有半杯沒喝完的花茶。
軍來過了嗎?雅每次沏花茶量掌握的很合適,偶爾多一些也儘量喝完,然後洗淨杯子放好,決不留茶底兒。雅探頭看軍臥室,沒有燈光,是睡了呢還是離開了。
雅細心沏出茶香,飲了幾杯後上樓,試探着推開軍房間的門,這兒不是鬧市,也不是居住密集區,窗外溜進的燈光有限,雅仔細搜尋牀上的被褥,好似有攏起的部分,細聽有輕微的呼吸聲。
雅放心了,大男人睡覺氣息還不如一個女人,雅白天太勞累時晚上呼吸會粗重,有時候會有輕微的鼾聲。軍這幾天夠累的,可睡覺氣息很均勻,只是沉沉的睡相顯示着他的勞神勞心。
“這樣的男人得有女人在身邊才行!”雅心疼地想,爲什麼思璐不行呢,一個很不錯的女人,一個真心愛着他的女人,會有誰比她更合適呢?
感情還是簡單一些好,如果有過多的牽扯,再深厚的感情時間久了也會變味兒的,畢竟這個世界不是隻爲愛情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