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時節的下午,偌大的球場裡觀衆並不多,連正面的主看臺一半都沒有佔滿。
和場上無精打采的球員們一樣,甚至有觀衆都已經昏昏欲睡。
老張對石新嘆息道:“最近我看了很多五大聯賽的視頻,現在再看這樣的比賽簡直受不了。
董哲連中甲的比賽都打不上首發,把他再帶回歐洲可能嗎?”
石新笑道:“那把博爾特簽到埃爾瓦隊呢?
哪個難?”
老張苦笑起來:“沒有最難,只有更難!
張總真是有魄力,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
石新:“不止是他倆,老張如果那時你站在教練席前那才徹底完美!”
老張嚴肅起來,盯着石新的眼睛:“這應該更難吧?!
但是我想試試!
那你呢石總?”
——隨着下半場濤翔隊用完了最後一個換人名額,兩人都有些失望。
老張搖起了頭:“看了兩場了董哲都沒上場。”
石新回道:“張總已經和濤翔隊、董哲的經紀人都談妥了,現在只要他自己點頭,我們就能把他帶去西班牙。
現在他的狀態怎麼樣不重要,在西班牙訓練一段時間再看看!
我們走,老張!”
……
中甲球隊濤翔隊的訓練基地,石新和老張在俱樂部官員的帶領敲開了一間運動員宿舍的門。
一個滿頭黃髮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面前。
俱樂部官員介紹了石新和老張後隨即離去,董哲絲毫沒有讓兩人進房間的意思:“有啥事你們直接說吧。”
石新回道:“還是進去說吧,這裡不太方便。”
董哲勉強把兩人讓進房間,老張看着身形比自己還胖了不止一圈的董哲,目光裡充滿各種複雜的意味。
石新開門見山:“我們代表張總來得,董哥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董哲躺在牀上玩着手機默不作聲。
石新:“我們想把你再帶回歐洲!
我們會一起去西班牙的埃瓦爾,這支球隊非常有希望在西乙B組取得突破。
到時候會有一個專業團隊爲你服務,力爭在最短時間裡讓你恢復到最佳狀態,讓後你會加入埃瓦爾。
怎麼樣董哥,你有興趣嗎?”
全程一直緊盯着手機的董哲依然保持沉默。
老張接着說道:“張總有一個非常大的極壞,最多三年把埃瓦爾帶到西甲,也許更快!
這真是個好機會,張總會持續加大投入,未來埃瓦爾的目標不止是在西甲站穩腳跟,還要打歐戰!”
董哲依然無動於衷。
氣氛越來越尷尬,石新不甘心加重了語氣又說道:“董哥你不想重新證明自己嗎?
等埃瓦爾出成績了說不定能在歐戰裡遇到曼聯——”
董哲終於放下手機坐直了身體大聲回道:“說完了吧?
我該休息了,請你們走吧。”
老張直接起身:“小石我們走!”
石新無奈的伸出了手:“好吧董哥,你在考慮考慮覺得可以了隨時聯繫我們——”
董哲已經又躺下玩起了手機。
石新咬着牙上前一步抓住了董哲的手:“那我們走了,董哥!”
董哲看也沒看石新放在桌上的名片一眼,厭惡的甩開石新的手:“——把門幫我帶上!”
兩人走出基地大門老張直接破口大罵:“特麼的什麼玩意!?
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染了一頭黃毛人不人鬼不鬼的,那麼胖還像個踢球的嗎,和懷了幾個月了一樣!”
石新不怒反而笑了起來:“老張你也就是這三個月瘦下來了,我剛見你的時候你的肚子不比董哲笑!”
老張也氣樂了:“哎小石你說他都成這樣了,還打西甲,還打歐戰的比賽?
就是現在的西乙B他也百分之百打不了啊!”
石新停下腳步:“老張那三個月前你相信自己有機會到西班牙當教練嗎?”
……
傍晚時分,酒店房間里老張還在熬夜學習,石新早早洗漱好準備休息。
白天成功的對董哲完成接觸,思考再三他覺得還是先對董哲發動“顯形”。
——石新差點驚呼出來,這次“顯形”的結果讓他震驚!
他看見了比曾經的老張還要多得多的“心之鎖”!
而且裡面的內容讓他極度壓抑——
“我討厭足球!”
“我要是從來就沒學過踢球就好了!”
“現在我沒速度也沒身體了,啥都不是了!”
“我是真的廢了!”
“最好別有人理我!”
“夢想什麼的,都是狗屁!”
“說着爲我好,其實都想利用我吧?!”
“誰也別再和我說曼聯的事!誰說了我和誰翻臉!”
……
……
石新一時不知道該何從下手,雖然現在已經擁有了新技能“破壁”,可他拿不準主意到底應該先打破哪一個。
焦慮之下他索性翻身坐起,在老張驚異的眼光下也打開電腦查起了資料。
石新幾乎一夜沒睡,天一亮他就撥通了大張的電話,下午就獨自返回了北華。
大張的安排下,第二天下午他在訓練場邊上見到了U16國青隊主教練蘇震。
蘇震一見石新就笑了起來:“你好小石!
從昨天晚上就不停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有個重要的人來找我!
你說吧,到底有何貴幹?”
石新沒有客套直接開口:“蘇指導,我想和您聊聊您從前在曼聯的事!”
聊着聊着蘇震突然問道:“小石你怎麼對英格蘭的情況這麼熟悉?
你在那裡待過幾年?”
石新答道:“我在倫敦工作過兩年……蘇指導,你那時候爲什麼那麼想去曼聯?”
蘇震嘆了口氣看着遠方:“我第一次到曼聯的老訓練基地——克里夫基地的時候,才發現足球到底該怎麼踢——
你想想看小石,要是你也喜歡足球能不想去水平更高的地方踢球嗎?
要是有現在的醫療條件,我那時說不定就留在曼聯了……
不瞞你說,我現在都經常夢到啊——
夢到克里夫基地,夢到弗格森爵士還是正當年,夢見貝克漢姆、吉格斯和巴特他們,那時候他們和我帶的這些小傢伙一樣大……”
和蘇震擁抱告別後,石新上車離去。
他在心裡默默的問道:“Tak,‘渴望’這樣的東西也能‘轉錄’嗎?”
Tak:“只要屬於天賦和技能類的,都能夠轉錄。”
石新:“我想這種渴望,或許也是一種天賦吧。”
再次返回後見到老張,後者無奈的說道:“下一場比賽董哲連大名單都沒進!
濤翔隊去打客場他都沒去!”
石新回道:“沒關係,我們在等一週!”
——夜晚又一次降臨,這次石新決定先發動“破壁”!
界面上重新顯示出董哲內心密密麻麻的“心之鎖”,石新已經定位完畢。
“我討厭足球!”
接下來發動“轉錄”——
蘇震的天賦和技能被轉錄到了董哲身上!
界面顯示,30秒倒計時開始!
石新緊接着發動“造境”——
29秒——
董哲震撼的看見,自己身着曾經魂牽夢縈的紅色9號球衣,正身處紅色海洋一般的老特拉福德球場中央!
巨大的tifo(巨型海報)上是自己奔跑的身影,上面還有巨大的標語——
自己也能看懂
“帶着我們前進,董!”
另一邊看臺上還有自己的巨幅頭像,旁邊寫着
“董,夢劇場之王!”
20秒——
一身白衣的客隊隊員走過來向主隊隊員握手致意——
領頭的竟然是帶着隊長袖標的塞爾吉奧-拉莫斯!
當然還有那個自己無比熟悉的身影!
10秒——
身着白色7號球衣的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向着自己張開雙臂:“董,我的好兄弟,我終於又見到了你了!
答應我,不要讓我等你太久——”
5秒——
弗格森、費迪南德、范德薩、基恩、理查德森、弗萊徹、奧謝、福瓊他們熟悉的笑容環繞着自己,每個人都在說——
“董,答應我們,別讓我們等你太久——”
董哲猛的從牀上坐起,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弱的月光——
擺設凌亂的宿舍裡,他打開牀頭燈看着穿衣鏡裡那個雙眼浮腫,身體肥胖而又臃腫的自己——
時鐘顯示現在是凌晨兩點。
——正在苦學的老張被石新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滿臉狐疑的看着石新反應神速的起身接通了電話——
寂靜的夜裡,聽筒傳出的聲音分外清晰:“你好小石,我是董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