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立羣忽然認真的望着王永福:“王老爺子,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貴孫子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我都已經完全瞭解清楚。雖然莫晗的確有一定的錯誤,但錯還是在你的孫子身上。如果你的孫子沒有被人當槍使,自然也就不會發生如今的事情。換成你我,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我相信你我的選擇也是一樣的。”
“我在這裡願意當一個和事佬,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莫晗不再找王家麻煩,王家也不要再找莫晗麻煩,你看可否!”
王永福一聲冷笑:“原來巴隊長是來當和事佬的啊,我就說區區一點小事怎麼會勞煩巴隊長大駕,還帶着這麼多的人來我王府之上,看來巴隊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巴立羣點點頭:“老爺子說的不錯,我今天到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當和事佬的。戰天學院給出的結果,我相信王老爺子也知道了,還希望王老爺子以大局爲重,不要作出什麼後悔的決定啊!”
“什麼大局?是戰天學院的大局還是我王家的大局!”王永福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來,瞪着巴立羣:“如果是戰天學院的大局,那與我王家何干?如果是我王家的大局,我王家未來的家主都已經死了,我還要什麼大局!”
巴立羣抿了一口茶:“老爺子不要激動,戰天學院的大局與王家自然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拿戰天學院的大局來說事,我說的自然是王家的大局。王家目前的處境,你也清楚,如果王老爺子一定要一意孤行,那麼後果或許不是王老爺子能夠承受得起的。畢竟你還有好幾個兒子,你也還年輕,繼承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如果王家沒了,那是真的就沒了!老爺子,你是瞭解我的,我說的這番話不是威脅你,也不是威脅王家,而是在述說一個事實!”
王永福自然明白巴立羣不是在威脅他,也明白巴立羣是告訴他莫晗不好惹,但幾十年前他失去了最心愛的兒子,如今又失去了孫子。幾十年前他爲了顧全大局,他忍了,可到了今天王家已經日薄西山,根本找不出來一個像樣的繼承人,他也不想忍了:“巴隊長,你說的我都理解,我都明白。幾十年前我失去了兒子,我忍了,如今我又失去了孫子,我已經不想再忍了。作爲一名父親,作爲一名爺爺,連自己兒子的仇,連自己孫子的仇都報不了,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王家存在着還有什麼意義。我心意已決,巴隊長就不用再相勸了!”
巴立羣凝視着王永福:“老爺子,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嗎?”
王永福同樣凝視着巴立羣:“巴隊長,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這個小傢伙要背景沒有背景,要財富沒有財富,還超級會惹事,又被那麼多的大勢力給盯上了,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還要如此保他,巴隊長是否能夠給我一個理由!”
巴立羣一聲嘆息:“老爺子這個理由我給不了你,還請老爺子回答我剛纔的問題,這件事情,老爺子真的已經決定好,不準備讓步了嗎?”
“巴隊長,剛纔我已經讓管家去安排好了一切,等我瞭解了這裡的事宜之後,我就帶着王家舉家遷徙,離開戰天城,自此再也不會回來。至於瞭解這事情之後,我自會給戰天學院與戰天守衛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永福的話,已經回答了巴立羣的問題,也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可迴旋的餘地,也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莫晗必死,作爲莫晗幫兇的冷彥與韓文強也必死,唯有如此他才能發泄出他心中所有的不滿與憤怒。
“好了,老爺子,既是如此,那麼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們自行處理吧。”巴立羣坐了下去,雙目閉上,就再也不說話了。
莫晗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渾身的氣息內斂而沒有外放,但他整個人的氣勢卻是逐漸的拔高,面對着他的王永福彷彿看到了一隻緩慢甦醒的巨獸張開了他的獠牙大嘴:“王老爺子,你應該知道我與王英豪之間並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誰正誰邪,我們之間更沒有任何仇怨,一起的根源都是在那天上午發生的。”
“你的孫子甘願被人當槍使,而我只是爲了活下來,簡簡單單的活下來,在那個場合,我相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我跟你說這麼多,不是在推卸我殺了你孫子的事實,也不是推卸責任,更不是畏懼害怕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與王家沒有解不開的結,也沒有非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當然你會覺得我說的這些話牽強附會,甚至有些強詞奪理,畢竟我殺了王英豪。不過在最後我還是願意給王家一次機會,只要你能夠接受住我三招而不死,那麼我願意讓王家自此離開戰天城,另尋他地生存,否則整個王家都自此留下吧。”
說到最後的時候,莫晗的語氣裡面已經滿是殺意,令得站在主位前面,滿臉憤怒的王永福一愣。
就在王永福完全不相信,就要開口叱喝莫晗的時候,閉目養神的巴立羣忽然開口道:“王老爺子,我希望你聽從他的話,不要因爲一時的衝動,丟棄了王家能夠保存最後一絲血脈的機會。”
王永福從巴立羣的話中,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那個關鍵的地方,總是在他即將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消失了:“巴隊長這話從何說起?”
巴立羣一聲嘆息:“王老爺子,難道你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嗎?我戰天守衛一向都只負責戰天城內部的安危,從來不會牽扯到任何的私人恩怨當中,更不會因爲某人或者某些事情,將我們戰天守衛多少代人建立起來的威信一瞬間毀於一旦。”
“老爺子,你還記得在戰天城與戰天學院的幾個規矩嗎?第一凡是在戰天城敢於挑戰戰天守衛首領的人,全部斬殺,連誅九族;第二凡是在戰天學院練武場裡面,正當比試死亡的人,不論任何人不得追殺對方,否則視爲違反院規。”
“老爺子,難道你就不奇怪嗎?在王英豪死了之後,你王家對他們三人所有的動作,不論是戰天學院也好,還是戰天守衛也好,都採取了不聞不管的態度,那是因爲你王家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孔院長的要求下,沒有任何人找你們麻煩。你王家不但不感恩,反而將這認爲是你們王家可以肆無忌憚的理由與藉口,公然在大街上,要強行擄走他們三人!”
“這也就罷了,你竟然還想將他們擄來王家悄然暗殺,老爺子你做過了,真的做過了。”
王永福瞬間失神,從巴立羣的話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消息,一些能夠令王家瞬間覆滅的消息:“巴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能爲我的孫兒報仇了嗎?難道我的孫兒就白死了嗎?難道我王家那麼多人就白死了嗎?”
“王永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那個孫子自找的。這些年來,你那個孫子幹了些什麼見不人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一次若不是他願意成爲別人手裡的一把槍,被人當槍使,他能死嗎?換一個角度來講,如果他這一次碰到的不是莫晗,而是別人,死的就是別人了,那個時候你又要怎麼辦?”
“況且,如果說警察抓罪犯的時候,由於罪犯反抗,警察被逼無奈只能擊斃罪犯,你也要找警察報仇嗎?你不管你的孫子,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人替你管教的。王永福收手吧,這樣子還能保存王家最後一點血脈,否則等待王家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覆滅。”
王永福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莫晗說這樣的話,他可以認爲莫晗是在嚇唬他,莫晗是在說大話,但同樣的話從巴立羣口中說出來,王永福只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冷汗順着他的脊背刷刷的往下流:“巴隊長,我王家似乎沒有得罪過戰天守衛,也沒有的罪過戰天學院吧。剛纔王隊長說的話,我都明白,但到現在爲止他們三人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反而我王家損失慘重,巴隊長這話從何說起。”
巴立羣望着王永福:“你知道他是誰嗎?”
王永福很配合的搖搖頭,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莫晗是誰了。原本他以爲莫晗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後臺,也沒有任何靠山,只是表現出來的天賦極爲優秀,故而纔得到戰天學院的青睞。可現在從巴立羣的話中聽來,看來莫晗還有其他身份,還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身份,否則巴立羣不會帶着一百人的戰天守衛完整小隊來到這裡,更不會說出這麼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