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葉先生?”尼撒德巴多爾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的意味。
糾纏在地毯上的兩人這才醒過神來,蜜雪兒慌忙鬆開葉楓,葉楓也慌慌張張地將皮帶繫上,站起來之後又整理了一下身子的衣服。
蜜雪兒的臉蛋很紅,不敢去看葉楓的眼睛。
葉楓其實也沒生氣,他爲什麼要生氣呢?他都跟人家睡一張牀上了,只差沒做那一步而已,就剛纔這點事,小事。
不過,雖然心裡不生氣,但葉楓還是要說道一下的:“你呀,你究竟想幹什麼呢?你還想我傳授你功夫嗎?”
蜜雪兒臉紅紅地笑了笑:“我們是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不是嗎?”
葉楓:“……”
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她這話怎麼讓人覺得她自己也是可以分享的呢?
“我去開門。”蜜雪兒不敵葉楓的眼神,趕緊閃了。
房門打開,尼撒德巴多爾站在門口,在他身後還有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看見警察,葉楓和蜜雪兒都沒有感到意外,如果說有那麼一點意外的話,那也是因爲賈拉書巴多爾報案的速度居然這麼快。
“這位就是我的老闆,葉先生,他是一個非常有身份,非常慷慨的人。”尼撒德巴多爾向兩個警察介紹道。
葉楓也很有禮貌:“請問兩位警官有什麼事嗎?進屋談吧。”
話音未落,他跟着又說道:“尼撒德巴多爾先生,你去定一桌飯菜,要好菜好酒,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兩位警官就留下來一起吃吧,我們邊吃邊談。”
“好啊,我馬上就去,這兩位警官說找你有點事要談,你們慢慢談。”尼撒德巴多爾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轉身去訂餐去了,他最喜歡葉楓的這種犯病似的慷慨。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笑容,但他們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們。
葉楓又問道:“兩位警官,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一個警察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接到賈拉書巴多爾先生的報案,說你們偷了他一幅油畫,我們過來問問情況。”
“他胡說,我要告他誹謗,”葉楓皺着眉頭說道,“尼撒德巴多爾先生與他是朋友,帶我們去拜訪他,他拒絕了我們,我們就離開了,我們什麼時候偷他的油畫了?”
蜜雪兒插嘴說道:“是啊,我們葉總身家上百億,要什麼油畫買不到,需要偷他的破油畫嗎?”
“這個……”兩個警察又對視了一眼。
蜜雪兒說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進來搜一下,不要搜查令都可以搜,我們是清白的,根本就不怕你們搜。”
“不不不,我們就是問一問,這樣也好答覆賈拉書巴多爾先生而已。”一個警察說道。
另一個警察更加客氣:“我們不會搜查葉先生的房間的,就算有搜查令也不會搜。”
這已經是一個很明顯的暗示了。
葉楓笑了笑,心領神會。
他知道印地斯坦的腐敗很嚴重,尤其是警察,但也只是從一些新聞報道之中瞭解到的,而眼前這兩個印地斯坦警察則給他上了很生動的一課。
聊了幾句,尼撒德巴多爾走了過來:“好了,我已經定好了酒和菜,酒店的侍者說今天的龍蝦很新鮮,我特意點了幾隻,希望你們能喜歡。”
“喜歡,喜歡。”兩個警察齊聲說道,臉上也帶着開心的笑容。
“那就請吧,我們邊吃邊聊。”葉楓並不在意這點請客的錢。
酒足飯飽之後兩個警察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打着酒咯給賈拉書巴多爾打了一個電話,不客氣地把賈拉書巴多爾罵了一頓,大意是說他誣陷好人,人家葉先生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根本就不會偷東西,葉楓這邊也不含糊,直接封了了兩個一千美元的紅包。
葉楓拿錢,蜜雪兒送紅包,送了紅包之後她還將兩個警察送出了酒店的大門。
“回去吧,回去吧,尊敬的小姐,不用送了。”一個警察受寵若驚的樣子。
蜜雪兒說道:“不是,我想問你們點事。”
另一個警察跟着就說道:“尊敬的小姐,什麼事?你儘管說。”
蜜雪兒小聲地道:“我們葉老闆是大人物,我是他的保鏢,前幾天我們遇到了劫匪,很危險,幸好逃走了,是這樣的,我想買兩支槍,不知道在哪裡可以買到呢?”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又都笑了。
“沒有嗎?那算了,當我沒說。”蜜雪兒作勢離開。
“等等,你跟我們來吧,不過……不要對任何人說,”一個警察說道,“上次我們查獲了一批從俄國走私過來的軍火,目前還沒有登記,我們可以……你懂的。”
蜜雪兒咯咯笑道:“東西好,價錢就好,我們葉老闆的慷慨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貨吧。”
葉楓就在不遠處,三人的交談的過程都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的聽力也足以讓他聽見蜜雪兒和那兩個警察的非常小聲的對話,看到蜜雪兒臨走之後衝他眨眼間的小動作,他不由得苦笑連連——買槍找警察,虧她想得出來!
蜜雪兒去買槍去了,葉楓不便跟着去,他返回了房間,尼撒德巴多爾貪戀上等紅酒的味道,一個人喝掉了一整瓶,這個時候正躺在他的房間裡睡覺,如同死狗。
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葉楓的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他已經猜到了是誰打來的。
“葉先生,是你嗎?”賈拉書巴多爾的聲音。
“是我,請問你是?”葉楓知道對方的身份,卻也假裝不知道。
“我是賈拉書巴多爾,是這樣的,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賈拉書巴多爾顯得很客氣。
“可以,不過賈拉書巴多爾先生,你想和我談什麼呢?”葉楓明知故問。
“你能來我家裡嗎?”
“嗯……好吧,我這就過來,反正也不遠。”葉楓說。
“謝謝,我等你。”賈拉書巴多爾掛斷了電話。
十多分鐘後葉楓提着一瓶好酒來到了賈拉書巴多爾的家裡。
尼撒德巴多爾是個吝嗇的人,他卻不是這樣的人,登門拜訪帶點禮物,其實也是一種禮貌的表現。
賈拉書巴多爾正坐在前院的小木桌前,桌上放着一隻花瓶,他還在修剪他的玫瑰花,就連葉片上的一點黃斑,他也要小心翼翼地剪掉。
人閒得無聊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賈拉書巴多爾先生,你好,我帶了一瓶酒給你,希望你喜歡。”葉楓進了門,客氣地道。
“請坐吧,葉先生。”賈拉書巴多爾沒有站起來,卻看了一眼葉楓手中的酒,酒瓶上的法文讓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喜色。
原裝進口的法國紅酒在印地斯坦也是稀缺貨,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葉楓將紅酒放在了桌上,坐到了賈拉書巴多爾的對面,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修剪玫瑰花。
一分鐘後賈拉書巴多爾將手中的剪刀放了下來:“葉先生,我們就明說了吧,我知道是你的女伴偷走了我的油畫,你把它還給我吧,它對我很重要。”
葉楓沒承認也沒否認,卻說道:“那幅油畫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不過,它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它是什麼來歷呢?”
賈拉書巴多爾頓時拉下了一張臉:“葉先生,我已經很客氣了,希望你不要太過分,你把油畫還給我,我絕不追究你們的行爲。”
這個老頭的火氣還真是不小,葉楓卻還是面帶笑容,很淡定的樣子:“賈拉書巴多爾先生,警察已經找過我了,他們都說我沒有嫌疑,你硬要說我偷了你的油畫,你就不怕我告你誹謗嗎?”
“這裡是印地斯坦,不是華國!”賈拉書巴多爾憤怒地道。
葉楓笑了笑:“美金是全球通用貨幣,打官司?我請得起的律師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你……”賈拉書巴多爾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如這樣吧,你告訴我那幅油畫的來歷,還有畫中的地方是什麼地方,我就想辦法幫你把那幅油畫找到。”葉楓這邊也給出了很明顯的暗示,你告訴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訴你畫在哪裡,想通過法律途徑門都沒有!
賈拉書巴多爾沉默了半響,終於妥協了:“好吧,我告訴你,那幅畫是我爺爺畫的,我爺爺很喜歡畫畫,可惜沒有成名,這幅油畫是他唯一留下的一幅遺作,對我來說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
“他畫的是什麼地方?”
“他畫這幅畫的時候我就在身邊,他畫的是……”賈拉書巴多爾站了起來,指向北邊的方向,然後又才說道,“往北一百公里,希圖賽爾村,圖基教的老巢,那座神廟叫迦梨女神。在我們的文化裡,迦梨女神是一個黑暗嗜血的女神,圖基教的人示她爲保護神,圖基教的人兇殘歹毒,每一個人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
“圖基教?每一個人都是殺手?”葉楓好奇地道,“沒人管這個圖基教嗎?你這樣說,我覺得它已經是一個邪教了。”
“沒錯,圖基教確實是一個邪教,創建於1356年,愛爾格蘭國殖民時期它被剿滅了,希圖賽爾村也被毀掉了,不過,一些不可接觸的賤民在那裡安了家,我根本就不相信圖基教會滅亡,它一直存在着,只是更加隱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