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火焰白猿王跟天一神道的戰鬥也越發激烈。
火焰白猿王的巨爪抓落時,天一神道竟像是毫無察覺一般,依舊在全速前衝。只是當火焰白猿王巨爪上捲起來的勁風和烈焰即將落在他身上時,異變陡生,那些先前隨風飄舞的細絲猛然間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猛然炸了起來,朝着火焰白猿王的巨爪就迎去。
這一根根的細絲聚攏在一起,攢刺而出,彷如是一杆長矛,可是現在卻彷如是無數的牛毛細針似的。
被針扎到,火焰白猿王並不在乎。不要說一根兩根,就是千八百根對它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可是這根根的細絲一看就相當詭異,它是一根都不想被其刺中。因此瞬間爪力爆發,熊熊烈焰外加狂暴爪風就同時轟向這根根細絲。
“嘭……
火焰白猿王的攻擊雖然猛烈,但是卻也只是將絕大多數細絲給吹開了,並不可能將其毀滅。同時還是有一些頑固的細絲最終朝着火焰白猿王刺來。
此時對於火焰白猿王來說,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拼着挨扎也要攻擊天一神道,二是及時收手,再等待時機。
換成是以前還是血肉之軀時,火焰白猿王也許會選擇第二種。但是現在它都已經是陰神,也就不在乎這些,反正它的立身根本是萬魂幡。只要幡子不毀,它就不容易死。
於是,火焰白猿王直接無視了那些細絲,繼續抓向天一神道。
“嘶……
下一刻,當細絲刺在爪上時,火焰白猿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爲疼。
它現在沒了肉身,本來是不應該有什麼感覺的。但是現在它卻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疼痛,因爲這些細絲攻擊的不只是它的手掌,更是傷到了它的神魂,這樣的痛跟皮肉之痛不一樣,直入魂靈,所以就更加的疼痛,並且還無法驅散。
除此之外,每一次刺入它爪上的細絲彷如是活了似的,不斷朝着深處鑽去,觸碰到火焰時就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白霧升騰,彷如是水火碰到了一起似的。
吃了這個大虧,火焰白猿王很想報復回來,但是它卻只能站在遠處,因爲它現在有種預感,如果自己不盡快將這些進入自己體內的細絲清除,那麼後患無窮。
“如非事情緊急,非殺了你這孽障!”天一神道回頭看了火焰白猿王一眼,怒喝道。
可惡!火焰白猿王看着天一神道離去的身影,心中同樣焦急,但此時它再想攔阻卻已來不及。
沒了火焰白猿王的阻攔,天一神道很快就趕回了方森大營所在的羣山之外。只是現在的他卻只能待在外頭看着,原因很簡單,隨着玄武盤山陣被夏凡改成了龍龜出海局,這個陣法自然也就換了主人。夏凡反客爲主之時,天一神道現在反倒成了外人。
對於他來說,想要入陣,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硬闖。
怎麼會這樣的?!天一神道遠遠看到陣法,就知道已經跟當初自己佈下的玄武盤山陣大不相同了。只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前後離開並沒有多久,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這樣高深的陣法造詣,竟然能夠把自己藉助山形地勢而佈置完善的玄武盤山陣生生就給改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陣法,這簡直是太特麼的不可思議了。
“什麼人佔了本神道的陣法,滾出來受死?!”天一神道大喝一聲,既是想要驚動奪陣之人,也是想要告訴被困其中的方森,自己已經回來了,讓他再堅持一會兒。
“你不要枉費心機了,陣法阻隔內外,你的話方森是聽不到的。”說話聲中,夏凡出現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的看着天一神道。
剛剛天一神道看似在衝着他叫陣,但卻也暗中想跟方森聯繫,夏凡直接一言道破他的目的。
“你是什麼人?”天一神道盯着夏凡,目光裡充滿了濃重的殺意。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傢伙佔了自己的陣法,那局面絕對不會糟糕到現在這種地步。
就算自己最後殺了他,再奪回陣法,事後照樣也會受到師父的責罰。想到此處,天一神道除了恐懼就是滿心的憤怒。當然,內心深處天一神道更有一種強行壓制的擔心,他平時以陣法造詣高深而自負,但卻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自己佈置的大陣,怎麼可能被別人奪去,還被其用來對付自己這邊,這種事情他想想都感覺不可能,可事實卻就在眼前。
想着這件事情的後果,他都不知隨後該如何跟師父跟國王解釋。連他此刻置身這陣法面前,都想不通,更不要說跟其他人解釋了。
“該死的,都是這個傢伙害的,我必殺他!”天一神道心裡發狠,瞪視着夏凡道:“有膽出來跟我一戰。”
“我是誰,從哪裡來,往哪裡去,這種天地間最大的秘密,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
“嗯?”天一神道微微一愣,一瞬間都還沒反應過來,夏凡這話的意思,隨後猛然反應過來,頓時雙目殺意爆射而出。
“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鳩佔鵲巢,此乃本神道佈置陣法,本神道乃……”
“停停,別說那些廢話,你說是你的陣法,你叫一聲看看有沒有反應。還有,有膽的就進來,不過進來你會死的很慘,沒膽的就趕快滾蛋,別在這叫囂這是你的陣法這樣二逼的話。”夏凡根本不給天一神道再說話的幾乎,有意刺激天一神道,隨後身形直接隱入陣法之中。
混蛋,卑鄙!狡詐!無恥!聽了夏凡這話,天一神道頓時氣的牙根子發癢,要不是他現在心頭還殘存着一些冷靜,肯定已經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無恥的事情以及更不要臉的人嗎?
陣法原來是自己佈置的,結果卻被眼前這個小子給搶了。搶了也就搶了,可是他卻將其改頭換面,反過來還想要誑自己入陣去受死。這實在是太特麼的氣人了。這跟從別人手裡搶了把刀子,反過來再捅人家一刀子有什麼分別?
天一神道既然能夠佈置玄武盤山陣,自然在陣法上的造詣不弱。可是他站在陣外已經看了一會兒,卻生生沒能看出眼前這陣法的虛實,這讓他又是震驚,心裡有一陣沒底。
正因如此,當聽到夏凡說讓自己入陣時,他才很是不爽。因爲他很清楚貿然進入一個自己看不明白的陣法,那簡直就跟冒冒然進入一片危機四布卻又相當陌生的區域沒什麼兩樣,完完全全就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天一神道不是沒有想過破陣,或是將陣法重新奪回來。但是就目前看來,不管是重奪陣法還是破陣的難度都不小。
想要奪回陣法,起碼得先看明白這陣法是怎麼回事。要不然的話,全都是空談。可是現在陣法內雲霧繚繞,水氣瀰漫,着實讓天一神道有些看不清楚虛實。這也就意味着想要奪回陣法的可能性就變得很渺茫了。至於破陣,難度同樣也不小。
破陣有時候就像是攻城,方法也許千變萬化,歸根到底就是兩種,一軟一硬。
所謂軟的以攻城來打比方,就好比在不驚動守城之人的前提下,悄無聲息的尋找城池本身的破綻,漏洞,或者自己挖掘遂道,然後派一隊人馬進去,將城拿下。這種方式的好處就是對陣法的破壞很小,可是難度卻不小,畢竟不是所有的陣法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找到破綻的。。
至於硬的,那就簡單了,就是強行攻擊。破陣爲止。
平心而論,天一神道自然更傾向於來軟的,只是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明顯經過了改造之後的陣法有什麼破綻,在震驚於佈陣之人手段了得的同時,也不得不遺憾的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可是他隨後又覺得有些頭疼,因爲他很清楚來硬的並不容易。尤其是這麼大的一個陣法,單憑自己一人想要將其攻破,絕對相當難。即便他有着神靈境的實力也一樣。
看來我得想點別的什麼辦法了。天一神道轉了轉眼珠,心裡盤算着主意,嘴上卻道:“你以爲躲在陣法之內,我就奈何不了你嗎?”
“靠,有本事你就來呀,看我們怕不怕,站在外頭跟個二傻子似的在那裡裝出一副很牛逼的樣子來叨逼叨個沒完,難道你想把我們給說死!”天一神道的話音未落,就有一個聲音嚷嚷了起來。
聞聽此言,天一神道的臉上頓時涌上了一股強烈要到了極點的怒意和殺機。
作爲合天老祖的弟子,又是已經有了神靈脩爲的強者,天一神道本就在合天道中地位相當高,不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差不多。後來合天老祖跟藍皓麟合作,並被奉爲國師後,他這個二弟子的地位自然也是隨之水漲船高。幾乎是走到哪裡都是受人追捧,已經很少被人這樣罵的狗血淋頭了,尤其還是罵的這麼難聽,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這讓天一神道簡直有種被人直接按在地上,不但被人用臭腳踩住了臉蛋子,並且還一邊碾一邊在地上摩擦的感覺,太特麼的氣人了。
“誰,滾出來!”天一神道頓時就怒吼一聲。
“你家鳥大爺我。”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一隻個頭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卻是卻羽毛豔麗,仿如百花盛開的鳥飛了出來。
看到說話的竟然是一隻鳥,天一神道頓時一愣,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有種憋住了無地方撒的感覺。這也很正常,絕大多數人即便是脾氣再暴躁,多半也不會跟一隻鳥一般見識。這就像是一般人被只滿口粗話的鸚鵡而罵了,估計也不會將其怎樣,否則反倒會顯得沒有氣度,畢竟一個人跟一個扁毛畜牲一般見識着實有點掉價。
只不過天一神道下一刻心中的殺意就再次暴增,一是因爲他旋即想到,能夠張口說話的鳥兒絕對不是一般的鳥兒,將其幹掉也就不算有失身份了。二來,也是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隻鳥就在天一神道愣神時,再次張開嘴巴道:“呦,這小眼神兒還挺特別呀,說你呢,你看什麼看,當你家鳥大爺好欺負是吧?還看,再看你家鳥大爺就弄死你個烏龜兒子王八蛋,真當你家鳥大爺不發威就是大尾巴鷹呀!”
夏凡隱入陣中,但看天一神道很是謹慎,他立刻放出百花鳥。這鳥最近快憋瘋了,只要出來那嘴就會一刻不停歇,最關鍵的是,這傢伙那張嘴現在可是又髒又煩又討厭,絕對氣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