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前輩一使眼色,立時便有人將廳中兩側雕花木門圍守住,“事情還未查個水落石出,駱少俠還請在此配合。舒虺璩丣”
“呵呵,還需查些什麼,欲加之罪我們又拿不出證據來,幾位是早有這麼一招在這兒等着的吧?”貫墨將駱錫巖護在身後,抖了抖袍子,笑的風輕雲淡。
“醫仙言重了,你勿須替駱少俠說話,是何居心還要問問他。”笑面虎前輩將矛頭直指駱錫巖。
駱錫巖欲哭無淚,無語恨蒼天,明明是風影樓做下的惡事,憑什麼要自己來背?
“哎呀,大哥哥,你今日……”小寶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忙凝神掐指一算。
“閉嘴!”駱錫巖這時候哪還有心情與他說笑,低低地對他吼着。今日,今日就要命絕於巳麼?
“這……怎麼會這樣?”柳桑兒磨蹭到駱錫巖身邊,拽住他衣角悔恨道:“錫巖哥哥,我不是想這樣的。”
“嗯,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駱錫巖哭笑不得,被人推至尷尬境地,定逃不開一場硬仗。
“錫巖,咱們衝出去。”貫墨用了握了駱錫巖的手,兩人力量相融,溫柔道:“怕麼?”
你怕不怕爲了我與整個武林爲敵,怕不怕聲敗名裂從此漂泊無家,怕不怕?
駱錫巖定定地看向貫墨的眼,暗色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只自己一人,便足矣。“不怕。”
貫墨輕笑了聲:“武林正義便是逼人至此,是非黑白不分,吾等也不屑與之爲伍!”言罷,拉起駱錫巖身法極快地掠向門邊,直直地攻向一名弟子。
“拿下他們!”幾位前輩也驚呼出聲,本意只是困住駱錫巖,沒料到醫仙也加入戰局。
駱錫巖灌了真氣,猛地一拳砸向木門,那門轟然倒塌。身後是七星劍陣,殺氣將二人鬢角髮絲揚起,袖袍也呼呼作響。月色正好,高高懸着寧靜淡泊,如常的山莊卻籠罩着殺戮之氣,皎潔月光也白森森的一片,映在貫墨俊美臉上。“錫巖,你帶上倆娃走!”
“不!一起!”駱錫巖與貫墨被圍在那陣中,貫墨是拼着不要命的打法,硬是將那陣撕裂開個破口。
“快去!”貫墨推了駱錫巖一把,再次捲進戰局。
駱錫巖到此刻才知貫墨實力,靈動地穿梭在幾人中,遊刃有餘,快速優雅地捏着持劍男子的脖頸,利落乾脆。
“孽障!不能放走他!駱錫巖!交出盟主令!”有人高呼起來,廳中的人也涌出,紛紛向駱錫巖襲來。
“呵呵,原來如此!哈哈哈!”駱錫巖仰天長嘯,原是爲了盟主令!怪不得事事針對自己,自己在交名帖的時候就被人盯上!
清一道長甩着長袖近身道:“你做下此等惡事,若是此刻交出,依駱老盟主之威望,老朽可保你一命!”11fff。
“大可不必!我的命就在此,想要便拿去吧!”駱錫巖劈手化劍氣斬落一人頭顱,取了劍刃持於手中。“哼,倒要看看誰人有這本事!”
貫墨見高手都往駱錫巖身側匯聚,忙擲出斷劍貫穿幾名弟子,朗聲笑道:“原是爲了那東西,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清一道長被駱錫巖內力一震,後退幾步,不敢再拼,心下大駭,他內力竟強過自己數十載修爲。
“只是笑笑而已,難道武林中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知道,風影樓已拿上盟主之令麼?”貫墨眼見有一人鬼鬼祟祟,忙拉了駱錫巖手臂將他扯出,往口中餵了粒丸藥:“不可久戰!”
果不其然,那人端出個木頭匣子,箭矢瞬間連發而至!
清一道長猝不及防風影樓早已插手,正思量着可信與否,就見一小侍滿身血跡踉蹌爬來報信:“王大虎被……被人劫走了!”
駱錫巖與貫墨閃身躲避那漫天細箭,聞言大喜:“我倆無辜受冤,來日定要討個說法!”
“他們定是一夥兒的……”
“是風影樓的人……”
“那盟主令……”
等再回到小院時,院子打鬥痕跡明顯,浩然守在廊檐中見他們回來道:“在外面惹了什麼事兒?都打到這裡來了,唉……困吶。”
“人都沒事吧?”駱錫巖見他悠閒樣子,心中安定大半。
“我是死的麼,連那幾個都打不過,還出來混的?不過,你們撿回來的那倆倒黴孩子被人請走了,我也沒管。”浩然站起身拍拍袍子,接着道:“話說這所謂的武林高手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這幾個小嘍嘍還不夠練手的。”
“呃……”駱錫巖進了房,半夏和清綢一人一個包裹早就收拾妥當。想到那羣老傢伙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心裡不知哪裡來的豪氣沖天,放聲笑道:“走!我們要浪跡天涯了!”
“哇,好棒!”半夏拍着手立即附和着。
貫墨黑着臉進來,厲聲道:“這不是什麼好玩的事,瑾護着半夏!”
話音甫落,半夏就被人抓住手臂踢騰着腿帶起,“喂,這是怎麼回事啊!”
“瑾是誰啊!貫墨,這……”駱錫巖還未來得及弄明白,貫墨已托起清綢起身。
駱錫巖不知爲何這般急切,出了房門對浩然喊道:“浩然,我們先走一步,後會……誒,我還沒說完!後會有期!照顧好師父,我會再回來找你們的!”個個合合中。
餘音飄在半空中,虛虛地傳來。浩然對着幾人消失的遠方,抿脣笑了,語氣卻是凝重嘆息:“保重,錫巖。”
“我們爲什麼不在山莊中啊,反正他們不敢再動咱們了。”駱錫巖腳下生風,不解地問向貫墨。15174825
貫墨也答不上來,總覺得心內不平,惴惴不安。
“少主,往哪去呢?”還未出錦繡城,一隊黑衣身影在道旁候着,領頭的出聲道。
“讓開!”貫墨冷着臉漠然道,下意識地伸出手臂遮住駱錫巖。
“少主,我們只是奉主上之命,帶走此人。”領頭恭敬着,一揮手勢,身後幾人作勢往駱錫巖方位來。
駱錫巖無語,怎麼自己跟箭靶子似的,什麼人都往自己這裡招呼!“喂,你打歸打,說清楚啊,別上來就動拳頭!貫墨,你管一管啊!”
“往後我會親自與師父解釋,今日還有要事,先行一步!”貫墨面上的笑未達眼底,一瞬即過。
“下午的事主上已經知道了,少主這是要違抗命令麼?”領頭的人聲音沒有溫度,和那黑衣一樣,冷冰冰的,毫無感情。
“呵呵,那又如何?”貫墨嘴上說着不在意,心裡咯噔感覺不妙,下午一時衝動去救下那兩名少年,卻沒顧及到錫巖。想那黑衣人臨走前看向錫巖的那眼,分明是別有用意的。
“少主你?”領頭的踟躕了,不敢上前,這是要欺師叛教的大事啊,還需主上定奪的。
貫墨不與他多說,唯恐身後有追兵堵截,掠身往領頭腰腹襲去。駱錫巖也迅速抓起清綢從道側突擊而出,剛放倒小半黑衣人,就聽得空中陰測測的笑聲,在落滿月光的林中顯得尤爲詭異。
“墨,你想背叛師門?”看不清面目的頎長身影飄來,流風迴雪般神出鬼沒。
“師父……”貫墨感嘆還是逃不過,在心裡算計着幾人戰鬥指數,錫巖自然是內力雄厚,只是實戰較少,恐怕對上這老狐狸頂多能發揮出五成,而自己對上師父沒多少便宜可佔,畢竟是自幼被養大,什麼路子都能摸清。再帶上清綢和半夏,勝算更是……
“這位就是駱少俠了?果然一表人才吶。”貫更輕笑着,指尖一曲一彈間,動作說不出的美感。
駱錫巖還沒看清是什麼招式,腿彎就受了一擊,不自覺跪地。“呃……”
“師父!”貫墨點地踏了幾步,挨着駱錫巖跪倒:“師父,錫巖他……”
“我可沒問你,你的事咱們回了再細細列來,是該賞還是該罰都照着規矩來。這位駱少俠,你與貫墨關係匪淺,可知他若取不來盟主令,會有何下場?”貫更隨手卸了瑾的力道,半夏不知傷在哪裡,撲通一聲也倒在地上。
“啊,半夏,你沒事吧?前輩,我知道您是貫墨的師父,教導他養育他,這些恩情都是無以爲報的。可盟主令實在不在我手中,想來前輩已經調查過了,也不必我多說。”駱錫巖有些擔憂,對半夏這般在他身側長大的孩子都無情至此,弄死自己不比捏了螞蟻還簡單。
“哼,牙尖嘴利!你小的時候比現在要可愛些,貫墨你還記得門中二十七階梯下的小房間麼?”貫更斜眼看着地上並排跪着的倆人,死到臨頭還手拉着手,好像那微小的感情比生死還重要些。
貫墨聞言渾身一震,不自覺地抖了抖:“師父,求您放了錫巖,那令牌他真的是不知曉的,我想,是不是要從老盟主的舊部入手再……”
還未說完,只聞草尖細微略動,感覺到殺氣時已經晚了,貫墨左臉重重迎上一巴掌,耳邊蜂鳴不止,嘴角也不提防地被牙齒硌破,一絲鮮血溢出。不一般的無名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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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話逆轉彈指間一瞬笙歌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