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讓你到這裡玩的?”教練的聲音瞬時變得冷淡起來:“準備受死。”
丹尼爾不理解教練的話是什麼意思,驚愕地轉過身去,只見教練不知從哪拿出一柄不知質地的巨刀平舉胸前。
丹尼爾還不想死,恐懼地一步一步使勁退後,但水的阻力使他倒退的速度緩慢。眼見教練一步一步逼近,臉上的表情越發陰險,與前者的距離越來越近,似乎真的要殺死他。
“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得我。”教練冷笑一聲,手中巨刀緩緩向下劃了一個弧。
看似輕輕地向下揮刀,沒想到竟然跟當時肖恩的招式一樣,一個弧形的火焰鬥氣從巨刀揮出。
丹尼爾一驚,他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轉過身沒命地向湖中心跑去。他知道在地面的話,教練只用眨眼的時間便能跑上百米,只希望教練同樣會被水的阻力減慢速度,可此時他更希望湖水能熄滅緊追自己的火焰鬥氣。
幸好教練的鬥氣是向下揮擊,鬥氣在看似直線攻擊的同時其實稍稍向下移動,與丹尼爾數百米遠的距離縮進,火焰鬥氣已有大半沉落在水中。就在丹尼爾身後幾米遠,火焰鬥氣鑲入湖底,把湖底的石塊擊得四處飛濺,有不少較小的石塊擊中他的背部,使其差點倒在湖水之中。
丹尼爾根本不敢浪費時間來穩住身子,踉蹌地往前跑了幾步便加快速度,回過頭看鬥氣與自身的距離時,才發現追擊自己的火焰鬥氣早已不見。但他並沒有慶幸,反而加快速度超湖心跑去,企圖甩脫教練。
他一直跑,只覺得雙腿耗費的力氣越來越大,肚子竟在此時發出咕咕的抗議聲響。
“你這個時候來打擾我?”丹尼爾差點哭出來,生死關頭,竟然肚子感到餓。轉過頭看着一臉陰險笑容的教練,不由臉色劇變。他沒想到拜師學鬥氣,竟是遇到一個殺人魔頭,說要訓練自己,其實是要殺自己。輕輕拍打不爭氣的肚子向前跑:“擺脫不要吵了,現在可是生死關頭啊!!!”
教練停下腳步,看着丹尼爾越跑越遠,卻沒想要追上去,反倒是頗感興趣地望着驚恐得亂套亂竄的後者。
丹尼爾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逃命額時間裡,每一秒都彷彿度秒如年,過了這一秒,不知有沒有下一秒的命。
一直逃,他害怕得連回頭看教練身處何方的膽子都沒有,生怕這一次回頭,那巨刀便抵着自己的脖子,巨刀在脖子上輕輕摩擦一下,鮮血便從脖子如涌泉一般噴出。
湖水淹沒丹尼爾半個身子,他只覺自己無法跑下去,每跑一下彷彿被湖水推後一步。好幾分鐘的時間裡,只覺得越跑越倒退,嚇得他滿頭冷汗入下雨一般,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彷彿要衝破肋骨撞出來一樣。
見丹尼爾無法前進,教練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只見他身子變得模糊,數秒之後竟然被微風一吹而消失了。
原來他一早跑到距離丹尼爾不遠處,留在原處的不過是時間留下的殘影。巨刀在水中蓄勢待發,教練對着丹尼爾陰險地笑道:“無法前進了嗎?那就受死吧!”
丹尼爾回頭一看,巨刀在十多米遠的地方從水中揮出,只見湖水被分開兩半,一道刀氣向自己撲來。
不看還好,這一看,丹尼爾被嚇得膽子都沒了。雙手如同小狗在水中游泳一樣在湖水中划動,雙腿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墊着腳向前奔跑。
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反正現在的時間是度秒如年,誰會在瞬間記得幾年發生的事情?
一直跑,跑到雙腳墊起也踩不到湖底爲止,他實在累得跑不動,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嘆了一聲,認命了,沒力再跑,只怪自己不知道對方的爲人便亂跟他走。
丹尼爾轉過身去,這轉身的時間像是過了好久好久,每轉動小小的幅度,猶如死神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靠近。終於完全轉過身,預期的火焰鬥氣並沒有呈現在視線中,而是與教練面對面,只見教練和自己保持上百米的距離,巨刀插在湖底,雙手擺在刀柄上,欣慰地對着自己笑着。
丹尼爾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之前幾次都是陰險的笑容,彷彿自己是一隻任由他戲耍的螞蟻,現在卻如同一位慈父見到兒子有出息了,欣然安慰。
他猶豫着自己是否應該向教練走去,見到他這欣慰的笑容,只覺得他是自己一個親人,可之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不敢接近這教練,生怕這又是他裝出來的,待自己走去,便用巨刀將自己分屍。
男子卻知道丹尼爾爲何不敢過來,身影一閃,只見原處留下一個殘影,本體已經出現在丹尼爾身旁。
“很怕我?”聲音由丹尼爾身邊發出。
丹尼爾聽到聲音,呆住了,在他心裡彷彿是死神對自己說話一樣。望着遠處的殘影漸漸消失,帶着恐懼的心裡機械地轉過頭去,只見教練欣慰地對自己笑着。
“你……”丹尼爾不敢多說半句,面對着惡魔,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是死路一條。
“不明白我爲什麼一時不一樣?”
丹尼爾恐懼地點了點頭,依舊不敢說話,聽着教練說。
“你說,人在什麼時候的能力最大?”
聞言,丹尼爾似乎忘記了害怕,腦海裡回憶起自己曾幾何時的力量是最大的。
腦海中閃現出幾個場景,第一個是自己和魯伯特進行比鬥,險些被他殺死,隨後反架在他身上,那拳頭的力度前所未有地擊打出來,生生把強壯的魯伯特打出血。第二次是半個月前剛到哥斯達鎮,在傭兵工會找工作失敗,垂頭喪氣跟着斑點一直走,後來遇到雷格被幾個人圍着,自己險些被他們打死,幸好壯夥子決定和丹尼爾單挑,那求生意識的拳頭揮出,絕對可以使心臟麻痹,甚至停止跳動。
擡頭看着教練說道:“我在面臨死亡的時候,自己不想死,那時候的力量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