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無能爲力

跟着黃婆婆進了院子,葉楓對萵曉燕說道:“萵姐,你就不要進去看病人了,你留在這裡等我,這顆藥你現在把它吃下去,預防一下。”說完,他給萵曉燕了一顆小病丸。

小病丸不僅是治療各種小病症的良藥,也是增強身體免疫力的預防藥,葉楓雖然不能確定小病丸能不能抵抗鬼纏身病毒,但他卻可以肯定他的小病丸對增強免疫力有着很強的效果,而人體的免疫力是一個人避免被某種病毒感染的關鍵所在,就如同一臺電腦的防火牆一樣。

萵曉燕服下小病丸,抿了一下嘴脣說道:“這不是我上次吃過的藥嗎?”

葉楓將頭湊到萵曉燕的耳朵邊上,低聲說道:“你不要太靠近黃婆婆,她可能已經感染上了鬼纏身病毒了,你和她接觸的越多,你的被感染機率就會增加,我給你吃的藥,能增強你的免疫力,你留在這裡等我,不要隨便碰這裡的任何東西,知道嗎?”

萵曉燕心中一暖,輕輕的點了點頭。

“黃婆婆,你也吃一顆吧,對身體有好處。”葉楓又給黃婆婆了一顆小病丸。

“還給發藥啊?這要錢不?”黃婆婆拿着藥沒有立即吃。

葉楓笑着說道:“不要錢的,黃婆婆你就吃了吧,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確定不要錢後,黃婆婆才吃了藥,然後說:“這藥好奇怪,怎麼不苦,反而還有點清香呢。”

葉楓自己也吃了一顆,然後帶上鄧靜宜給他準備的口罩和手套,做好防護的準備之後纔跟着黃婆婆進了臥室。

房間的窗戶緊閉着,光線十分昏暗,空氣之中散發着一種淡淡的類似於食物腐爛發黴的氣味,很難聞。

黃婆婆也許是在這房間裡面待習慣了,並沒有什麼反應,葉楓則很不習慣,一進屋他就鄒起了眉頭。

不過,他皺眉只是針對氣味,並沒有對邢大爺和黃婆婆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黃婆婆,你們待在屋裡,平時要多開窗,讓空氣流通,這樣身體纔會健康的。”葉楓主動幫黃婆婆打開了窗戶。

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屋子裡頓時敞亮了很多。

葉楓這時也看見了躺在牀上的邢大爺。

邢大爺的年紀和黃婆婆差不多,也是頭髮蒼白,臉上滿是皺紋和老年斑,他看着進屋打開窗戶的葉楓,臉色茫然,眼神也很茫然,連開口問一下是誰的興趣都沒有。

“老頭子,我找了個醫生來給你看看,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跟醫生說一下,知道不?”黃婆婆耐心的對邢大爺說道。

邢大爺終於點了點頭,喉嚨裡冒出了一個模糊的“嗯”。

“已經虛弱成這樣了他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呢?”葉楓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他走到牀邊,伸手給邢大爺把脈。

內力探脈,葉楓瞬間彷彿多了一雙眼睛一樣,將邢大爺體內的所有情況都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一次內力探脈,葉楓是一絲一毫的向前推進的,不敢放過一個地方,因此,這也是他行醫以來耗時最長的一次,等到結束的時候,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邢大爺,我要解開你的衣服看看,行不行?”葉楓輕聲問道。

“嗯。”經歷了一次內力探脈,邢大爺的身體好像通暢了一些一樣,精神頭都好了一些,回答的聲音也大了一些。

葉楓解開了邢大爺的衣服,將邢大爺的胸口露了出來。

邢大爺的胸口一片一片的地方長滿了塊塊紅斑,有一些紅斑上已經出來了潰爛的跡象。

葉楓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剛纔的內力探脈,他一經發現邢大爺的內臟功能在快速消退,潰瘍的情況開始出來,這是潰爛的先兆,也不知道爲什麼,邢大爺居然感覺不到很明顯的疼痛,不然的話,在正常情況下,他早就被疼的滿地打滾了,又豈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躺在牀上?

感覺不到明顯的疼痛,這是之前資料上關於鬼纏身病毒的一個特徵。

邢大爺卻並不知道他現在其實已經處在危險的邊緣了,這種狀況,幾乎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他就這樣躺在牀上,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

葉楓此時此刻的感受很糟糕,只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病人,卻發現沒辦法治好。

在戰場上都沒有真正的常勝將軍,更何況是醫療這個行業,就算醫術再好,也有救不了的人,看不好的病,所謂的神醫,那也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而不是絕對的。

此時此刻,痛苦和自責悄然在葉楓心中蔓延着。

“葉醫生,我老伴這病還有的治嗎?”黃婆婆滿懷期待的看着葉楓。

這份期待讓葉楓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黃婆婆的問題了。

告訴她真相?那她受不了怎麼辦?

不告訴她真相,邢大爺很明顯沒有幾天的時間了,她早晚也都會知道的。

葉楓的沉默似乎就是一種回答,黃婆婆嘆了一口氣,說道:“哎,葉醫生,其實你不說我心裡也都很明白,這就是寨子裡傳的很兇的那個鬼纏身啊,寨子裡面的那些個年輕人得了這個病都逃不過閻王爺的那一關,更何況是我們家老頭子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呢?葉醫生,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我去請過衛生所的醫生,他們都不來,我也去請過山神廟裡的那些專家,他們也不願意來,今天我沒有請你,你卻主動到我家裡給我老頭子看病,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好人。”

葉楓默默地掏出一包小病丸,放在了牀榻上,然後才說道:“黃婆婆,好好陪陪邢大爺吧,這些藥,在他難受的時候吃一顆,你也時不時吃一顆,會讓你減少被傳染的機率的,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就住在萵曉燕家,你來找我就行了,你要是來不了的話,找人帶個話也成。”

黃婆婆卻很淡然的笑了笑,將那一包藥拿起來重新放在了葉楓的手中,她說道:“葉醫生,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就算不得病也活不了多久的,不就是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嗎?我家老頭子如果去了,我也跟着就去了,我們在地下還可以做夫妻,到時候也有個伴,這不是很好嗎,你說是不是?”

葉楓望着白髮蒼蒼的黃婆婆,心中一片感慨。

比起電視劇中那些煽情、熱血的所謂愛情故事,眼前的這纔是真實而感人的愛情故事啊!生能同牀共枕,死能同墓共穴,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離開邢大爺的家,雖然頭頂上還是豔陽高照,但葉楓的心裡卻是涼颼颼的。

一天的時間,除了邢大爺家,葉楓在萵曉燕的帶領下還拜訪了別的人家,一些正常的人家,他只是簡單的詢問一下情況便告辭,一些懷疑感染了鬼纏身病毒的人家,他便會通過診斷來確認,詳細記錄下特殊症狀以及病人的近期行蹤,這麼一來,他的效率也提高了,所掌握的情況也更多了。

其中,最有收穫的是拜訪了沈華寨村長的家。村長姓吳,名叫吳正,他感謝葉楓給予沈華寨村民們的幫助,還主動提出剩下的人家他會主動去了解情況,登記造冊,然後給夜風送過去,這也就是說,夜風不再需要一家一家的去拜訪詢問情況了。

夕陽西下,一朵朵火燒雲如同被血浸染過,紅的無以名狀。

葉楓和萵曉燕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葉醫生,村長會替你調查剩下的村民,咱們就不需要去挨家挨戶的登門詢問了,那接下來咱們做什麼呢?”這兩天萵曉燕跟着葉楓東奔西跑,雖然也辛苦,但感覺很好,她很喜歡和葉楓在一起做事的感覺。

“明天?”葉楓想了一下,“我想給沈華寨的村民們發放一些小病丸,增強他們的免疫力,這樣的話,就算有病毒,他們也不再會那麼容易感染了,先將感染的人數控制下來,然後再去找病毒的源頭,設法消滅掉。”

“好啊,那我明天就陪你去發藥。”萵曉燕高興地說道。

葉楓卻說:“我這次來帶的小病丸並不是很多,我需要再採一些藥材來製作小病丸,所以明天我想去山裡採藥。”

“好啊,那我明天就陪你去山裡採藥。”萵曉燕更加高興了。

“我去解個手。”

“好啊,我陪你去。”萵曉燕的腦子亂轉都轉,脫口就說了出來。

葉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萵曉燕楞了一下,這才發現她被葉楓戲弄了,她的臉蛋頓時泛起潮紅,但嘴上卻還是不認輸,大大方方地說道:“好啊,你去,你去尿尿,我也陪你一起尿,走啊!”

葉楓頓時頭冒黑汗。

“走啊,葉醫生,可別說你不敢去啊!你可是個大男人,敢說出來就敢做,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卻怕了嗎?哈哈,你是個膽小鬼哦!”萵曉燕洋洋得意的,嘴角也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

葉楓發現這次他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對萵曉燕這種正一心想要給她男人戴綠帽子的女人說這種話,赤裸裸的招惹,這不是自找的嗎!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膽小鬼。”萵曉燕的嘴巴真是不饒人啊。

葉楓可不敢在招惹她了,尷尬的笑了笑,也不說話,趕緊開溜。

萵曉燕失望的翹了一下嘴巴,嘟囔道:“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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