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疲累不堪的鄭軍士卒,雖然在短時間內做出了反應,但是有效的抵抗卻沒有多少,一波攻擊之後,死傷無數,整個營區再一次被大火點燃,成了一片火海。
“真是不長記性,這應對能力也太差了!”
韓桐在河對岸的一座瞭望塔遠遠觀望,不停的搖頭,對鄭**隊的反應能力和士卒素質嗤之以鼻,因爲就在一個月前,他的營地也發生過一次襲擊,但是相比而言,大家的反應能力就強多了,硬是從兩倍於己方的敵人包抄下,迂迴到了後方,成功避過襲擊。
即便如此,還是被皇帝斥責,要求加強訓練。
“我大蒼,絕對會越來越強大!”韓桐輕聲呢喃,他是一個將軍,這段時間最爲直接的感受就是士卒的戰鬥素質發生了巨大變化,軍隊的戰鬥力日新月異,這讓他對北伐戰爭的信心大漲,同時也對蒼國的前途充滿了希望。
就比如一些細節,鄭營外兩股小隊互相廝殺了起來,戰局幾乎是朝着蒼軍一面倒,無論是從體力上,格鬥技巧,還是士氣上,蒼軍士卒都要勝上一籌。
畢竟,一天吃三餐的士卒,和一天兩餐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士卒,戰鬥力能一樣麼?一個蒼軍士卒一個月吃的肉,比鄭軍士卒一輩子吃的肉都要多!
……
第二次襲營,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
最後,在莫里的咆哮怒吼中,鄭軍才組織起了最大規模的一次反擊,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堪堪穩住了場面。
其實,以蒼國目前的兵力,拔掉這一座營地根本就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兩萬五千士卒一擁而上,直接能把它包餃子。
但是,消滅這一支駐軍並不是此次北伐的目的,襲營只不過是整個戰略計劃中的一環。
所以,在鄭國士卒一片膽戰心驚中,三支千人隊有序的退出了鄭軍,然後不慌不忙,從河邊小船搬下一根根木梢和鐵釘,一邊砍伐樹木,在不遠處找了個地方安營紮寨。
這讓三千人將莫里如坐鍼氈,睡覺都不安穩,感覺自己的臥榻之側,有一頭巨獸在虎視眈眈,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彷彿聽到了蒼軍攻入營中的聲音,幾次在夢中嚇醒。
到了深夜,莫里已經快被逼瘋了,因爲那些蒼**隊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樣,在這段時間又發動了兩次襲擊,搞得全營的將士身心俱疲。
“三殿下那邊,可有來信?”莫里逮住了一個副將,問道。
“這……末將送信過去的時候,三皇子哈哈大笑,讓末將不要擔心,然後就沒有說話了,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還吩咐末將,一旦不敵,可以往後撤退。”
撤退?
莫里疑惑不解,這可是國戰吶,歷來只有堅守陣地和進攻,最不濟也是下達隨機應變的命令,怎麼能直接說撤退?
不敵,這個詞的理解可就寬泛了,豈不是說稍微有點挫折或者困難,都可以撤退?
這一刻,莫里都有點迷惘,雖然知道三皇子是在佈下一個計策,引誘蒼軍上鉤,可是這似乎太過了吧?
畢竟,大營後撤,那就是康城了呀,再往後就能長驅直入,深入到鄭國的腹地,直抵皇都。
荒唐!
這是莫里給鄭康下的一個定義,他本來是鄭國的一個世家貴族子弟,但是因爲家族是鄭康的外戚,所以頗得信賴,被安排在邊境統御邊軍。
本來,這是一個好差事,既能撈功績又能安穩度日的職位,畢竟誰都知道蒼國的實力,龜縮在國內苟且偷安就不錯了,只要鄭國不主動南侵,邊境根本沒有任何戰事。
哪曾想,上任這幾個月來,先是鄭康率領大軍在蒼國皇城大敗,然後蒼**隊又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迅速的強大,最後竟然主動挑起戰爭,揮軍北伐!
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黴!
莫里並不知道這次戰爭是兩國高層商量好的結果,反正就是一肚子氣,感覺自己一個市井幫會老大,被一個街頭小混混胖揍,完了還不能還手……
正想着,一個老斥候跑了過來:“報!我軍斥候在鄉郊發現數批蒼**隊!”
鄉郊?
搞什麼鬼!
莫里與副將面面相覷,蒼**隊連續襲營還不夠麼,還派出士卒在鄉郊走動?
儘管不知道蒼軍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些在鄉郊的蒼軍士卒,是在探查。
“不管了!三殿下既然叫我們撤退,那就撤退吧!”莫里攥緊拳頭,咬了咬牙,雖然很是不甘心,但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傳令下去,拔營撤退!”
“是!”
傍晚,鄭國駐紮在河邊的營地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支三千人隊緩緩往康城撤退。
站在河對岸遠眺的蒼軍將領們皺着眉頭,疑惑不解。
剛纔,似乎沒有下達襲營的命令吧?怎麼鄭軍大營又着火了……
“鄭軍,似乎是主動後撤,自己焚燬了營寨。”朱熙遠眺了一會兒,說道。
楊沐點點頭,他也看到了鄭軍士卒一個個揹着物資和輜重,朝着康城的方向撤離。
“等不急了麼……”楊沐輕喃,他早就想象到這種情況,在蒼**隊的不斷襲擾下,再加上鄭康想誘敵深入的計策,鄭軍肯定是會後撤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原本他還計劃多襲擊多襲擊幾天,逼得鄭康煩不勝煩再撤軍呢。
只是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鄭康此人的腦子——幾乎是一個弱智。
這麼明顯的誘敵深入,誰看不出來?
兩軍交戰,急躁就是戰場大忌!
鄭軍後撤之後,整個玄武軍團越過蒼江,在河對岸安營紮寨,青龍軍團繼續派出一小股一小股的軍隊,深入到鄭國之內,開始了探查。
當然,也無可避免的與鄭軍斥候撞見,但卻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彷彿這片土地是雙方共有地盤,不存在任何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