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這屋子裡除了我,就剩下一堆不會說話,不會呼吸的桌子椅子牀。
還有……還有一摞看了不少頭疼就是拽瞌睡的書,可我還是得看。
將來能報效國家,成爲國之棟樑,但也不能成爲國恥吧?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長得也不是什麼超級大美女。
搬磚搬不動,當演員沒背景,下海經商我也沒那個頭腦,除了讀書,我想不出我能幹什麼了。
總之,爲了我的未來更好過一些,我也只能選擇努力讀書這條路。
書讀得太多,我都快成書呆子了。以致於嚴尋走進寢室,我才反應過來。
我站在他身後,像看一直隨時會咬人的惡狼那樣看着他,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你們這女生寢室怎麼還有臭襪子的味道?”嚴尋的一句話把我從警惕中拉出來。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臭襪子,捂着鼻子說:“那是袁小薇的襪子,她的襪子有時候也放在教科書裡……”
這事兒我可沒騙人,袁小薇真的是極品中的戰鬥機,有時候她的衣服兜裡也能摸出臭襪子來,我和秦露都很納悶,沈清漪怎麼就那麼能忍受她。
很顯然,嚴尋和我一樣,他無法忍受袁小薇骯髒的生活習慣,他眉頭緊皺低聲道:“這個袁小薇……”
就嚴尋現在這副表情,袁小薇要是在寢室裡,一定會被他狠狠的批評一頓,並且不會給袁小薇留任何顏面。
嚴尋他很愛乾淨,去他家的時候我都生怕不慎踩髒了他的地板他會生氣。
我覺得嚴尋是處女座的,又很可能是天蠍座的,又或者,他是處女座和天蠍座的合體,總之,他就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主。
他這麼個不好惹的主杵在這裡,我渾身都不自在,我腦抽了問了句:“嚴老師,你今天沒事嗎?今天是平安夜呢,我們寢室的都出去了。”
“你怎麼沒出去?”嚴尋的眼神從袁小薇亂成狗窩牀上抽出來,神態自若的問我。
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找麻煩,說得大概就是我這種作死的行爲。
本來我是個很有自尊心的人,但是想想,我在嚴尋面前早就沒有自尊了,我早就沒有臉了。
我索性如實作答,將我的財奴本質揮灑得淋漓盡致:“沒錢啊,出去玩兒總是要錢的。”
“你想出去?”大概是寢室裡沒人的緣故,嚴尋絲毫沒有顧及身份的問了這麼一句。
他是想帶我一塊兒出去嗎?我纔不要跟他出去,我忙不迭的搖頭立即否認:“沒有沒有,我纔不出去呢!我還是喜歡呆在寢室裡看書,我還要看書呢,嚴老師,您還有事嗎?要沒事您就回去吧?大冷天的,您還來查寢,真辛苦啊。等她們回來,我一定會告訴她們您來過了!”
“向晚,你是在怕我?”嚴變態就是嚴變態,眼神犀利不說,說話也不懂得委婉。
我要說我怕他吧,他多半要把我教訓一番,我若說我不怕他吧,他又得叫我出去吧?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第二個答案:“沒有啊,我怕您做什麼?呵呵呵呵……”
在嚴尋的面前,我已然是無所遁形,就連笑也笑得很假,演戲說謊什麼的對付邵安還行,對嚴尋根本就是耍猴戲。
想必嚴尋是一早就看出我有意躲避他,我怕他,縱使我說我不怕他,他也能深深的感受到我恐懼眼神。他無視了我懼怕的眼神,風輕雲淡的說:“嗯,那一起出去吧,反正你一個人也挺無聊的……現在八點半……”
“不了不了,您是老師,我是學生,這樣影響不好……”我極力的拒絕,誰知道嚴尋到底是有什麼企圖。
可能他真是我媽的學生,也可能我媽真的資助了他和他哥哥,但於我而言,他只是我的輔導員,我並不願意因爲我媽媽的關係就刻意和他走得近……
而嚴尋的想法和我截然相反,他說:“我在西門等你,現在八點半,十點鐘回來。”
百般推諉之後,我還是逃脫不了和嚴尋一起過平安夜的厄運。
也許,對田昊雨而言,對顧雪倩而言,能和嚴尋一起過平安夜是幸運,可於我而言,就是厄運。
跟在嚴尋身後,我忐忑不安,左顧右盼,生怕會碰見熟人。
已經走出學校好一段距離了,附近都是商鋪,還有叫賣的小商小販,平安夜裡賣蘋果的居多。
我儘量和嚴尋拉開距離,故意讓人家誤以爲我和他不是一起的。
嚴尋大概是認爲我腿短,走得慢,所以他很好心的停下來等我。
“嚴老師,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我刻意往後退了一步,低聲細語的問他。
嚴尋又退了一步,與我並肩而行,神情自然的說:“過平安夜。”
“那是人家外國人的節日,是人家基督教的節日,咱們既不是那些歐洲人,也不是基督教徒,跟着人家瞎湊什麼熱鬧啊?”我望着嚴尋,訕訕說道。企圖讓他收回成命,放我歸山。
“我他媽就打你!怎麼了!你他媽就一個復讀生!”嚴尋正打算開口說什麼,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倒在我旁邊。後面還跟着一羣穿高中校服的男生,嘴裡叫罵着追過來。
我旁邊的男生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看到他臉的那一瞬間,我驚呆了,條件反射的擋在他身前,對那羣氣勢洶洶的高中生爆吼:“幹什麼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