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都是訓練有素的人,聽到聲響的下意識反應,就是朝旁邊一撲。
轟!
一顆榴彈落在前方不遠處,將結實的路邊炸得碎石飛濺。
這落點離兩人有點遠,僅僅只是被爆炸的衝擊波震一下,屬於警告性攻擊。
武田真澄放下擋住臉的手,朝空中看去。
SAT士兵穿着單兵作戰系統,懸浮在距離地面七八米的高度上。
武田真澄心中微微一沉,如果不能快速解決面前這個SAT士兵,被他召來更多同伴,那就真的跑不掉的。
奇怪的是,對方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吭聲,就這樣低頭打量着她他。
武田真澄終於有時間,用眼角餘光朝南宮沙耶看去。
她趴在地上,似乎被爆炸的衝擊波震暈過去,但眼尖的武田真澄發現她其實在裝暈,準備找機會用機械臂反擊。
“武田……真澄?”
一個男性略帶遲疑的聲音,將武田真澄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懸浮在空中的SAT士兵打開臉上的防護罩,露出一張五官端正的男性臉龐,大約三十歲。
武田真澄的記憶裡很好,一下子就認出來:“佐木涼介?”
佐木涼介露出複雜的眼神:“原來真的是你!”
武田真澄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曾經的隊友。
雙方以前是對策部的實習生,關係還不錯,成爲正式部員後,也分配在同一組工作。
後來都想申請進入SAT機動隊。
武田真澄是打算進入SAT機動隊後,在執勤時直接飛到仇人的腦袋上開一炮,簡單利落。
可惜因爲她姐姐的原因,受到隱性的限制,申請報告直接被打回來。
武田真澄意識到這一點,直接脫離一線,跑去當一個搏擊教官,免得上面一直盯着自己。
佐木涼介倒是成功進入SAT機動隊。
雙方調離崗位後還保持來往,後來才逐漸斷了聯繫。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碰上。
“真澄,剛纔的刺殺,難道是你做的?”
佐木涼介帶着一絲僥倖問道。
武田真澄呵呵一笑:“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佐木涼介又不是傻子,他親眼看到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從地下停車場偷偷溜出來的。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沉聲問道:“還有東京發生的爆炸,也跟你有關係吧?”
武田真澄點了點頭:“沒錯,是我的做的,至於這麼做的理由,當然是爲了報仇,你不會不知道,我姐姐死在那場暴動中吧。”
她的手,已經在悄悄的向後伸去。
佐木涼介沒想到武田真澄這麼輕易就承認了。
“報仇有很多種方式,你卻選擇這種禍及無辜的方式!你和你的仇人有什麼區別?”
他痛心疾首的怒斥道:“身爲執法者卻知法犯法,你這是自甘墮落。”
佐木涼介如此憤怒,不僅僅因爲武田真澄是曾經的隊友,也因爲這是他一直喜歡的女人。
曾經半公開的追求過,可惜沒有結果,心中還抱着一絲念想,沒想到會碰上這種情況。
那雙方再無可能了,她犯下這種罪過,必死無疑的。
“我確實是自甘墮落。”
武田真澄冷笑一聲:“但關你屁事啊。”
不過是曾經的隊友罷了,哪來的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唧唧歪歪。
佐木涼介面露愕然,心中騰的冒出一股怒火。
我這是在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這麼說。
他下意識將肩膀的機炮對準下方,惱火道:“投降吧,真澄,不要再頑固抵抗了,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武田真澄不耐煩道:“那你還說什麼多屁話幹什麼,直接動手吧!”
動手兩個字彷彿是信號,正在假裝昏迷的南宮沙耶猛地擡起機械臂對準佐木涼介,五指張開,掌心火光一閃。
佐木涼介的注意力全在武田真澄身上,根本來不及躲閃,一下子就被擊中胸口。
嘭的一聲爆炸,胸前的護甲瞬間被撕裂,恐怖的動能讓他一下子失去平衡。
砰!砰!砰!
他下意識開火,但槍口已經偏離武田真澄,整個人晃動着撞在路旁的牆壁上。
“走!”
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沒有戀戰,馬上掉頭就跑。
佐木涼介一屁股摔在地上,雖然屁股沒事,但胸口被擊中的痛苦已經讓他快要失去理智。
“兩名恐怖分子已經朝6點鐘方向逃竄,請收網。”
向隊友傳達消息的同時,他的背部也放出大量的微型無人機,朝着逃跑的兩個人快速追去。
武田真澄聽到背後響起蜜蜂嗡嗡叫一樣的身影,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這種叫做‘蜂羣’的微型無人機,簡直就是戰場劊子手,屠殺步兵如割韭菜。
她的手迅速伸向背後,按動掛在腰上一個外觀像對講器的東西。
無形的電磁波迅速朝周圍擴散,靠近的微型無人機立刻噼裡啪啦往地上掉。
前方百米處就是逃跑點,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
但一個炸彈從天而降,直接堵住她們的去路。
更多的SAT士兵從四面八方趕到。
早在佐木涼介發現兩人蹤跡的同時,就已經向上級彙報了情況,這些SAT士兵靜悄悄埋伏上來,已經形成一個沒有缺口的包圍圈。
南宮沙耶舉起機械臂還想反擊,幾個紅色光點照射過來,一下子讓她停止了動作。
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激光,被光點鎖定就失去反擊的餘地了。
佐木涼介已經趕上來,看到在激光威脅下不敢動彈的兩人,忍不住長吐一口氣:“武田真澄,我已經勸過你,但現在投降已經太晚了。”
武田真澄擡頭一看,搖了搖頭道:“我根本沒打算投降。”
佐木涼介皺眉道:“難道你不怕死?我們有授權,隨時可以把你們擊斃。”
“當然怕。”
武田真澄微微一笑:“但是我有底牌。”
佐木涼介將槍口對準她:“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底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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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裡超過十個SAT士兵,還有更多的隊友正在趕來,就不信這兩個女人能逃得出去。
“她的底牌在這。”
一個冷淡的聲音忽然從所有人頭頂上響起。
佐木涼介愕然的擡頭看去,看到一個遠比他們身上這些單兵作戰系統更具科幻感的鋼鐵俠,懸浮在高空中。
一個就像精心打磨的工藝品,一個卻像從垃圾堆裡東拼西湊弄出來的破爛玩意。
方誠是碰巧來到這的,雖然源香玲警告他不要進入第一層,免得碰上兩個王牌。
可他還是毅然進來,因爲第一層發生的爆炸更多,神崎凜三人極有可能就在這裡。
結果神崎凜沒找到,另外兩個倒是找到了。
方誠目光冰冷的望着下方,但並不是在看那些SAT士兵,而是在看兩個不省心的女人。
武田真澄跟南宮沙耶本來還鬆一口氣的,但方誠冰冷的視線逐漸讓她們表情僵硬。
尤其是武田真澄,受到的壓力更大,心中更是緊張。
完蛋了,這小子該不會是想先打死我吧?
方誠的出現,立刻讓SAT士兵們本能的感到危險,尤其是他那句回答佐木涼介的話,儼然已經表明自己是恐怖分子的同夥。
“攻擊上方敵對目標!”
佐木涼介迅速掉轉肩膀機炮,擡高對準上空的方誠,毫不猶豫的開火。
其他SAT士兵也是如此,一時間寂靜的夜色中槍聲大作,成百上千的子彈匯聚成火雨般的金屬洪流。
“大威天龍!”
吼!
激烈的槍聲瞬間被一聲猛龍的咆哮給壓制下去。
恐怖的波動以方誠爲中心朝下方蔓延,在空氣中蕩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向天空發射的金屬洪流,在這股壓力下迅速失去準頭,變成到處亂竄的跳彈。
恐怖的壓力蔓延過兩側高樓,一扇扇門窗接連破碎,牆體在碾壓下崩開無數裂縫。
懸浮在空中的SAT士兵們第一時間享受到這股恐怖的壓力,單兵作戰系統提供的浮空動力直接過載,一個個從空中墜落下來。
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下意識用手互助腦袋,但大威天龍的攻擊卻自動繞開她們,在周圍的地面碾出深痕。
當龍吼聲消失後,兩側高樓被碾碎的玻璃碎片,終於墜落到地面,形成如同暴雨般的嘩啦啦聲響。
武田真澄向前望去,滿地的玻璃碎片中,點綴着一臺臺單兵作戰系統,機體上不知何時被插入幾根血色的鋼槍。
裡面的士兵雖然沒死,但整臺作戰系統已經被釘在地上,完全失去戰鬥力。
遠處正在趕來的SAT士兵見到這一幕,直接停下靠近的舉動,遠距離向方誠發射激光制導炸彈。
幾顆制導炸彈尚未靠近,就被空中飛落下來的血鷹羣用自殺式攻擊給誘爆了。
方誠已經在周圍佈置下大量的血鷹,阻止SAT機動隊靠近。
如果敵人是擁有毒王蜂的毗沙門天,血鷹羣會失去作用,而單兵作戰系統這種曾經讓方誠抱頭鼠竄的過氣網紅,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再多費力氣去對付。
見到方誠從空中飛落下來,佐木涼介緊張得渾身僵硬,可身上的單兵作戰系統被幾根鋼槍釘在地上,尤其是動力系統被擊穿,爬都爬不起來。
可方誠並沒有搭理他,徑直落到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面前。
“你……來得挺及時啊。”
武田真澄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南宮沙耶已經緊張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放,生怕方誠一招少林獅吼功,再把兩人按在地上暴打。
方誠確實很想這麼做,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少廢話,神崎凜在哪?”
見方誠沒有發飆,武田真澄暗鬆一口氣:“她現在肯定已經到了生命之巢。”
“那生命之巢在什麼地方?”
“額……”
她要是知道,哪還會在這裡。
方誠立刻嘲諷道:“你瞞着我跟她搞了這麼多事,結果什麼都不知道,你連個工具人都不如啊。”
野澤花和好歹還能給他提供不少有用的消息呢。
聽出方誠語氣中的不滿,武田真澄腦海中靈光一閃:“你可以去地下監獄找一找,凜之前說過,她會先去幫助野澤律越獄,也許那個光頭男知道她的去向。”
“那地下監獄在什麼地方?”
“額……”
發現方誠的目光越發不善,武田真澄補充道:“我級別不高,當然不清楚地底監獄在什麼地方,不過聽人提起過一次,就在日向廣場那一帶。”
方誠已經放棄從她身上獲取關鍵信息的打算了,南宮沙耶就更不用問,純跟屁蟲一隻。
他正準備把這兩人送走,身上的手機忽然響起,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方誠,可算聯絡上你了。”
手機裡響起的是一個陌生的中老年人嗓音。
“你是誰?”
“我是對策部的副部長,荒巖山隆。”
方誠扭頭向武田真澄問道:“對策部的副部長是不是叫荒巖山隆?”
武田真澄面露疑惑:“確實叫這個名字,他怎麼會打電話給你?”
“會不會是騙子?”
“怎麼可能。”
騙子就算要冒充,也不會冒充這種偶爾會出現在新聞裡的大人物。
兩人的交談通過手機傳到另外一頭,荒巖山隆滿頭黑線。
他爲了聯絡方誠,今天不知道親手打了多少個電話,好不容易纔聯絡上,居然懷疑他是騙子。
要不是事態緊急,他真的很想把通話掛斷。
“方誠!”
荒巖山隆語氣嚴肅:“我打電話給你,只想問你一件事,你真的要跟政府對抗嗎?”
在衛戍軍和SOT被阻擊,暫時無法返回東京的情況下,對策部已經率先從混亂中恢復過來,開始肩負維持秩序和消滅潛藏‘恐怖分子’的職責。
第一層這邊發生的事情,馬上就被傳遞到對策部的指揮中心,包括方誠用大威天龍擊潰SAT士兵的畫面,也被無人機傳遞回去。
荒巖山隆這才發現一直想要聯絡的方誠,居然不聲不響跑到第一層來,還跟SAT機動隊發生了衝突。
他這才急忙打電話過來,免得雙方原本就緊張的關係再度惡化。
東京現在正面臨‘恐怖分子’的威脅,外面還有抵抗組織和改造人兩個敵對勢力,再加一個堪比王牌的敵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方誠出手救下兩個‘恐怖分子’,似乎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的立場,可荒巖山隆還是想再努力嘴炮一把。
“你攻擊SOT部隊,摧毀六臺毗沙門天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只要你現在離開東京,或者不插手任何事情,政府這邊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荒巖山隆覺得自己開出來的條件已經足夠豐厚了。
但方誠一聽他的話,馬上意識到這位副部長還不清楚,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神崎凜。
否則他絕不會來找自己開什麼條件的,而是會馬上將自己當做敵人。
畢竟自己跟神崎凜的關係,在外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夥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方誠笑了笑:“但這樣做,我有什麼好處嗎?”
荒巖山隆面露愕然之色,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你還想要好處?”
我們這邊都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你居然還敢管我們要好處?
你以爲那六臺毗沙門天將近四十億的天價,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你這不是廢話?”
方誠反問道:“沒好處的事情誰幹啊?”
荒巖山隆深吸一口氣,將胸膛的火氣壓下:“你想要什麼好處?”
“告訴我生命之巢的位置在哪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
荒巖山隆微微一怔,馬上警惕起來。
方誠回答道:“生命之巢主持的進化實驗,我不知道你知不知情,我可是實驗體之一,你說我該不該問?”
荒巖山隆還真不知道什麼進化實驗,畢竟他升上副部長的日子又沒多久。
但生命之巢他是知道的,可具體位置是機密,別說是他,連部長福田正都沒資格知道。
“你這個要求,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那算了。”
方誠直接掛斷通話。
等你們考慮好,eva劇場版都要完結了。
而且一旦他們知道神崎凜已經入侵了生命之巢,就更不會告訴自己生命之巢的位置。
“我先送你們離開東京。”
方誠對武田真澄和南宮沙耶說道,現在只能先把這兩人送走,再去日向廣場碰一碰運氣。
“不用麻煩了阿誠。”
一直沒機會插嘴的南宮沙耶,終於開口道:“我們自己就有離開的辦法。”
她順手朝前面一指,離她們不到百米的地方,有個下水道井口,她們早就在下面準備了微型的潛水器。
只要不出意外,靠着潛水器就能從排水系統離開東京。
方誠還能說什麼,只能說下說道是永遠滴神,不知庇護了多少走投無路的人。
既然她們有自己離開的辦法,那方誠也不用浪費時間送人。
“阿誠……”
南宮沙耶小聲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方誠長嘆一聲:“事已至此,生氣還有什麼用?”
兩人心中都是一喜,沒想到他這次竟然胸懷竟然如此寬廣。
還沒等她們高興完,方誠摩拳擦掌,冷笑道:“不過事後讓你們一個月下不了牀,應該還有點用,你們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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